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双喜大大方方地拉着汗青来到已开的房门前,对探出身子的王澈说:“我把刚认的爹爹送回来了!”王澈见是大的叫花子,怎么一下子成为汗青的女儿,不是说她身体不适,哦原来诓汗青过去,就是为了认女儿做干爹,王澈一下子难于接受,面露愠色地问汗青:“你到底被小花喊去干什么?”
汗青拉着双喜进了门,并顺手拉着王澈进了房间,才转身把房门合上,并对双喜说:“喜儿,你该叫清清姑姑,好吗?”双喜乖巧地点头答应,并笑道:“爹爹,女儿到是想叫姑姑一声母亲呢?”王澈被双喜的玩笑激发奇痒难忍的好奇心,拉着她问:“双喜,为什么要喊我母亲?”双喜被汗青安排坐在一张小方桌旁的暖椅上,转头对王澈说:“因为双喜从小就没有父母,跟妹妹相依为命、乞讨为生。后来遇到爹爹搭救,才知道一个正常人应该过的日子是什么,心生出许多感激之情。爹爹心肠好,不只是对双喜姐妹,对天下穷人都是菩萨心肠。所以爹爹身边聚拢了许许多多想为穷苦人过上好日子做点好事的仁人志士,姑姑就是一位心怀天下又才貌双全的才女对不对?”
王澈摇头接着问:“双喜,我只是一位阶下囚。你爹爹因为我是一个女人,才没有手举刀落,让我身首异处!”双喜戏谑道:“爹爹虽然怜香惜玉,但也不是只留下姑姑,姑姑的哥哥和那个叫修贡的男子,不是都安排在宋州城做事么?”王澈看了看这位无所不知的叫花子,不知道汗青还跟她胡说八道了什么,接着问道:“双喜,你还没说出一条认我做母亲的理由啊?”
双喜哑然失笑道:“当然是爹爹喜欢姑姑。有姑姑在爹爹身边,无论于公于私都是令双喜欣喜之事!”王澈觉得有点难于置信地问:“是你爹爹亲口告诉你的?”双喜摇摇头,抬眼寻找汗青,见他正在准备酒菜,就转眼看着王澈说:“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不用谁说,旁人都看得出来的。”王澈还是不以为然地反唇相讥:“不能让我信服,再说说你的其他理由!”
“好了,今天就问到这里。喜儿,今次的宴席就你错过了。所有的人,包括新军将士,都酒足饭饱、满意而归!爹爹特意让你的璞哥哥留了几道你爱吃的菜肴,让你尝尝云门客栈的酒菜特色。来,爹爹已经给你倒好了一杯红酒,是法兰西舶来品,猜猜叫什么酒?”双喜莞尔答道:“爹爹品味不凡,自然是葡萄美酒夜光杯,款待喜儿。那爹爹给姑姑倒的酒叫什么酒?”
汗青狡黠地问王澈:“清清,你来答答喜儿这个问题好吗?”王澈不以为然地看了看汗青,撅起两片艳若玫瑰的丹唇说:“喜儿明明问你,你倒会踢皮球,我哪里知道嘛?不会是一杯毒酒吧!没有我在你身边烦扰,你就省心了对不对?”双喜噗哧地笑个不停,一只拿着酒杯的手哆哆嗦嗦,把汗青心疼得赶紧接过女儿手里的酒杯,慢慢放在王澈跟前说:“当然是喜酒哦,这么聪明的才女,连两个字都不愿吐露不成?”
双喜见一道菜一道菜摆满小方桌,简直琳琅满目、色味飘香,忍不住问道:“都是客栈的招牌菜吗?怎么没有爹爹说的豆豉蒸鲥鱼呢?”汗青尴尬地讪笑道:“喜儿,爹爹也觉得美中不足处,就是少了这道美味。鲥鱼是扬子江的名产,尤其从当涂到采石一带的横江鲥鱼,品质最上乘。喜儿,你知道扬子江还有其他也是不可不尝的美味吗?”双喜腼腆地摇头回答:“女儿只是一个叫花子,哪里知道这些人间美味珍馐,倒是姑姑知道是吧?”
王澈轻声戏谑道:“我也不知道,你爹爹不但怜香惜玉,更是色香味杯中物一样不误。我也是听说,还有河豚和刀鱼,跟鲥鱼合称长江三鲜。”汗青插话问:“清清,你在日本读书时,有没有大胆品尝河豚?”王澈点点头,笑盈盈地说:“还是被人骗了,说是鱼翅,结果吃完才说是河豚。还好没有被毒死,否则哪能成为你的阶下囚呢!”
汗青见双喜听得津津有味,就举起酒杯说道:“喜儿,今宵半夜,把你找来,一是让你尝尝酒店的名吃好菜,二来也是庆贺我们父女认亲,更是让你见识一下你的王澈姑姑。刚才见你们相谈甚欢,更是相互问答,让我满心欢喜。来,我们三人有缘,相逢今宵,更是有好酒佳肴、美人相伴,真是人间快事,痛痛快快喝酒、高高兴兴吃菜。干杯!”汗青说完,跟女儿和王澈轻轻地碰了碰酒杯,深深地喝了一口卞璞送来的法兰西名酒,觉得味道妙不可言,尤其是回味悠长、酒香隽永,味道醇厚,舌感酽滑,更有一股混合橡木桶和沙砾土壤的泥土和森林的味道,交杂着大西洋潮湿空气里特有的温情和缠绵,让人体会只有《鹊桥仙》这首秦观填的词中,才有的“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幽怨和情思。
汗青放下酒杯,发现身边两个人间最妙不可言的女子,莫名其妙地注视着自己,不禁莞尔:“刚才我是不是很傻的样子,让你们这样关注?”双喜只是笑笑没说话,王澈不屑一顾地看着汗青说:“傻,你哪里配?说呆还马马虎虎,是吧喜儿?”双喜噗哧笑道:“姑姑说呆便是呆,不过爹爹无论是傻还是呆,身边却有两个痴心女子陪着,是不是这两个可怜人比爹爹有过之而无不及?”王澈不悦地翻了翻白眼,对着双喜说:“胳膊肘往外拐,哪里行?既然我们娘儿俩有缘,就得联合起来,把你爹爹戏弄一番,是不是?”
双喜举起酒杯,跟王澈碰了碰酒杯,未等汗青参与,两人嘻嘻哈哈地喝了起来。双喜余光注视着汗青,浅尝了一口美酒,觉得真是仙界也难得一尝的佳酿,就对汗青戏谑道:“爹爹,孩儿在行乞生涯里,见过一样佳酿,胜过此时杯中美酒,爹爹猜猜是什么?”汗青看了看王澈,摇摇头说:“猜不出来!清清,你冰雪聪明,帮我猜猜好不好?”
王澈慢慢喝完一口酒,又为双喜夹了一块红烧牛尾,同时说道:“你爹爹最喜欢吃清真菜,他本人都快从一个信道家儒家的汉人,变成穆斯林的异教分子了!”双喜尝了一口,觉得肉酥烂味道香甜可口,尤其一些茴香和甘草的味道,深入肉中,让人品尝之后就有停不下来吃个够的冲动。汗青见女儿埋头吃,一声不吭,就跟王澈使了使眼色,想知道女儿问的难题有没有答案,王澈不加以理睬,而是等着双喜吃完,又递给她一块湿热的面巾说:“再尝尝你爹爹千叮咛万嘱咐要吃的烤全羊,你说这跟别的肉食有啥不一样的味道嘛?”
双喜放下筷子,笑而不语地举起酒杯,跟王澈碰了碰酒杯,又看了看汗青,低头笑了半天,接着跟王澈喝了起来。“吃烤全羊肉啊双喜,已经凉了,不过凉有凉的风味。”王澈又叮了一句。双喜见汗青一直注视自己喝酒吃菜,好像忘了身边的酒杯和佳肴,忍不住说道:“爹爹,女儿只是玩笑乱说,根本没有什么佳酿嘛!一个叫花子,除了剩饭馊菜,还能见到什么好吃好喝的,是吧爹爹?”说完双喜轻声笑了起来,如一阵春风清清吹拂汗青的心扉,让汗青也是欣喜地哈哈哈大笑,指着双喜说:“还以为只有小花调皮,原来喜儿你是蔫坏啊!是不是跟你王姑姑学的?”
王澈不以为然地讥讽道:“双喜要说学坏了,也是你这个做爹的上梁不正,那有作姑姑的会教坏自己的双喜?”双喜吃完了碟子里的烤全羊肉,见杯中酒也喝得差不多,就对汗青说:“爹爹,女儿要回去歇息了,爹爹和姑姑慢慢喝吧!”说完双喜未等汗青答复,就慢慢站起身来,转身对王澈说:“姑姑,喜儿先告辞一步!”
汗青知道双喜因为刚才的缘故,体力和元气消耗不少,正需要休息,就点头答应,并站起身来对王澈说:“清清,我送一下喜儿,马上就回来,我们接着喝!”说完,汗青搀扶着有点醉意的女儿,关切地问道:“要不要喝口热茶再走?要不你就在这里歇息,我去你龙泉哥哥的房里将就一夜?”双喜笑了笑,没有吭声,而是快步朝房门走去。
来到门口,双喜转身跟王澈说:“姑姑,以后我们专门联手对付我爹爹好不好?”王澈笑道:“一言为定!”汗青笑了笑,不屑一顾地讥讽道:“不安好心!双喜,想不到我们一顿酒席之后,居然成为对手敌人了?”双喜戏谑道:“不是的,爹爹如果不对姑姑好,不疼喜儿,自然不行,嘻嘻嘻!”与王澈道别后,汗青搂着女儿慢慢朝小花住的客房走去。
“喜儿,喝醉了吧?”汗青见女儿脚步有些不稳,身子明显压手,关切地问道。“还不是爹爹要把女儿灌醉,是吧?”双喜头有点晕,身不由己地靠在汗青的怀里戏谑道,“爹爹,抱住喜儿,怎么头晕得这么厉害?”汗青弯身抱着双喜,见她面若桃花、雪腮如朝霞,煞是娇艳无比,让汗青欣喜不已,连连感叹:“好一个美丽而恬静的仙子,真是爹爹的好女儿!”
双喜噗哧地笑道:“爹爹,女儿酒醉心明,您说的话人家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喜儿是不是您最好看的女儿?不过小花这个小丫头,也把爹爹迷住了吧?”汗青忍不住紧紧抱着怀里的双喜说:“喜儿,你稳重大方、贤淑而甜美,人间没有女子能与你媲美。你妹妹是一个小精灵,可爱活泼,但是爹爹还是最喜欢你!”双喜睁开那双如寒星的明眸,美滋滋地笑道:“爹爹是不是觉得女儿比王姑姑还美?她文武全才,风情万种,又谈吐不凡、抱负凌云,将来是爹爹左膀右臂,爹爹会不会忽视您的喜儿?”
汗青惊讶地答道:“会!喜儿是不是会一气之下,不辞而别?”双喜立刻愁眉不展地责备道:“爹爹,女儿是认真的嘛!不要爹爹跟女儿玩笑好不好?”汗青摇摇头说:“爹爹一直会最喜欢你这个仙子女儿好不好?有你和小花陪在爹爹身边,爹爹一生无憾。但愿来世,你还做爹爹的女儿行吗?”
双喜摇摇头说:“才不呢,来世喜儿要做爹爹唯一的正室妻子!”汗青不解地问:“为什么呢?作女儿不好么,喜儿?”双喜合上双眼,害羞地把头扎进汗青的怀里说:“不知道,就是想这样做呗!爹爹,我们快回去好不好,人家困了啦!”汗青取笑道:“就在爹爹怀里睡得了,你也不重,身材苗条袅娜,更是想入非非是不是,心似浮云,爹爹抱着你,就像抱着一怀纯洁的云天,是不是喜儿?”汗青见双喜也不搭话,才知道女儿已然睡着了。
安顿好了双喜睡觉,汗青对春莺说:“莺儿,还是回去歇息吧!”小花也是睡眼朦胧,在汗青怀里依偎着。春莺浑身慵懒,知道她们姐妹睡在一起,也没有自己可以安睡的空间,就点头同意。
在楼道里,汗青问春莺:“你娘是不是心情时好时坏?”春莺摇摇头,不想说母亲的事情,因为木已成舟,还能改变什么。见自己的公公停下脚步,春莺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才答道:“爹爹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儿媳嘛?”汗青笑道:“你不想做爹爹的女儿是吗?”春莺一下子惊醒过来,低头想了想才抬头,看着汗青的注视说:“爹爹,可以这样吗?要不要跟您的梦雪妹妹说说再决定呢?”说完春莺轻声地笑了起来。
“你呀,天性就调皮可爱,这样背着你母亲取笑她,爹爹也不会去告发你!”春莺故作震惊地说:“爹爹,原来您真的这么好啊,那莺儿就做爹爹的女儿吧, 哈哈哈——!” 汗青不解地问:“莺儿,怎么一下子就想通了?”春莺不悦地抱怨:“还不是那两个花子这样得爹爹的宠爱嘛!人家是李家正宗的儿媳,却一下子被排挤在另册,当然要吸取教训哦,是吧爹爹?其实娘只是想爹爹,说啊,再不回去见她,就不让您认……呵呵,女儿不敢乱说了,爹爹回大榆树村不就什么都知道了。爹爹,您真的喜欢娘吗?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迟迟不回大榆树村呢?”
汗青拉着春莺的手,喃喃碎语地说:“莺儿,爹爹也是身不由己,真是对不起你的母亲,爹爹的梦雪!好了,快回房睡吧,等一下龙泉醒来,非吓坏了不可!”春莺低头吃吃地笑道:“爹爹把女儿的瞌睡赶跑了,如何睡得着嘛!爹爹,您说女儿上晋城大学堂,该学什么专业方向呢?”
汗青突然想起老神仙对民国国运的态度,难掩心酸地说:“莺儿,你得学军工制造专业。爹爹送你上德意志帝国留学,学习他们的军火制造,回来为民国生产最精良的武器,好吗莺儿?”春莺听完吓了一跳,这跟自己当初的设想完全不同,因为夜深,人又在楼道,不便于久留,悄悄地离开汗青的怀抱说:“爹爹,女儿回去了。您也早点歇息。以后再向爹爹请教为什么学军工好吗爹爹?”
汗青点点头,轻轻为女儿推开房门,见女儿进屋,才与春莺挥手道别。汗青刚想推开房门,见门自动慢慢开启一条巴掌宽的缝隙,就听见里面的声音说:“是不是又认了一个女儿?”汗青忍住想笑的欲望说:“清清,你不会也想作李家小姐吧?”门突然大开,汗青一下子被人拉进客房。“汗青,今夜把你的清清灌醉,一切都如你的色心淫念好吗?”汗青听完怀里的女人喃喃而语,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因为王澈还是一个没有经历床笫之欢的黄花姑娘,汗青不想毁了她今后的婚姻,又不知道如何拒绝她的疯狂念头,只好把她拉回到座位上。
汗青见自己离开不到一袋烟功夫,王澈就独自喝了几杯红酒,难怪她浑身都是酒气。汗青不知道她还在担心什么,就为她夹了一块大盘鸡块,轻声问道:“你跟我行夫妻之事,你以后如何嫁人?”王澈抬起醉眼看了看汗青,一脸无所谓的神情说:“我的命,本来就是你救的,何况我也不打算结婚,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汗青接着问:“不要胡思乱想,我抱你去歇息,天色不早了,再耽误天就亮了!”王澈仰头,喝完杯中酒,把酒杯往空中一扔,汗青没办法,只好起身接住,想不到王澈自己踉踉跄跄朝床的位置走去。
在王澈被自己绊倒就要倒地的时候,被汗青及时拉住。等王澈转身,一眼看见自己正睡在汗青的怀里,王澈吓了一跳,摸摸索索了一阵子,发觉自己内衣内裤纹丝未动过,心里才坦然,想不到此时就听见汗青讥笑道:“是不是身上藏的银票没见了?”王澈噗哧哈哈哈大笑道:“何止是银票,还有更值钱的贞操。”汗青搂了搂怀里的王澈接着问:“有没有被人染指过,清清?”王澈娇嗔讥讽:“虽然安然无恙,却也是面目全非。人家的兰胸酥乳还不是被你染指过?虽然别的地方,你也没有这个胆量,是不是?”
汗青叹息地说:“清清,因为你未婚,又是处子,何况我又不能娶你,自然不敢动你。”王澈有点失望地问:“既然这样,就睡觉好了,还解释这解释那有意思吗?”王澈说完,卷缩着身子,静静地扎进汗青的怀里,再也不理睬汗青。“清清,你真的睡得着吗?我睡不着怎么办?”汗青见王澈真的一声不吭,无论怎么说软话好话,都是石沉大海,又激起汗青不屈不饶的倔劲头,再次低声下气地问道。
王澈被汗青反复无常的骚扰弄得烦不胜烦,禁不住拍打着他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汗青笑道:“想吻你,可以吗?”王澈不耐烦地说:“明天再说吧,人家真的想睡嘛!自从跟你们新军交上手,就没有睡个安稳觉,汗青,抱着你的清清,睡个安稳觉。明天早上,你想干什么都行好不好?你是不是又不担心人家以后嫁不出去了,嘻嘻嘻!”汗青自从从仙境回来,就觉得内心的欲望日渐高涨,慢慢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又跟王澈这样耳鬓厮磨、肌肤相亲,满脑海都是男欢女爱的影子,但是又被自己定下的规矩,挡住自己像野马一样狂奔的欲望,心里彷徨得不得安宁。
“今天,现在就想吻你好不好?”汗青嘟囔道。“哼,你破了强奸黄花姑娘的戒律,以后你是不是连女儿都不放过?”王澈因为困意太浓厚,提不起欲望地戏谑道,“汗青,人家不想嘛,睡吧,别再烦人家,否则我就把你推下床去,叫你睡地上!好了,汗青,抱着你的清清睡好不好嘛?”王澈说完,哈欠连天,动了动身子,趴在汗青怀里,很快就睡熟了。
第二天一大早,玉真和慧娟挨个叫门,让汗青不得不早早起床。汗青刚刚穿好衣裳,又听见有人敲门,汗青只好再次开门,见是女儿慧娟。“爹爹,大家都在大厅等您和王姑姑呢!你们再不出来,每隔一袋烟功夫,就有女儿来拍门哦,嘻嘻嘻——!”慧娟站在门外戏谑道。“进来吧,娟儿!你睡得好吗?”汗青拉着女儿进了客房,同时问道,“你王姑姑正在盥洗,我们很快就下楼,你跟我们一道吧!”慧娟点点头,乖巧地说:“好啊,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回十里香去见奶妈和青云哥哥他们?”
汗青给女儿让座后说道:“娟儿,你想不想在王家堡住下来?如果想,爹爹去把你奶妈接到这里居住,这样你天天都能跟她在一起!明后天,爹爹要回大榆树村去,你跟去么?”慧娟想了想,觉得爹爹匆匆忙忙回去给龙泉哥哥完婚,自己还是不要去添乱,就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汗青点头感叹地说:“真是爹爹的好女儿!如果你想回十里香,吃完早饭,就让你的玉真姐姐送你回去。回去之后,跟你奶妈、天香姨妈、青云哥哥说好,一起在王家堡会面。一旦你的栗雯姐姐和栖霞姨妈从宋州城回到王家堡,你们就要准备南下购粮。娟儿,你是陪着爹爹在王家堡,还是跟你的青云哥哥江南采购?”
慧娟难为情地说:“爹爹,女儿也不知道啊!都听爹爹的吩咐,好不好?”汗青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知道王澈洗漱完毕,就跟女儿一道,很快来到大厅。大家吃完早饭,汗青又跟扈农握手分别,就安排玉真和慧娟回十里香,然后才来到卞璞的商铺,在十个士兵的帮助下,很快重新开业。汗青又安排小花、双喜、龙泉、春莺分头代替自己去看望梨花、秋香母女,宜人,巧笑、念奴母女,绿珠、书香母子。原来巧笑和念奴早已回桃花坞,女儿桃楚带着儿子静远,跟元芳回晋城了,宜人到宋州城投了亲戚。梨花、秋香已经被牛七接到晋城暂住,而绿珠与书香,也被元芳派人接到晋城去了。不过第二天巧笑母女跟着龙泉很快回到汗青身边,让汗青都不敢相信。
在陶朱公居卞家宅院,念奴见汗青看到自己好像很陌生的样子,一下子抱住她的母亲,哭泣起来:“娘,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卞璞在身边哑然失笑道:“你呀,净顾着抱怨,也不让爹爹坐下歇息一下!”巧笑见汗青身边站着一个陌生女子,年龄跟自己女儿相仿,就来到她身边,拉着她的小手说:“这么俊俏的女秀才,也没有人给我这个乡下老太太介绍一下?”汗青连忙拉着女儿念奴来到她们身旁,小心翼翼地说:“姐姐,她是……是……”
王澈见汗青不想撒谎,又没有找到一个好说辞,气得心里直骂汗青笨,只好嫣然笑道:“巧巧姐姐,我听汗青说姐姐出身名门,更是知书达理,颇有侠客豪杰风范,让王澈佩服之至!”巧笑一听,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翠屏峰的女匪头子,那个让自己和女婿一家几乎店毁人亡的罪魁祸首,内心一下子难于接受跟她同处一室的现实,但是一转念,这位女子是汗青的客人,只好忍了忍内心的愤怒,表情立刻平和地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女将军,真是幸会!”说完巧笑狠狠地瞪了汗青一眼,转头对卞璞说:“璞儿,今天有贵客上门,你去金十字大酒店订几道好菜回来吧!”
卞璞欣然答应,转身跟着一个护店回十字街卞家商铺,因为今天跟扈农商议好了,已经通知所有的店主,在云门客栈集合,传达汗青交代的民国新政的精髓要点,动员所有的人,开门做生意,繁荣王家堡的日常交易。念奴本来答应跟着去,但是一见爹爹,心里又改变了主意。送卞璞到了门口,念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跟陈护店先去,我怕爹爹这里有事要照应,就不跟你们去了。卞璞,你不会生气吧?”卞璞知道自己妻子跟干爹没有说上一句话,想跟他说说话,就摇摇头说:“店铺刚开门,有琉璃兄照应,不必劳动你的大驾了!你赶紧回去照应客人吧!”
念奴合上卞家宅院大门,回想起王家堡陶朱公居,因为兵匪之患,不但让自己一家几乎遭受灭顶之灾,更是彻底改变了王家堡的日常生活。要不是爹爹搭救,卞璞还在兵匪手中,生死不明。这个女匪贼,如今摇身一变,没事人似的,如何让心中这口怨恨之气,得以消除?爹爹,您不能因为她是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就网开一面吧?念奴越想越生气,扶着大门门框,一点回客厅见这位女匪贼的欲望都没有。
“念奴——!宝贝,你送个人怎么这么久?爹爹还以为你跟着璞儿上云门客栈去了呢!”汗青见巧笑在跟王澈闲聊,听她们有说有笑,仿佛相见恨晚一般,就在一旁耐心听她们说话。后来见女儿迟迟未归,就起身来到大门口,发现念奴愣磕磕地扶门沉思,就来到她身边,轻声地问道。念奴连身子都没有动,更是一声不吭,没有搭理汗青的问话。
“是不是生爹爹的气了,宝贝?”汗青见女儿纹丝不动,讪讪地问道,“还是不认识爹爹了?”汗青说完,拉了拉女儿的手。念奴慢慢转过身来,被汗青轻轻地拉进怀里,汗青接着说:“自从跟你的栗雯妹妹上十里香,转眼间就是春暖花开了。宝贝,想不想上晋城转转?”念奴不悦地嘟囔:“您还是跟那位女将军去吧!女儿哪里有这个胆量,天天跟一个女魔头在一起?”汗青哈哈笑道:“宝贝,爹爹知道你在生她的气。有爹爹保护你,你担心什么?这段时日,让你们担惊受怕,爹爹一接到卞家护店的消息,才知道王家堡的危情。如果不是这位女魔头,爹爹也回不来了!如今一切都过去了,俗语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宝贝,你最希望的后福是什么?”
念奴听汗青这么一解释,心里稍微好受些,情绪慢慢好转,语气也轻松起来,才娇笑道:“自然是爹爹不再离开女儿一家人,好不好爹爹?”汗青轻轻地拍着怀里的女儿,闻着女儿新上的头油清香,心仿佛回到桃花坞的日日夜夜,深有感触地说:“宝贝,我们父女有缘,你又这么粘着爹爹,爹爹对你娘更是心服口服,许多地方还得仰仗你娘的帮助。在王家堡,你和璞儿更是爹爹新政离不开的得力帮手,爹爹就在你身边,知道吗?”
念奴听着觉得不对劲,嗔怪道:“是不是新政结束,爹爹就离开王家堡,不要女儿了?”汗青哈哈笑道:“宝贝,你跟爹爹在一起做事,怎么会离开爹爹呢?爹爹走哪儿,都带着你好不好?”念奴在汗青怀里点点头,呢喃道:“那还差不多,不过女儿还是不喜欢那个女人。见她长得狐狸精似的,爹爹不会被她迷住了吧?当心母亲惩罚您哦!”汗青拍了拍女儿的肩背,嬉笑道:“爹爹在你娘跟前,哪敢越雷池一步?又有你这个精灵儿,爹爹更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呢!宝贝,我们回大厅去吧,你娘会觉得奇怪,这父女俩怎么犯同一个毛病,一到大门口,就不回来了,是吧乖女儿?”
念奴轻轻地笑了几声才问:“爹爹,女儿是不是比那个狐狸精好看?”汗青拉念奴出了怀抱,咬着女儿的耳朵悄悄说:“她只是为爹爹做事,女儿你是爹爹的心头肉,更是娇艳无比的人间仙子,她无法跟你媲美知道吗?”念奴拉着汗青的手,嬉笑地嘲讽说:“爹爹净骗人,其实这个狐狸精长得很好看,一点不比女儿差,爹爹只是为了讨好人家,对不对?我走累了,坐下来歇歇吧?要不爹爹抱女儿回客厅?”
汗青知道念奴跟自己天然亲近,虽然她自己已为人母,还是像一个小姑娘,汗青二话没说,弯身把女儿抱起,大吃一惊地说:“怎么这么苗条了宝贝?”念奴趴在汗青的肩膀上,一下子哭泣起来,断断续续地答道:“还不是日夜担心卞璞的安危,又没有爹爹的消息,后来才知道卞璞让护店去报信,才化险为夷。爹爹,如果卞璞这次被人撕票了,那女儿今后怎么办呀,呜呜呜,贵儿还这么小,女儿真的不想活了!”
汗青一边走,一边安慰说:“你跟卞璞的姻缘,是天注定的。怎么会这么短暂?有点意外,在人的一生里,也并不奇怪。这些意外都是这场战争未消除的隐患,爹爹为之感到深深愧疚。宝贝,百姓安居乐业,是国家统治者朝思暮想的目标,几千年来,这种局面都很难达到,即使达到了实现了,也是昙花一现。虽然历史上有六个盛世被人津津乐道,也是被后人美化了,宝贝,想不想说给爹爹听听?”
念奴慢慢止住哭泣,不悦地说:“人家这么难受,哪里有心情说这些历史传说嘛,要说也该爹爹说是不是?”汗青就在一个长凳上慢慢坐了下来,帮着女儿擦拭了一下泪水,语气柔和地说:“宝贝,战争是一头怪兽。在洋人世界有一种说法,说是希腊神话里,有一个像我们道家里的玉帝一样的人物叫宙斯,给了地上第一个女人潘朵拉一个盒子,并嘱咐她不能打开。谁知道这位拥有美丽、魅力、能言善辩和披挂华丽金长袍的女子,抵不住好奇心的诱惑,打开了这个神秘的盒子,一下子把里面沉睡的战乱、祸害、疾病、灾难等所有人世间的不幸和痛苦,全部释放出来,吓得潘朵拉赶紧把盒子盖上,却把唯一一件东西关在里面,宝贝,你猜是什么被留在盒子里?”
念奴听完一下子扎进汗青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说:“爹爹,是不是希望?”汗青也被女儿的伤心情绪感染,泪水难于抑制地流下来,声调哽咽地说:“爹爹冰雪聪明的宝贝,说得一点都不错。宝贝,爹爹以为,希望不是靠宙斯赐予,而是靠人类去建立。宝贝,在爹爹心目中,就是通过这些战胜死亡的日日夜夜,建立起一个强烈的希望,再猜猜,爹爹心目的希望是什么好吗?”
念奴哭了一通,内心郁积的痛苦和不安,慢慢释放出心扉,心情感到轻松起来,才抬起身子,靠在汗青怀里说:“太平盛世,是吧爹爹?爹爹再说说我们国家历史上的盛世好吗?”汗青点点头,把女儿拉出怀抱,站起身来,拉着女儿一边回大厅一边说道:“中国二十四史,有多少真实成分,无人知道。不过现在史学界公认的六大盛世,就是西汉的文景之治、东汉的光武中兴、初唐的贞观之治、盛唐的开元之治、明初的仁宣盛世和清中叶的康乾盛世。”
念奴好奇地问:“这些盛世,是不是时间较长、吏治清明、经济恢复乃至繁荣,文化昌盛,人口激增,百姓安居乐业,没有战争和人为的灾难是吗爹爹?”汗青捏了捏女儿的手说:“宝贝,你说得一点都不错。我的聪明娇儿,爹爹的希望和目标,不是这些古人建立的所谓盛世,毕竟这些皇帝老儿,是为了自己的皇位传给家人千秋万代。爹爹要建立的盛世,跟自古已有的盛世会有什么不同呢,宝贝想不想猜猜你爹爹的心思?”
念奴戏谑道:“人家又不是爹爹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猜得到?不过既然让女儿猜,那就试试呗!爹爹,这么会溺爱女儿,自然对百姓也是顺其自然,给他们最多的自由对不对?所以爹爹的盛世里,一定倡导自由,让百姓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住所、职业、求学、信仰和婚姻等等事关个人重要的事情,是不是这样?而爹爹对待女儿也是一视同仁,不论她们是妾生的,还是贫穷的,抑或是姿色一般的,爹爹都把她们认作李家小姐,享受李家龙泉哥哥、凤霞妹妹、凤娇妹妹三个亲生儿女一样的待遇,所以爹爹的盛世里,平等和公正,一定是要有的,而且是重点。何况儒家传统就有‘不患寡,患不均’的心理意识,让百姓得到平等的待遇,不论他们的身世、贫富和民族,给予他们相同的机会。在盛世里,爹爹自然会让诉讼公正,不会因为权势干扰公堂的法理,一切以理服人,而不是以权势压人。所以呀,爹爹心目中的盛世,就是一个充满自由、平等、公正,富有追求生存、幸福和信仰权利的社会,是不是这样爹爹?”
汗青想不到念奴这样了解自己的理想诉求,更是鞭辟入里地揭示了自己的新政蓝图、希望规划,情不自禁地紧紧抱着女儿说:“爹爹的好念奴,你每一句话都说到爹爹心坎上去了,爹爹真是没有白疼你一回,爹爹的宝贝!”念奴一声不吭地享受着爹爹的宠爱和褒扬,心里慢慢回到爹爹的心理档位,觉得自己的感受,跟爹爹恢复了相同的状态,内心一扫阴霾,从卞璞被绑架、商铺被洗劫一空,自己度日如年的噩梦一般的日子走了出来,对未来因为爹爹的出现,慢慢充满了希望。“嗯,爹爹说得太对了,希望不是上天奖赏的,而是要靠自己去建立!”念奴想到这里,会心地笑了起来。
这对父女沉浸在欣喜的回味中,想不到身旁传来一句冷冷的话语,让他们大吃一惊,两人连忙松开,转头一看,发现来人居然是她们,让汗青大吃一惊!
你依然比花让人赞美,如何让风姿绰约,是千古的美人难题,不必介意!
多谢白篱鼓励、美言!不知白篱有什么深意,只知道东篱把酒,白篱是看芍药吗还是别的?
觉晓现在很好,她要是知道你的关心一定很开心的,离开文学城也许对她来说是好事情。
觉晓现在干什么,很关心!她确实才气非凡,离开文学城令人叹息不已!
田田你也要常来串门,没有安妮的鼓励,估计我这里也开不长久了!
想起智取威虎山里一句台词:老九,你不能走!
安妮,你怎么把博客关了?这样一来,我也得关门大吉了。你是文学城我的小说唯一忠实的读者。你这一走,文学城就成一座空城了,唉!
我是活到老学到老,不去管年老年幼了!充满希望,耄耋之年也会是少年;心中绝望,少年徒悲伤。
我的小说,文学城一字不漏读过的只有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安妮,所以一直对她心存感激。当然安妮也不是喜欢我的小说,而是因为她答应读完。现在也在琢磨怎么写畅销小说,写了没人看,除非是学术文章,否则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