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九离开招待所前,跟妹妹傅梨花说好了,一旦离开沈阳的日子定下来,让她跟女儿隋馨电话联系,以便女儿再转告他这个日期。
傅梨花同意之后,提醒董九抓紧时间购买礼物、拜访还想看望的亲朋好友,做好回黄浦江市的准备。董九觉得有道理,虽然已经收到不少礼物,包括来自妹妹牛卓怀、女儿何文红、牛福民夫妇、曹书记、辽中县林主任夫妇、辽中县病人家属等人送的各种地方特产和礼品,但是还想在沈阳市购买一些礼物,送给在黄浦江市的亲朋好友。
跟妹妹一家人挥手致别后,董九问女儿贾红星道:“宝贝,我们上商业街去逛逛,爸爸请你吃一顿晚饭,顺便买些东西带回去,想去吗?”贾红星被干爹一直牵着手,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还是爸爸的小情人,现在身边就自己跟干爹在一起,心里很开心,点点头后,想了半天,自己需要再买些什么东西,才抬起头说:“嗯,我们得抓紧时间,不要回家太晚是吧爸爸?”
董九先带女儿上沈河区的红旗大路,即原来的中街,解放前又叫四平街、一德街、中央大街,解放后改叫中央路,66年才改为红旗大路。“宝贝,我们先吃再购物然后爸爸帮女儿买礼物,怎么样?”董九站在老边饺子店外,见身边行人不多,搂着女儿问道。
“爸爸,老边饺子店已经不营业了吗?”贾红星问道,因为担心干爹跟傅将军发生冲突,在招待所吃午饭的时候,心不在焉,没有胃口,吃几口就吃不下,现在还真饿了呢!
董九发现红旗大路比上次跟女儿隋馨来时,萧条不少了,也许清阶运动、高初中毕业生下乡插队,都让周末的逛街市民人流,愈发稀疏了。当初跟馨馨不但吃了饺子,还逛了盛京故宫,现在可好,店都歇业不开了,看来今天饺子是吃不成了。董九拉着女儿朝刘老根大舞台走去,很快来到红旗大路街口,发现店在营业,让董九长舒了一口气。
“爸爸,吃大饼呀,女儿还以为吃辽菜,上三春呢,嘻嘻嘻——”贾红星被干爹连拉带跑,有时干脆抱着,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饭店,赶紧喘几口气,舒缓一下急匆匆的焦虑心情,靠在干爹怀里戏谑道。因为中街行人稀少,贾红星一点也不害怕跟干爹的亲近和腻歪遭人白眼。
贾红星想不到,干爹不光要了大饼,恨不得把店里好吃的都点了个遍,还要了一瓶白酒,原来是桃山老窖。“宝贝,来两杯桃山老窖吗?”董九倒好了两杯,一边放在女儿桌前,一边问道,“酒味挺劲道,你姐姐隋馨的妹妹隋懿说,此酒窖香浓郁、醇厚绵甜,回味悠长,还真是如此。”
“爸爸,喝醉了,就可以趁机欺负人家对不对?女儿做护士,平时很少喝酒!不过东北嘛,天寒地冻的时间长,偶尔也会喝几口暖暖身子,不过喝得也不多,哪里能跟爸爸比,酒色财气样样都是好手,坏爸爸,嘻嘻嘻——度数好高啊,辣死人,不喝了!”贾红星一边吃着大饼,就着好菜,喝着鲜汤,再喝白酒,觉得分外烧得慌,大声抱怨。
董九立刻帮女儿夹了一口肉菜,才让女儿的怒气平息下来。董九帮着女儿,专挑她爱吃的鱼和大虾,帮她剔掉鱼刺、剥去虾皮,把无皮无刺的鱼肉和虾肉慢慢送进女儿好看的小嘴里。
“别咬爸爸的手指啊!宝贝的伶牙俐齿,非把爸爸的指头咬断了!”董九慢了半拍,被女儿不重不轻地咬了一口,赶紧收回一手油的左手,赶紧含在嘴中,舒缓一下疼痛感。
“让女儿看看!”刚才贾红星有点走神,因为发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买了一袋大饼,没有在店里吃,而是匆匆离开了,所以忘了干爹的手指没有收走,就习惯性地咬着干爹喂吃的鱼虾,等听到干爹轻声“哟”了一声,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赶紧喊了一句,伸手想拉他的手指看看。
想不到自己的牙齿这么锋利,咬口处“呜呜”地冒着鲜血,贾红星赶紧含在嘴里,帮干爹吸了两口,想不到干爹血是甜的味道。贾红星接着拿起擦嘴纸,压在咬伤处,紧紧地按着说:“爸爸,对不起啊,女儿不是故意的,疼吗?”见干爹满脸笑意,好像不是自己被咬,而是在吃女儿的豆腐似的。
“坏爸爸,倒点白酒杀杀菌、消消毒吧?”贾红星边说,边拿起酒杯,倒了一些白酒在擦嘴纸上,然后用纸轻轻地擦拭伤口,才发现干爹呲牙裂嘴,才知道疼。
走出饼店,贾红星吃得有点撑,不想走路,要在路边的长椅上歇歇再走。好不容易在一座大楼前,找到一处歇息的地方,根本没有长椅,只是几级石阶。
“爸爸,帮我揉揉肚子,这个大饼撑死人。经过海鲜汤一泡,体积涨大好几倍,把女儿的肚子涨得好难受!”贾红星很喜欢吃刘连贵大饼,又有那么多汤汤菜菜,真是吃得太不考虑后果了,得绕着红旗广场跑十圈,才能降解饱餐一顿多摄入的能量,跟着干爹吃喝玩乐,非被养成一头小母猪,却情不自禁地跟干爹腻歪起来,让贾红星慢慢对干爹的亲昵习以为常,虽然理智不高兴,但是感情却捂嘴偷偷地笑。
贾红星想不到自己的无理要求,被干爹立刻接受,并把她的围巾解下来,盖在她的腹部,遮掩他的咸猪手,在人家的肚子上,慢慢揉捏着。
“哦——坏蛋!”贾红星想不到干爹的手法,舒服得太邪恶,好像在调戏人家,忍不住呻吟起来,带出抱怨,吐露内心的秘密,脸颊渐渐烧得难受,“爸爸,别揉了呀!”贾红星嘴里说着,身体还在静静地享受这个大坏蛋的揉捏,感觉胃里的食物,从幽门一点一点地挤进十二指肠壶腹部,接受胆汁和胰液的亲昵和调情,发现奥迪括约肌,夹着双腿、紧紧扯着迷你裙,涨红着脸,关注着食糜车水马龙地经过,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从无色透明的胰液中,走出来的胰淀粉酶、胰脂肪酶、蛋白酶,脱掉冬衣、露出春光四射的胴体,跟跳着脱衣舞的核糖核酸酶和脱氧核糖核酸酶,点头就算打了招呼,大快朵颐一顿饕餮大餐。享受着胆汁和风细雨的滋润,嫩喉轻歌中飘浮的胆盐、胆固醇和卵磷脂,不但令胰脂肪酶像打了鸡血,更是让手感润滑酥软,心情舒畅,对地头蛇小肠液里的氨基肽酶、α-糊精酶、麦芽糖酶、乳糖酶、蔗糖酶、磷酸酶、肠致活酶,雁过拔毛、敲骨吸髓下三流手段,不再觉得那么难于忍受。
天苍苍地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经历了生命的抱团,如今在羊肠小路上,又要分道扬镳,一个个赤条条重新走上一条新的曲径通幽。
那些被同伴抛弃、被时代淘汰、被清阶清理的弃儿、落伍者和黑五类,只能躲进到处都是细菌的大肠。靠这些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发光发热的那只看不见的手,施舍一些B族维生素和维生素K苟延残喘,忍受着各种毒害和臭气,却在城管纤维素的驱赶下,历尽千辛万苦,爬雪山过草地,蠕动了两万五千里新的长征,在五谷轮回之首海关直肠人员一遍又一遍的讯问下,终于走出肛门,却进入臭气相投的世界大染缸。
回望一路跋涉的变化,有硕果累累的风光,却很快进入被掠夺、被瓜分、被吞噬、被销毁、被抛弃的悲催经历,最后被污蔑,成为一失足而成千古恨的遗臭万年下场,却肥了一个个臭皮囊,留在人间悲欢离合——呵呵呵,也好不到哪里去!
贾红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消极的想法,把干爹想得很淫邪,把刚才见到的熟悉的身影,差点扔到脑后,不想重提。“姐姐吴乃霞也在沈河区中街,那那个商司机在哪里?”贾红星脑海里掠过这个念头,立刻抓住不喊停就不停下来的干爹的大手,把自己刚才想起来的吴乃霞进店买饼一事,告诉了干爹。
董九听完,没有吭声,而是把在饼店灌满的开水沏好的茶水,倒了一壶盖,喂给女儿喝。“不喝了,爸爸喝吧!姐姐也在中街,她跟商司机老在一起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干什么?”贾护士接着开始八卦起来,因为这个吴乃霞跟隋馨太不一样了,后者特别粘干爹,上次来辽中,连淋浴都要跟干爹在一起,太放荡了,而前者呢,名为跟着干爹帮忙办事,却在饭点时出现,吃完饭就不见了——跟着商司机满天飞。
“你姐姐吴乃霞跟你们不一样,寄人篱下,经济不独立。虽然住在你姐姐隋馨家里,因为没有工作,所以只能帮着他弟弟照顾侄子吴步胜,同时照顾弟弟一家人吃喝、并做一切家务,也就是一个住家保姆。她是一个大学生,曾经的工作风光体面,也有一个幸福的家。丈夫因武斗最后英年早逝,留下一个至今依旧孤身一人的未亡人。爸爸对她的所作所为很理解,宝贝,人是趋利动物,所谓无利不起早。她一直跟商司机在一起,一定是为了利益,因为她不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而是历经世事的寡妇,不会跟商司机滋生私情,因为商司机是有家室的人。有机会,我可以问问她。
“肚子好受些么,宝贝?还要爸爸揉揉吗?”董九一边解释,一边喝着茶水,最后喝完茶水,放好水壶,最后轻声问了一句,接着帮女儿系好围巾,捧着女儿姣好的杏脸桃腮,看了又看,好像不咬一口,觉得实在可惜。
“爸爸,晚上再帮女儿揉吧,我们赶紧上商场购物去,晚了就下班了!都怪您,慢吞吞地,喝起酒来,话又多,一顿饭都吃了一个多小时。快走吧! ”贾红星说完,也不等干爹径直朝前走,恨不得跑了起来,直到被人拉住,才知道来到翠华金店门口。
“宝贝,你的姐姐都有首饰,你怎么没有戴戒指、耳环和项链,或者手镯?”董九搂着直喘粗气的女儿问道。贾红星从来没有想过戴首饰,因为自己有两个弟弟,家里给自己的嫁妆也不多,何况目前还住在父母家,虽然一个弟弟大学毕业后参加了工作,另外一个弟弟,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第二年国家不让高校招生,就当兵去了,但是父母还得存钱帮他们娶媳妇呢!
“爸爸,现在哪有年轻女人戴这些嘛?如今的青年妇女,都是不爱红妆爱武装,对吧!”贾红星心里喜欢这些首饰,但是哪能告诉干爹,何况首饰佩戴的人群都是一些老年妇女,年轻人好像很少戴出门。
董九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还是问道:“爸爸给你挑几件首饰。走,进去看看!”董九说完,拉着女儿迈步朝金店大门走去。贾红星眼尖,立刻发现姐姐吴乃霞正在店里,好像跟一个金店老师傅在交流什么,马上提醒干爹,她见到的熟人,想不到干爹立刻停住脚步,拉着她,躲到大门一侧。
“爸爸!”贾红星觉得很意外,为什么不进店跟姐姐打招呼,而是偷偷摸摸地暗中观察她呢,所以轻声喊了一声,“我们能听见她说什么吗?”贾红星觉得干爹像一个地下工作者,虽然身躯高大,但是一细致起来,像一个大姑娘,心细如发,也让贾红星聚精会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