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聪明的，也是狡诈的。从创世纪开始就是这样。《圣经》创世纪这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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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和华神将那人安置在伊甸园 ，使他修理 ，看守 。耶和华神吩咐他说：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 ， 你可以随意吃，只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 ！。。。 蛇对女人 说：神岂是真说不许你们吃园中所有树上的果子么 ？ 女人对蛇说：园中树上的果子，我们可以 吃 ，惟有园当中那棵树上的果子，神曾说：你们不可吃，也不可摸，免得你们死。蛇对女人说： 你们不一定死； 因为神知道，你们吃的日子眼睛就明亮了，你们便如神能知道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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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远在人类的起源的时候，蛇就狡猾地把神明白无误的指令，用似是而非的逻辑把夏娃给搞晕了。指令原本十分简单明了：“你们可以吃除了那棵树以外的各样树上的果子。假若你们吃了那棵树上的果子，必定死！”蛇把怀疑种在夏娃的心中，对能吃的树的范围加以反问和质疑。接着就进一步对女人说：你们不一定死。。。“ 这后半部分已经改了原本清晰的指令。这就是伪的被掺在真之中。

在我们的生活中，会遇到似是而非的夹带。因为赤裸裸的谎言和欺骗很难让多数人上当，所以谎言往往被夹杂着一些真理打包，成为新的形式出现。

这样的把戏时常上映，屡试不爽。15年前，华尔街的精英们把次级贷款分割，再掺上优质的贷款，再重新打包，做成所谓的CDS这类金融衍生品在市场上销售。这样的CDS就是散发着诱人的味道的鱼饵，等着投资者咬钩。

网络上这样的励志故事为了赚流量和观众的泪水，往往给人真真假假调和在一起的东西。举一个网络励志的例子，这是一个在豆瓣被打了9.2分的纪录片：一个上海人丁先生因为当年在国内收入太低，每个月只有100元，而他说到了日本每天能赚到1000元。一天能赚在上海十个月的工资。他选择孤身去日本北海道留学。1989年他加了钱凑够了42万日元。那个时候，一去日本就去了北海道发现他所在的阿寒町太苦太落后，当地政府轻而易举地为留学生发放护照。。。。接着话锋一转说老丁就逃离阿寒町，来到了东京。开始了打黑工的生活。。。。就这样一下打了15年的黑工。还说他因为是黑工没有身份，无法进入机场见在日本转机的女儿。。。纪录片的最后，老丁离开了美国，回到上海。在成田机场离开时，日本海关对他肃然起敬，还查到了他15年的交税记录。。。

这样的片子主要的故事应该是大致真实的，拍摄的效果是催泪的。本豹认为作为纪录片，首先的就是要纪实，不要出现虚假的陈述和催泪。这个片子一开始就出错/希望不是有意撒谎，说当地政府为留学生发了护照。众所周知，日本不是一个移民国家，对于为外国人发放永久居留权和归化入籍是门槛极高的。迄今为止不存在日本政府为外国留学生一落地就发护照的天方夜谭。应该的说法是发放留学签证。

影片后面也证明日本政府并没有给留学生发护照，说老丁打黑工。那就是他签证逾期，没有读书，而打工赚钱。要是他得到了日本护照，哪里还有黑工之说？

至于没有身份证明，不敢去进机场接女儿也是和事实不符合。在机场大厅等来客并不需要证件，因为在登机安检区以外。

至于老丁离开日本，日本海关对老丁肃然起敬更是无稽之谈。影片的作者不知道边检和海关的区别。至于老丁身为无身份的人，是否能交税，我不敢说。

这本是一个悲情的付出，在长达15年的世界里，老丁和妻子和女儿天各一方。影片没有也不敢去触碰老丁为什么穷，为什么一天在上海只能赚100元这个根本原因，而集中笔墨描写他的付出。老丁是做出了伟大的付出，15年出于自己的选择没有和家庭在一起，这是什么样的生活？完全是悲剧！在不少西方国家，夫妻分居一年就是可以离婚的理由了。十五年，我的天。影片也没有去触及包容他15年的异国人尤其是东京人，他们可能是日本人，也可能是中国移民。一个本来很好的题材，因为明显的错误而让人怀疑故事的真实性。这样的纪录片从头至尾只为了体现老丁的伟大，甚至给人留下日本学校欠了他，日本社会欠了他的潜意识。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法律，留学生既然去留学就应该遵守居住国的法律。而不是抱怨“同时还禁止他们外出打工“。老丁就是为了打工去的，为了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去了拿了学生签证没有读书，打黑工，签证逾期滞留15年。这都不用多说，每个人的选择嘛。15年后，老丁赚了辛苦打工存下的钱回国，也算心满意足。但不能因此觉得自己太委屈，这就让人觉得有那种“可惜没有酒糟”的印象。

类似的，当年以倪萍为代表的主持人做节目就是以催泪为效果见长。其中有多少虚假的，有多少水分，都很难说。《星光大道》和《中国好声音》几位参赛者被介绍为出身贫寒，后来纷纷被爆出作假，很多是专业选手，还有条件优渥的。类似这样的报道都属于半掩琵琶的真相。

很多时候，人们会看见社会的荒诞，把纪录片生生当成故事片来拍，一切都是被导演出来的。

在美国的法庭里作证时，控辩双方的律师都深挖证人的历史，以判断证人的可信度/正直（integrity）。假如证人被发现曾经说谎，那么他们的证词的有效性会被大打折扣。信任是最珍贵的，一旦失去了，就极难再重新获得。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法庭上证人作证以前会被要求宣誓，自己将要提供的证词是“你是否庄严地（发誓/确认）你会说真话，全部真话，除了真话之外别无其他（所以上帝保佑你/在作伪证的痛苦和惩罚下）？”  Do you solemnly (swear/affirm) that you will tell the truth, the whole truth, and nothing but the truth, (so help you God/under pains and penalties of perjury)?“

而在美国的法庭上，作假证是重罪。这就是人们很小心在誓言下回答问题，比如国会的听证会。

半真半假的东西是包裹了糖衣的毒药，远比原生态的高纯度谎言杀伤力大。

不要试图从说假话的人的嘴里去辨别哪一句是真话。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一概不信。

豹子土狼 2023-0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