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rson和Jeffrey带着三人下了两层楼梯,来到地下一层。地下室装修得依旧华丽,走廊里灯火通明,只是比楼上稍稍暗了些。走在这迷宫一样的地下,Jonathan一直有点不舒服。他不时向四周张望,尽量记下走过的路。Peterson带着他们拐了两个弯,来到一处上了锁的房间门口。
Peterson开了锁。Jeffrey殷勤地推开门,弯腰请大家进去。Jonathan又看了看周围,跟着众人进了房间。门口是两扇大屏风。
“请脱鞋。”Peterson道,自己首先脱了鞋,放在门口的鞋架子上。
众人随后也跟着脱了鞋。然后绕过屏风,走到里面。这个房间其实是个小型的佛堂,供的是莲花生大士。墙的一侧放了几个与人等高的架子,上面放满了各类法器;另一侧的墙上则挂满了唐卡。佛堂中间放着十来个蒲团。Peterson大致给众人介绍了一番。
Tina听不太懂Peterson的介绍。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她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些法器有什么用?”
“所谓法器,自然是做法的时候用,比如求雨,祈福,请神,超度等等各种法会,不同的法器有不同的作用。”Peterson道。
“请神?你们不是藏传佛教么,请什么神?”Tina好奇道。
“他们是红教,属于前弘期。有很多苯教的东西,其实不能算佛教的。”端木兰青小声道。“苯教又是什么?”Tina追问道。“是西藏的原始宗教,主要是崇拜鬼神的。以后再说。”端木兰青有些不耐烦。
Peterson和Jeffrey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有些怒气。他们已经确定Tina不是密宗弟子。至于修行20年,那多半是端木小丫头的随口胡扯。
“这些法器,平时带在身边,能逢凶化吉么?”Tina道。
“当然可以。”Jeffrey笑咪咪道,“比如这件唐卡,空行母穿在身上,一定能延年益寿,逢凶化吉的。”
“你们这些法器卖么?”Tina抓起一串棕色的念珠,“比如这个,我要买,多少钱?”
“是请,不是买。”Peterson笑道,“这里的任何一件法器你们都可以请回去,所有的上等法器都是一个价,20万美元。”
“这么贵?”Tina把念珠放了回去,随手拿起了一个镶金的木碗。“这个木碗,如果是古董,你说值几百美元,我倒是相信。”
“几百美元的法器,我们这里可没有。”Peterson从架子上拿出了两块黑乎乎的,用丝绸缝了包边的东西递给Tina。“西藏经常有冰雹的灾害,有时候喇嘛会做一场法事,祈祷不要冰雹发生。这两个法器就是防雹法事上用的,属于下等法器。便宜,一万美元一个。”
Tina拿在手里,感觉又硬又薄,却不知何物。端木兰青过来看了看。“这个我听说过,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是蛤蟆干吧?就是把青蛙打死,晒成干。对吧?”
“具体怎么制做的我也不清楚。不过端木小姐说的很对,这的确是青蛙干化后的尸体。”Peterson道。
Tina感到一阵恶心,马上把蛤蟆干还给Peterson。
端木兰青微微一笑。“这只是一块蛤蟆干,姐姐就害怕了?我要是说出了这里所有法器的来历,姐姐岂不是要吃不下饭了?”她拿了一根金柄金刚杵,塞到了Tina手里。
“打个比方。姐姐你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农奴家里,全家祖祖辈辈都虔诚地信佛,或者严格地说,信喇嘛教。姐姐生得美丽端庄,纯洁善良,很小就被庙里的喇嘛看上了。等长到15岁,家里就把姐姐献给寺庙,这样姐姐就成了一名莲花女。但是姐姐和别的莲花女又有所不同,你不需要常常陪大喇嘛睡觉,或者用神圣一点的说法,双修。你很少跟大喇嘛双修,却每天享受着最好的饭食和待遇。”
“直到有一天,姐姐出落得象天仙一样美,肤色象牛奶一样洁白,肌肤有如绸缎般的光滑。就象现在,某人看了你一眼,哈喇子流了一尺长。”端木兰青冷冷地看了一眼Jeffrey,后者正直勾勾地盯着Tina的胸脯,“那时候,姐姐献身的时候就到了。”
Tina侧了侧身,厌恶地避开了Jeffrey色迷迷的目光。端木兰青搂着Tina,转到Jonathan的身前,让他高大的身躯恰好挡住了Jeffrey的视线。
“那时候喇嘛们会举办一个特殊的仪式,把姐姐献给佛。如果要做人皮唐卡,则需要事先在姐姐的身子上刺画,那要额外用一天甚至几天时间。”
“什么是人皮唐卡?你什么意思?”Tina听得心惊胆战。
“就是人皮做的呀。你听我慢慢讲啊。到了那一天,喇嘛们会找一个刽子手,或者说职业师傅,通常是父子相传的职业,总之他们会找来这样一个人,先把姐姐剥得一丝不挂,然后牢牢地绑在一根柱子上。姐姐,你记住,你可是心甘情愿的哦。然后,刽子手在姐姐的头顶割开一个口子。”
端木兰青用手指在Tina头顶摸了摸。“就在这儿。姐姐会流很多血,不过这不要紧。刽子手会拿来一大壶水银,顺着姐姐头顶的伤口,一点一点灌下去。水银不会流到身体外面,而是在皮下慢慢地向脚下的方向沉。水银经过之处,姐姐的皮和皮下组织就会分离。”
“别说了!”Tina毛骨悚然,捂住了耳朵。端木兰青用力拉下了Tina的胳膊。
“就快说完了。整个过程要几个小时。姐姐你可能极度痛苦,生不如死,但是心里却无怨无悔。相反你可能还在唱歌,向世人倾诉你献身的快乐。等所有的水银都流到脚面,刽子手就会割破姐姐的脚底,让水银流出来,这时候,一张完整的人皮就出来了。需要说明的一点是,刽子手完全可以先砍了你的头,那样会减轻你的痛苦。但是死人的血液用不了多久就凝固了,他必须保证你活着,才能有一张上好的人皮。姐姐生的这么美丽,如果在人皮里重新塞上东西,姐姐的皮仍然会很迷人。”
“听起来就象是你干过一样。你这个小恶魔。”Tina道。
“我刚才说的也不一定正确,多半是我猜的。刽子手会把姐姐的皮交给工匠,做成一面鼓,或者是唐卡。象姐姐这么高大,皮肤这么细腻,多半会被做成鼓。但是这面人皮鼓与一般的人皮鼓不同,它是用最纯洁最虔诚,自愿献身的少女的皮做的。姐姐是自愿献祭而不是被宰杀,据说没有业障---因为少女在被剥皮的时候只有快乐而没有怨恨,所以是这面鼓一旦制成,就是法器。”
端木兰青抄起了一面鼓。“Peterson,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一面人皮鼓。”
“是的,端木小姐。这个房间里所有的鼓都是人皮鼓。这一面鼓,”Peterson查看了一下,“来自于一位16岁的少女的献祭。”
Tina吓了一大跳。她忽然意识到,刚才端木兰青的话里很大一部分可能是真实的。
“姐姐,刚才的故事还没完。刽子手剥了姐姐的皮,姐姐还活着,尽管血肉模糊,除了头盖骨闪闪发亮之外,浑身上下都淌着血。刽子手这时候会手持利刃,从这里砍下姐姐的两条腿。”她拍了拍Tina的胯骨。“然后刽子手抽出两根大腿骨,交给另一位工匠。他会在姐姐的大腿骨两端镶上黄金,制成两把金刚杵。姐姐现在手里拿的,就是这样一根。”
Tina尖叫了一声,丢掉了手里的金刚杵。Peterson连忙接在手里。
“这时候姐姐可能奄奄一息了,刽子手会将你斩首。他把姐姐的头取来,沿着眼睛耳朵斜着向下锯开,留下整个头盖骨,交给工匠。工匠再经过一些镶金的工艺,”端木兰青拿起了Tina刚才动过的木碗,放到Tina手里,“就制成了又一件法器:骨碗。所以姐姐,这可不是木碗哦。”
Tina赶紧把骨碗塞还给了端木兰青。
“还有这串念珠,也是用姐姐的骨头磨成的。”端木兰青笑盈盈地对Peterson道:“我说的对么?”
“基本属实。也许制作过程没有您说的那么血腥。这两件法器确实取自少女的头盖骨和大腿骨。这串念珠,也是献祭少女的骨头磨制而成。”
“姐姐,你还要从这里请一道护身符么?”端木兰青戏谑道。不知为什么,能用Tina打这个比方,并把她吓成这个样,她感到非常享受。
“姐姐不要了。”Tina嫣然一笑,“兰兰,姐姐才明白,你浑身上下都是宝啊。你说了半天,不就是在说你自己么?你从小佛缘深厚,美丽善良,献身佛法不是很快乐么?你如果给姐姐留下一根金刚杵,姐姐一定会珍藏的。"
“我只是拿姐姐打比方。姐姐就真拿我开刀了?基督徒可是有爱心的。”
“当然有。可按你的说法,献身佛法不也是爱么?”Tina反唇相讥道。
“姐姐真是天真。真正的佛法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端木兰青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