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名校特色 （一）

“行了，别啰嗦了。”袁科偷眼看了一下凤晴，赶紧解围。还好，她没有羞得跑开。

“这是小冬，我们班的。你可能还记得。”小五介绍了一下身边的同学，后者向袁科点头致意。小五随后很快说明了来意。

小五并非在家排行老五，他是围棋业余五段。袁科叫他小五，是小五段的意思。小五从小围棋天赋极高，跟职业棋手学过几年棋。虽然他最终选择了念大学，但是经过那几年培养，棋力已经接近职业水平。

物理系8字班男生入校的时候被安排到16楼，和5字班一同住在3层。清华围棋水平久负盛名，物理系自然是高手如云。一年后，大家慢慢混得熟了，以小五为首的几个8字班业余棋手挑战5字班老大哥。为此袁科不得已组织了一场围棋比赛，正好也借机教育一下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比赛结果，8字班除了小五那一盘赢了之外，其他几盘全部惨败。转眼之间又是一年过去了，在小五的调教下，8字班恢复了信心，想再比一次，找回场子。

“来不及了。早怎么不说。”袁科一口否了。

“我们也是才知道，你们怎么一毕业就全走啊。那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赛一次吧，不是还有点时间么。”

“就算有时间，恐怕也没心情。”

“不至于吧。”

袁科惆怅地摇了摇头。
“你没看见天天都有喝醉的么。一个个的都快抗不住了。有女朋友的更惨，因为必须分手！这些日子生离死别的故事太多，全都麻木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小五忽然想起一句宋词。

“那也得有希望才行。----你懂个屁。”

正说话间，食堂大门一开，走出来一双端着饭盆的青年男女。男生威武雄壮，女生娇小玲珑，站在一起倒也般配。正是刘大和他的女朋友小郭。刘大看见袁科，咧开大嘴哈哈一笑。

“哎呦，小科，几天不见，你可帅多了。----这是小科，见过吧？”后面这句话是却对小郭说的。

小郭是个很冷的女孩。她点了点头，并不说话。刘大性格恰恰相反，热情外向。

“小科，还不介绍一下？这位姐姐是谁呀。”

袁科苦笑了一下，只好把凤晴介绍给二人。四人寒暄了几句。

“小郭也是北京人----咱们四个都是北京人，以后见面的机会肯定还有。这年月，多少情侣分手，刘大和小郭，算是硕果仅存的了。”

刘大撇了撇嘴，却道：“别这么说呀，你们这不也算一对么。”

袁科不敢接这个话头。小冬却接茬道：“那能怪谁呢。谁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当初上广场的时候就应该多想一想，现在秋后算账，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晚了。”

这话让袁科不太舒服，他刚想出言反驳，旁边的刘大已经气炸了肺。

“你丫这话说的，真特么没泼一眼子。”

小冬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小郭赶紧扯了一下刘大的胳膊，示意他别说了，但是刘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去年上广场，你丫没去呀？现在说这话有劲么？你丫小屁孩还没女朋友，说什么风凉话？”

袁科赶紧打圆场。

“他这话呀，话糙理不糙。秋后算账，我们这一届算是赶上了。后面几届呢，肯定会逐渐变好，等你们毕业的时候可能就没什么事了。换句话说，我们正替你们背十字架呢！你们以后呢要懂点事，象刚才这种伤人的话，尽量少说。”

这俩小子原本一脸悻悻，等袁科打住话头，俩人却也点了点头。刘大脸色稍霁。袁科随后把小五的提议跟刘大提了一下。

刘大也是围棋高手，至少有业余二段实力，但是显然他对这个提议不感兴趣。
“败军之将不可言勇。小五厉害，咱可能没辙；其他人么，回家练几年再说吧。”

“我们技术比你们全面！不信咱们就下下看。”小冬不服。

刘大只当是个笑话，马上告辞。临走前却关心了一下小冬和小五。
“你们两个还不吃饭去？再穷耗着，吃屎都赶不上热的了。”

小五和小冬被噎得说不话来。袁科笑了笑，拍了拍小五的肩膀，也准备走了。小冬连忙拦住。

“这一年我们长进挺大的。”小冬有点急，“现在他让我们两个子，我们胜多负少----他可是五段。那我们应该有三段吧？怎么样？做你们的对手够格了吧。”

“要刮目相看了----这才一年吧。”袁科有点意外。思忖片刻，他终于点了点头，“青出于蓝，比我们那时候下得好。有点意思。好吧，可以再赛一次。我可以安排，但是能不能成要看运气了。”

“太好了！我们建议多上几台，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小冬很兴奋，“我们可以上六个人。你们五字班好像有一个四段，去年没有出场，这次能不能请他出场？”

“我什么都保证不了，只能尽力而为。如果能找得齐人手，这两天通知你们。就这样吧。”

双方谈妥，小五和小冬也就回宿舍了。袁科推开门，让凤晴先进去，随后跟上。
“对不起呀，耽搁这么久。从现在起，咱们谁也不理了，吃了饭再说。饿坏了吧？”

凤晴含笑望着袁科，拼命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