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妍不认得在大门口站岗的门卫。“我廉伯伯的待遇什么时候又升级了？”新妍觉得好奇。“您是新来的勤务兵吗？”新妍问道，“我们是廉洁书记的亲属。入口处民警小卞，卞忠曲，已经核实过了。因为跟我们熟悉，所以民警他们没有跟着一起来。”

“对不起，我是中央警卫团的，不是这里的勤务兵。我们的中央领导在里面谈话，请你们在外边的等候室稍等。”站姿像一棵挺拔松树似的解放军战士，目不斜视、声音洪亮但是显得低沉地说道，在新妍的耳中，像一声炸雷一样，心中翻起滔天的巨浪。

大约等了半个多小时，新妍注意到有六个黑衣小伙陆陆续续走了出来，接着是一位穿着一身中山装的半百男子，迈着坚毅的步子，脚上的皮鞋，在不是很亮的路灯照耀下，泛发出亮光。廉洁书记陪在一旁，有点弯腰地点着头，他们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后面陆续走出几个人，其中一个是浦江市卫生厅厅长申伟生，新妍认得。

最后他们握了握手，其中一个黑衣人，安排中山装坐进了车的右侧后排。中山装摇下车窗，好像还在交代廉洁什么。

说完后，轿车开出了铁门，接着又一辆相同的轿车跟了出去，很快超过了第一辆轿车，又有一辆从别墅外某处开了过去。新妍默默数了，共有六辆一模一样的黑色轿车。凭新妍对车的了解，它们都是红旗轿车，生产型号为CA7，该款车型是防弹的，配有漏气保用轮胎。

听到大铁门关上的“咣当”一声，新妍带着有点转向的董九，走出了等候室。

“廉伯伯——”新妍喊了一声还一直在庭院踱步思考的廉洁。廉洁送走突然到访的中南海客人，心绪还处在兴奋状态，在院子里来回走着，让自己的头脑慢慢恢复正常状态，就听到干女儿的一声喊叫。

廉洁记得女儿要来做客，当时还挺担心她会打扰到中央领导的谈话。现在客人走了，该回到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秩序了。

“新妍哦，还有我们的董副院长，真是稀客啊，请进、请进！”廉洁说着话，就走在前头，很快进了客厅。

新妍转头扫了一眼会议室，大门敞开着，里面桌上还有茶杯，开着盖，桌上的烟灰缸里的烟屁好像还未掐灭，冒着残烟，仿佛要把最后一段剩下的烟末彻底燃尽，才觉得不妄为一支金贵的烟卷。新妍闻出空气中，略略残余的中华牌和熊猫牌两种香烟的气息。

很快一个勤务兵出来，取走了新妍手中的礼物袋，又给他们送了茶水，在廉洁的提醒下，拿出北京才有的一种水果——密云黄土坎鸭梨。此水果当年是清朝皇家贡品，百姓是吃不到的。

“新妍啊，你不是外人，拿酒拿烟拿茶叶的干什么？”廉洁立刻得到勤务兵的报告，有关来人送礼的物品详情，非常客气地表达了谢意，“尝尝刚洗好的鸭梨，看看跟山东鸭梨有啥区别？”

新妍没吃，但是董九很听话地拿起一个，慢慢品尝起来。

“伯父，这些个薄礼，是董副院长孝敬您和伯母的。对了，我伯母和雅娜表姐呢？”新妍立刻挑重要的话题先说。

廉洁呵呵两声，点点头，脸上浮出了笑意，对正沉浸在鸭梨品尝和对比心态的董九扫了一眼。新妍立刻给廉洁点上烟，这是毛主席抽的三五牌香烟，让新妍暗暗吃惊，不知道廉伯伯跟中央领导人会谈，都谈什么。

“新妍啊，现在国家很重视农村医疗卫生工作。今天总理突然到浦江市卫生厅访问，晚上又去看望了韦书记，更是在我这里，坐了一个小时。要求浦江市走在全国的前头，把农村的医疗工作做好，把毛主席的‘六二六指示’迅速贯彻下去。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不妨把你的思路拓宽一些，不要有什么保留！”廉洁一边抽着总理给他带来的香烟，一边眯缝着双眼，看看新妍有什么新的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