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为了积极响应菲儿组织的“家乡百家宴”活动,正好赶上周末,就认真地追忆小时候风风对美食难于忘怀的往事。并亲自走进厨房,用行动复制那久远而清晰的画面。这次想说说红烧鸡块这道菜。
在风风的记忆里,母亲很少做这道菜。因为每次新鸡初长成,母亲会选一些公鸡或者看上去不适于留作下蛋的母鸡,在一个喜庆的日子里,把它们宰杀后,整鸡炖熟给我们吃。有时还会在鸡里加一些中药,譬如田七。这种吃法,母亲会在汤里加不少冰糖,所以甜甜的鸡汤,喝几口就会饱。风风虽然不爱吃这种鸡肉,但是母亲说很补人,所以每一次风风都乖乖地吃完自己那一份,让母亲很欣慰。
但母鸡如果因为太老、或者太肥,很久都不下蛋,母亲也会把他们淘汰。大多数情况下,老鸡都会煨人参或者田七等炖煮给父亲吃。这天,父亲早早就买来一些猪肉给我们吃;等母亲要杀鸡时,父亲人已经出去了,因为父亲不愿意看到杀鸡的场面。风风人小,倒是愿意在旁边帮忙,譬如端着装有盐水的碗,接着鸡血。
记得有一次,大姐从农村上县城,顺道来看父母。当时家里有一只新留的母鸡,一直不怎么下蛋。正好大姐来了,就把它杀了做了一次红烧鸡块吃。这次是大姐做的饭菜,虽然大姐夫后来进城开饭馆自己烧菜,但是大姐的厨艺一点都不必他逊色。大姐把母鸡收拾干净后,就把菜刀磨得很锋利,一眨眼功夫,就把一只整鸡剁成一寸见方的鸡块,并控干水分。这时风风已经把火生好,铁锅已然热烫起来。只见大姐在锅里倒一些菜籽油,炼熟后鸡块入锅翻炒片刻,陆续添加早已准备好的米酒、酱油、蒜头,姜块,八角、桂皮、甘草、丁香,干辣椒。等肉色变过,就一次性加好水。稍煮片刻,见汤翻滚,就把鸡块连汤一起转移到一个广口陶钵,放在已经生好炭火的泥炉上煲。大姐的手法快捷,动作娴熟,计划周全,整个烹调过程如行云流水,非常漂亮。不过对风风影响最大的是大姐把鸡块切成一寸见方的小块,听大姐解释是鸡块易熟和入味。
事实上就是这样,大姐主厨的红烧鸡块非常好吃,还特别下饭。后来风风离开家乡,在外谋生也常常做这道菜。不过工厂化饲养的肉鸡,鸡肉沾火就烂熟,入味这一环节几乎可以省略不计,所以很难重复大姐当年烹调出的那一鸡风味。
后来在北美,从一次给坐月子人送礼的人口中得知,在中国城有一种土鸡,非常适合给新产妇催奶。因为这种本地鸡特别不容易煮熟云云。风风就买了几只回家,试着用红烧之法,炮制一下家乡口味。不试凡则罢了,一试就不可收拾。以后家里一直没忘记时不时买几只红烧红烧;全家上下,都表示无条件支持。
有一次带孩子上别州的朋友家串门,当时不知道带什么礼物合适。因为朋友不太喜欢做饭,所以买来几只土鸡,红烧后装满好几盒。想不到朋友夫妻对红烧鸡块交口称赞,大家吃得很开心,风风自然也是意外地欣喜。这次朋友相聚,也是感慨颇多。因为岁月流逝,人事无常,所以回家后按耐不住写下了一首新体诗歌,以作念想:
火车穿越旷野的心扉
出土曾经的足迹
半露字词剥落的里程碑
陈年的雾霾里
还跳跃着欢呼的狂热
冷雨淋湿陌生的熟悉
滴落旅途的疲惫
在上蜡的樱木地板上晾干
镜片后的眼袋
松弛地漏出的微笑
顺着鱼尾纹
潜入一盏盏孔府家酒
牛尾汤里的温馨
便有了三分的醉意
爬上银幕
看到主角的我 一身杀气
南国的金桔
一瓣瓣地剥开往日的心事
翻寻沙土 重拾风化的可歌可泣
夜色才慢慢纠缠视线
暖气管道
流淌经年的努力
温暖今夜的无眠
窗帘上
游动的车灯 打碎挂了7、8年的菱镜
依然锋利的边缘
给 崔健的一无所有
要让今年的春晚瘦身
等拿起话筒
才发现一首首老歌
走出了地下室
站在地铁的出站口
迎接新年的第一场大雪
珍藏来往的记忆
昨天买来两只土鸡,大慨总共不超过3磅的样子。洗净控干水分,快刀剁切寸方块状,再过水冲洗掉血水。等锅中水开后,鸡块在水中焯变色后,捞起滤干水分。
热锅倒油,等油温上来,就可鸡块入锅翻炒。次第添加两小勺老抽,一大勺黄酒,5粒八角,一小撮花椒,一小勺干辣椒碎,少许十三香粉。接着翻炒、着色匀称后,一次性加4大勺高汤和一小碗水,让汤水刚刚漫过鸡块平面即可。大火煮开后开中火煮。15-20分钟后,取一新鲜橙子皮,切中等块入锅、拌匀,上锅盖小火烹煮。等筷子可插透鸡皮,调到大火收汤汁。等汤汁不多,基本上都剩下鸡油时,加食盐调咸淡;一般2-3小勺食盐即可。调味完后,撒加葱花、淋香油、翻炒出香味即可出锅。
这次的红烧鸡块,味正又有咬劲,深得全家胃口拥戴。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新鲜橙子皮给本菜带来难于忘怀的色香味之体验,非亲自品尝而无法言传的。想不到这道家乡菜肴,在北美发扬光大起来。上次回国探视母亲,才发觉在国内也很难找到土鸡,来做一盘往日记忆中催人口水的红烧鸡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