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1日,华为的CFO和接班人孟晚舟被加拿大应美国的要求拘捕,2019年3月1日,加拿大政府批准美方的引渡要求,向加拿大法庭申请将孟晚舟引渡美国。孟晚舟事件引发了中国政府和人民的强烈反应,中国政府不仅口头强烈抗议,并且招见加美驻华大使,提出正式抗议,更进一步在2018年12月11日拘禁了两名加国在华工作和旅行的公民。
毫无疑问拘捕孟晚舟是谋划已久的行动,据说美国是在6个多月前就决定抓捕孟晚舟,那么应当在该行动数月前就请求加方协助了,绝不会是临时起意,突然要求加方立即逮捕她。据说,孟晚舟有一子在美国求学,她以前也是常去美国看望儿,只是由于中兴事件,她开始避开美国。孟晚舟拥有加拿大绿卡,在加拿大拥有两套住宅,丈夫和女儿均长年居住在加拿大,这说明她是经常往来加中两地;且此次也不会只是在加拿大转机而已,应已和家人团聚后,准备赴阿根廷时为加拿大所拘捕。美国根据美加间的司法协助权力要求拘捕并引渡孟晚舟,加方无法拒绝,但亦不会是美方要求怎样就百分之百的答应,极有可能拒绝了美方最初的罪名,但对美方以商业欺骗的罪名要求拘捕并引渡是无法拒绝的。双方应是经过充分地讨论,并对中方可能的反应有估计和对策的,这从抓人的时机就可以看到:在习近平和特朗普会谈之际,使得中央最高层无法及时得到报告,并研究情况及采取相应的对策;特意经加拿大驻华使馆通知中国外交部,而不是直接知会中国领事馆或大使馆,进一步延缓中方可能采取应对反应的时间。所有这一切步骤,为可能被中国用以报复的对象争取了离开中国的时间,另外,这一抓捕的时间又恰好落在十二月份,年底是假日密集的时期,因公事去华的原本土加拿大人较少。
既然加拿大并不是草率从事,那么对加拿大政府施加压力以阻止引渡的希望就不会很大,加拿大政府现决定引渡孟晚舟就是证明。而报复性地拘禁加拿大公民,在加拿大人中间,除了激起对中国政府极度愤怒外,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且,这种愤怒可能还会进一步转移到与华政商各种关系上,及移居到加拿大的华人的身上,当然,中国政府是不会关心那些“二鬼子”的。然而,中加关系急转,如影响进一步扩大,对那些对中国进行投资犹豫不决、或考虑是否从中国退出的西方商家则有着巨大的影响,恐怕很多会中止投资或加速撤离。因为这些国家均和美国有着较深政商的关系,依据各种协议,不得不同意美国的一些“合理”要求,当同样情形一旦发生在这些国家和中国间,这些国家在华的商家和公民也可能面临同样的境况。毕竟拘捕要求来自美国,中国要报复应报复美国,拘禁加拿大公民,有一种惹不起美国但能欺负加拿大的感觉,简而言之,就是欺软怕硬,中国政府要是真有勇气,应该拘捕几个美国人,而不是拿加拿大作出气筒。
孟晚舟是否犯法,美国有无司法权,是网上争论的两个焦点。是否犯法,由法庭说了算,你没犯法,仍可能会被指控,还可能因诬告和误判而坐牢和蒙受经济处罚。在一个司法民主的社会,被指控方可在法庭上抗辩,证明自己的清白,此时,一个好律师非常重要。然而,由哪个法庭来判定,在此案件,则要看原商业合同如何写的。一般,美国公司会在合同中要求由美国法庭来判定,如果,合同已声明客户如被指控违反合约须由美国法庭来判决,那么签署合同的华为或者天通科技(Skycom Tech)已将自己置于美国法庭的管辖权下。
然而华为是个法人,因此拘捕孟晚舟这个个体,则在法理上难以讲通,须知许多公司都有过犯法行为,但其运营者未必会坐牢。孟晚舟作为一个主要的运营人员之一,尽管可能有所谓的(alleged)“欺骗银行”的行为,但不应当作为个人行为进行处理,不过这样一来,她的辩词则可能成为美国政府起诉、惩罚华为的证据。换句话说,如美方证据确凿,孟晚舟和华为必有一方难以逃脱惩罚。事实上,拘捕和引渡孟晚舟只是过程,美国政府的最终目标是华为。
依加拿大的司法体制,一旦进入到法律程序,则必须按程序走完,孟晚舟是否被引渡,取决于法庭判决。当然,中国政府的行动对加拿大法庭的判决不会没有影响,但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就难说了。拘捕两名加拿大人使加政府面临压力,它可能在压力下指示政府的检控官输掉引渡听证,也可能因对中国政府这一行动感到愤怒,指示检控官全力指控;但检控官是否会按政府的指示行动,则是另外一回事。再者,法官是否会因对中国的行为不满而强力推动引渡,仅管证据可能不足;或者认为加拿大不应趟这浑水,从而阻止引渡,尽管证据可能已充足,也是很难预计的。
所被拘禁的两名加拿大人,其罪名是从事危害中国安全的活动,但是,这两人并未被控上法庭,其原因一者可能是中方的证据并不充分,二者可能是中方等待加方的行动和国际上的反应,再决定是否动作。一旦孟晚舟被引渡,或者必须将这两名加拿大人控上法庭,以免拘禁时间过长,超过中国法律所规定,那么中国可能必须公开审理。如中方证据不足,而强判这两个加拿大人有罪的话,这极有可能引起暄然大波,造成整个西方社会对华一致的抵制行动。在中国经济下行的现状下,在中国迫切地需要其它西方国家,在中美贸易对抗时站在中国一边或中立时,中国政府拘捕加拿大公民行为,如不能妥善解决,对本身所造成的政治和经济伤害将是巨大的。
中美间的贸易战,现已告一段落,中方尚未落败。尽管中方同意通过购买美国的农业、石油天然气产品,降低美国车的进口关税等方式,扩大对美进口,以减低美方的贸易赤字,但这一直是中方所建议、而美国一直拒绝的办法,并无新意。当然,中方在知识产权、金融、合资公司股权等方面也应会有一些让步,但应不会答应美方所有要求,具体的条款我们很快会得知。在降低对美的贸易条件后,相应的,也无法不答应其它西方国家的同等要求,如不答应,欧盟和日本等国也会对华以提高关税方式限制中国产品的进入。在这关头,孟晚舟及其后续事件也就会成为不仅是美国,也包括其它国家要挟中国的一个筹码。
孟晚舟被拘捕事件,固然有政治因素在里面,但需要弄清楚的是整个事件是由何方推动的:在美国是特郎普还是其政府内的一些人,或仅是美国司法部及联邦调查局。如果仅是特郎普的动作,那么中方在贸易战上的让步,说不准能让特郎普指示司法部撤销或者输掉引渡听证。但是,如果此事是由美国司法部及联邦调查局发起,那么依美国法律和美国执法机构做事风格,除了加拿大法庭拒绝美方引渡要求,或者美国法庭驳回美国司法部的指控,孟晚舟或者华为,将无法轻松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