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被一家美国小公司排到北京负责中国业务。频繁拜访各个潜在的客户是必须做的事情,于是他从东北到海南,从西北到连云港,不停地跑动着。说是负责中国区业务,但美国公司的两位创办人几乎就没有离开过中国。他们来了,裕奉命必须陪着,主要在北京活动。
这两位老美对中国的文化美食特别是中国的姑娘超级着谜。每日在工作上花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他们就在各个风味餐厅品尝美食,夜幕降临他们夜夜泡夜店。裕自然要奉陪他们,因为这些都属于工作。他们虽然年过半百,在美国都是居家男人,还时常去教堂的那种大伯级的。但到了中国,他们完全换了一张脸。
后来,裕发现,两位创办人不时邀请美国总部的雇员来国内出差,照例,带他们一条龙娱乐。公司里面从美国来的几乎人人都烂在夜店里面,在他们到达北京的第一夜。
国内的女孩子从外表上看绝对性感迷人,每次在夜店,同事们客户们身边至少有着一位女孩儿。在一排排被带上来的女孩儿中挑出一两位自己看中的简直让客人们有了君临天下的错觉。
在子夜时分,被酒精麻痹的这群男人们每人带着一位甚至两位一起去酒店继续夜场的活动,尽管他们嘴上的荷尔蒙远比身体中被酒精废掉的荷尔蒙强大得多。
每次裕照例也会挑一位女孩坐在身边,不这样他就太另类了,也不用再替这家公司负责业务了。每次,他只会和女孩儿聊天,而避免有身体接触。每次裕同样给女孩子小费,只有比同事给的更多,没有必要让陪自己聊天喝酒的女孩赚的比别人少吧。
但每次越是喧闹越是欲流横生,裕的心里越觉得自己应该有个情人。他发现自己虽然男性朋友一大伙,但没有一个女性朋友。裕自然更加想念倩。那个仲夏夜的午夜,他有意喝了很多,无心和很嗨中的同事们搭腔。临离开夜店前,拿出钱包中所有的钱,一把给了那个身边陪唱的女孩,提前离开了。
同事玩笑地问为什么不带女孩子出场,是不是身体不行,哈哈大笑。裕伸出中指告诉他们,老子有女朋友了!
在这个奇怪的圈子里,说自己有老婆是不行的,因为人人都是有老婆的。说有女友别人就不会再劝什么了。
回到五星级酒店,午夜时分,裕拨通了倩的电话。。。
倩努力地工作着,来往于平日嘉兴,周末海盐这两个地方。美丽善良活泼开朗,让她总是讨大家的喜欢。自幼学习绘画,后来进入丝绸工学院受过专业艺术训练的她知道如何装扮自己,让自己不同于四围。
她的烦心事不因为脸上的笑容而减少。自己的七年婚姻已经失去生命力,靠着曾经的过去维系着,因为没有了根,随时都可能终结。她很爱女儿,希望女儿可以成为维系枯槁婚姻的养分。
她希望自己的艺术设计能一而再地被采纳,可以有一天有自己的品牌。但除了少数几次,大多数情况下,服装公司老板都是将市场放在艺术之上,毕竟赚钱才是这些私人老板的硬道理。
不仅如此,时常下了班还被老板安排去陪公司客户喝酒吃饭。虽然是下班后自己的自由时间,但倩觉得推开它还要去撒谎去应付。她很厌恶这样的活动。和自己不喜欢,而且根本不认识的男人吃饭喝酒,看着他们色迷迷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搜索还要微笑照顾到每位客人。她很厌恶这样的生活。
她觉得窒息。
她离开了自己喜欢的服装实业。开设了直销工作室,为了不再受陪酒陪吃的羞辱,为了不让自己的设计艺术理念贱卖。
但摆脱了陪酒陪吃,又遇上一些厚颜无耻的“客户”。他们会说:“你要送货到我家里,我就买你的货,就如何如何,眼中露出淫光”。
来自湘西的倩,血液中流着硬气。 她拒绝卖产品给这些猥琐的人。时常在心中暗叹,女孩子为什么做事代价这么高?
她需要一个同行的人,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一个可以抱着的人。 再多的小姐妹也不能满足的那部分需求。她流泪,不知道是否一直会这样下去,她很想裕。但也会觉得那是个梦。
不开心的时候,倩一个人在海盐的沙滩走着,找一块石头歇息。
几个月前的那一天,倩独自进入了酒吧,买了一瓶啤酒。一位在本市核电厂做事的男人关心地坐在她的身边,问寒问暖。恍惚中,她觉得这就是自己要寻找的爱吧。她没有抵抗。。。她觉得有一份爱就够了。那一刻,她忘记了裕。
没有多久,她清醒了。这个声称关心自己爱自己的离过一次婚而目前还在婚姻里的男人原来对自己要的只有性。他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爱的。她明确对那个男人说不要再来往了。那个男人依旧纠缠着。
几天前,她听到裕离婚的消息,她一丝开心之余,但觉得命运真的会捉弄人,为什么裕不早些表白。。。
电话铃声响起来,半夜0:35,裕来的电话。她走出房间,走到居民楼外面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