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道义与公理的一边

 

程宝林

 

在我的朋友和同学中，有很多体制内的 公职人员。他们食“上”之禄，居“上”之位（“上”者，“党”也），离开社会底层的贫弱百姓，已经相当遥远了。他们中间，有警衔、军阶都已令人艳羡的警察、军人，有行政级别已属“高级干部”，可阅读机密文件的官员。 在出现突发事件、引发社会舆论汹涌争论的时候，他们处境尴尬，不好说话。

徐纯合悲剧就是一个典型的撕裂社会、族群的突发事件。对这一是非曲直相当简单的事件的价值判断，衡量着每个中国人的良知底线，特别是中国的知识分子。

一个带着老母和年幼子女，合法购票出行的中国公民，显然不是歹徒，不是暴徒。他为什么突然有怪异的阻拦旅客进站的举动？ 当警察接到报警前来处置时，他是否依法对徐纯合进行询问、了解情况？如果他是因为上访被阻止进站乘车，警察是否维护过他的出行权？

无论中央电视台怎样移花接木， 剪接视频，事实是如此清楚明白： 一个拖家带口、赤手空拳的旅客，无论如何对公共安全构不成立刻的危险。警察野蛮地殴打他、激怒他，在完全可以用别样的非致命手段控制他的情形下，当着其八旬老母、三个幼小孩子和众多旅客的面加以直接击毙，这种残暴和无人性，真正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就算是这件悲剧不幸发生了，官家需要保护“正常履职”的警察，以维护官方的执法权威，并震慑以后可能的“闹事者”，也不至于赔上一个世界大国的国家形象。中央电视台在播出经过12天编辑、制作的“还原真相”节目中，也至少应该适度表达对徐纯合丧失生命的遗憾，以及对警察执法过程中的失误和不当提出改进的期许。这样做，虽然差强人意，至少还有点温情和人味。同时，节目中也应该利用这一事件，对民众进行“与警察发生冲突时如何合法、理性应对”的教育，而不是像节目那样，弱智地把徐纯合抹黑成一个暴徒与歹徒，将枪杀无辜的警察描绘成忠于职守的好警察。除非面对昆明火车站那样的暴徒，需要警察当场击毙。在其他任何情形下，有多种选择却选择击毙当事人的，绝不是好警察。

我的许多朋友，当警察也好，当军人，当官员也罢，这些都只不过是职业。但受过良好教育的他们，身为知识分子，却是一种道义和使命。 如果不方便说话，至少可以选择沉默。

不要站在和人类文明、道义良知对立的那一边。也就是奥巴马总统说的，不要站在历史错误的一边。

警察带着国徽履行职责。他使用的手枪来自徐纯合那样的国民。警察李乐斌击毙了公民徐纯合。这一事件需要进行独立、公正的第三方调查，分清责任与是非，让死者安息，让生者看到，中国是一个有希望的国度，因为民心不死，公理战胜！

2015年5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