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我们得走了！”董九见女儿坐在外科医疗车上，死活不下去，说要跟他们一起回城，把丹丹丽丽气得在不远处跺着脚骂：“真是没见过的贱人！以为认了个干爹，就可以为所欲为，脸皮比锅底还厚！够姐，我们就这么干等着了？”

够够低着头，好像还没有从董九那双大手那张檀口，九九八十一弯地揉捏菽发、水牛犁田地跋涉自己柔唇的惊心动魄里，收回那逃逸的七魂六魄。

“什么？”够够抬起头，见眼前两位同事的不满，没听清楚也猜出十之八九，“免费的好戏，看看着什么急？司机王还没来呢，大可不必着急麻慌。”

董九知道车外面有好多双眼睛在看他这个干爹，今天如何搞定他的女儿，从后座起身，乖乖地下车。这时，除了丹丹、丽丽、够够，还有葛优秀，代表葛家送送外科组，胡秘书，代表公社送一车五人，还有赵家的海霞。

赵海霞找到董九，检查完后，董九说她的视力问题是因为缺少维生素，并给了她几管维A补充剂，让她平时多吃一些胡萝卜、红薯、菠菜、红辣椒、番茄、杏，有条件也可以吃动物肝脏、鸡鸭蛋。说下次给她捎些鱼肝油，让海霞感动得两眼泪汪汪，董九呆呆地看着，不知道是感染得哑口无言，还是喜欢梨花带雨的海霞。

海霞是已婚女人，虽然不像浦江市少妇那样万种风情，也看出董九这个男人，是一个花痴一类的人物，回想起来，就有想笑的冲动。

赵海霞见一个大男人，居然搞不定一个女娃娃，就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恩公的冲动。环顾之后，见周围都是吃瓜群众、围观闲人，痛恨胡秘书和葛家的冷漠，后悔没叫上弟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医疗车。

“冰郎中，来病人了。我们赶紧走！”赵海霞顾不了许多，拉起冰细思就下了车。直到医疗车卷起的沙尘纷纷落下，落得个大地真干净，也没见到一个病人上门来。

第二天，够够上肖新妍办公室汇报工作。

“坐——”肖新妍眼角扫了对方一眼，感觉怪怪的。以前，够够做事非常清爽；今日，徐娘粉面捉摸不定，双眸闪烁难测。新妍得到的结论，董九没干好事，内心一揪一揪地不舒服。

够够坐下，一声不吭。

“手术做得还好么？”肖新妍问道，“怎么比计划的时间晚这么多天？”听完够够的解释，也知道老人身体衰老得很厉害，尽管手术成功了，对他生活质量的恢复十分有限。新妍示意够够先喝点茶水。

“董九还老实吗？”新妍鼓足勇气问道，新妍暂时还得抓住这个男人，为她的前进道路保驾护航。虽然他的老婆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但终究是女流之辈，不知在关键时刻能不能发挥作用。

“按照主任吩咐，一直提醒并严加防范，虽有惊却无险。结论，还算老实。”够够不想过多涉及董九与冰细思的事，说多了怕自己受不了。新妍明显觉得对方在敷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毕竟够够是她的亲信。在医院所有的科室，新妍都安插了自己的亲信，让新妍全方位地影响一院大小决策的开始到结束。

“喏，拿着——这次下乡外诊的补助金。”新妍把一个封口的信封递给了够够。够够悄悄婆娑了一下，根据手感，至少在100元以上，让够够心情顿时好到爆表。够够立刻把顺手拈来的感谢领导的话，按跌宕起伏、详略得当、重点突出的特点和效果，编排了一遍，说得新妍也是花枝乱颤、非常享受。

“冰细思的表现怎么样？”这个是肖新妍最关心的环节，因为廉洁书记一直惦记着解决少药问题的进展和效果。够够把自己了解的，详细地描述了一遍。肖新妍听完，点点头，示意够够可以走了。

“够够，你不会监守自盗吧？”肖新妍觉得董九没有这个能耐，一定是这个半老徐娘风骚把控工作没做好。肖新妍认识她的老公，退役军人，处级干部，山东大汉——李青岛，嫉恶如仇。绝对不能让够够趟董九这池浑水，否则会触及军民关系，毕竟李青岛一直以军人自居，家里还留着几把枪，让邻居觉得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