恋爱期间一次我去领导家,领导不在。
领导妈妈热情地用一种橘子招待我。
这橘子真甜,这橘子真干!
这橘子竟然干巴的都粘在一起不分瓣儿了,我一边吃一边琢磨着这是咋回事儿。
”这柑子是xx(领导名)的干妈从广西拿来的“,领导的妈妈说。
干子?这种橘子的名儿起的对呀?干如其名啊!
领导,怎么还蹦出来个干妈?
1981年高考是全国统考,领导考分比我只低了8分。
可是领导的档案居然在流转中给弄丢了,没有国内任何知名大学录取她。
这可急坏了她父母,她倒是没事儿人似的,该吃吃、该睡睡、该玩儿玩儿。她爸爸到处写信上访,……,最后与省招生办达成妥协,在本省由她随便选个学校上了。
领导的爸妈,由此对此南方省形成了很大的成见。
领导大二的时候,她父母在天津找到了新职位。父母+弟弟的户口就成了天津的了。
领导怎么办?
领导有一次回天津,要一天两宿在车上。领导不敢吃不敢喝不敢睡不敢尿更不敢与人聊天,等爸妈到天津车站去接她的时候,她说都不能话了,不,她话都不能说了。嗓子完全哑了。
所以,父母决定让她转学。
转大学!
大约是在10年前,我高中毕业班的四位当博导同学(包括我)中的一位打来电话,气呼呼问我如何让她儿子尽快出国,说她儿子为了爱情,未和他们做父母的商量就私自擅自从中山大学转到了河南省一个地方院校,就是因为她儿子的女朋友在那个学校读书。我的这位女同学气呼呼的说,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俩搅黄了。
这种事情,我当然不参与。我奶奶曾说过,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当然我安慰老同学几句。
又过了几年,老同学跟我说他儿子在斯坦福拿了博士在硅谷工作。哇!我说原来那事儿呢,她说早黄了。看来,我这女同学,不仅能做学问,还会当法海。
书归正传,领导父母在天津这边都铺垫好了。就看那边了。
那时候,大学转学几乎是无先例的,好像学生手册里面有这条吧。
可是,领导,居然就把这事情干成了。
领导,顺利地过了所在系、所在大学的关,后来就卡在省教委这一关了。
领导是简直成了过五关斩四将的张三爷!
最后一关,居然是要过一位教委副主任的关。这是一位老太太。
老太太,当然是先打官腔,可是几个回合她就败下阵来。
因为这老太太喜欢上了领导。
…………
后来干脆成了干妈干女儿。
转学办成了,大三第二个学期领导就在天津读书了。
干妈就一边干着去了。
领导提前把她忘到克里米亚汗国去了。
一年后这老干妈有次到北京来开会,还专门来天津领导家里来看她。那时候没有高铁、几乎没有出租车。这老干妈够意思吧?!大老远的还给她拎来一网兜广柑。
千里姻缘一柑牵,没有干妈哪有一年后的我和领导的偶遇?
干妈≈红娘,某种意义上对于我。
可是,在领导的观念里:干妈 ≡ 白眼狼。
当年领导的姥爷,三位妻子就养活了两个女儿,两位天仙般的女儿,而且是老来得子。老爷子恐怕养不活大女儿也就是领导的妈妈,就按时俗找到一位六不靠的孤老太太做干娘,要白养她一辈子,就是为了积德行善,就为了养得活自己女儿。领导说,那么多年,这个她妈的干娘、她的干姥儿哪怕是连一个糖球儿、一个钢镚儿都没有给过她。
我妈妈也曾有过一个干妈,按说我应该跟她叫干姥(儿),可是干姥儿叫起来不太好听,这位爽快的老太太就说那就叫干巴姥儿吧。我就一直巴巴地叫着干巴姥儿干巴姥爷,一直到我上高中。 “干巴姥儿吃了?”,“干巴姥爷收工了?”,每次相遇都带着一场嬉笑。干巴姥儿和干巴姥爷和我们家斜对门,他们的儿子是北京邮电学院毕业的,我就见过一次,记得他戴着一个我眼里很名贵的皮面毡绒帽子。干巴姥儿倒没有让我叫他干巴舅,而是就叫舅。
我干巴姥家儿,至少请过我们一家吃过一顿猪肉炖粉条,比领导的干姥儿强多了。
现在,干妈干爹还有认吗?恐怕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的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