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女童被汽车碾压的事件引起巨大反响
小悦悦终究还是走了,尽管医护人员全力抢救,仍没能挽救这个幼小的生命。哪怕善良的人们苦苦祈祷,还是没能唤起上帝的怜悯。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凋谢,她离开了这个伤心的世界,令父母悲痛万分;她告别了这个丑陋的国家,使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都成了道德审判席上的被告;她摆脱了这个罪恶的社会,让这个社会的每一个人都成了罪恶的合谋者.
22年前,北京街头学生们的鲜血使我们这个国家遭受了历史上最大的耻辱。22年后,佛山路边小悦悦的鲜血让我们这个民族蒙受了全世界的唾弃。我们活着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忏悔,为什么我们如此冷漠?小悦悦的离世,拷问着我们一个人的灵魂。
然而,悲剧远远还没有结束。
就在小悦悦悲剧发生的几天后,成都一个两岁的女童遭轿车两次碾压,当场死亡;泸州一位5岁幼童被货车来回碾压, 拖行约10米后死亡。我不知道像这样的新闻还有多少,像这样的悲剧还要在这片土地上发生多少,难道就因为他们出生在中国,所以他们的生命就该遭到漠视吗?这样的罪恶还要在这个国家持续多久?
哀大莫过心死。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应该反思,我们这个民族究竟是怎么了?头上顶着“礼仪之邦”的帽子行尸走肉了五千年还不够吗?难道还要不断漠视发生在我们身边的各种悲剧吗?
小孩被撞,熟视无睹;老人摔倒,无人敢扶。这就是我们号称“五千年文明”孕育的社会,难怪有人疾呼“中华民族到了最缺德的时候”!
有人说,彭宇案的那位法官杀死了一个民族的良心。我们还有良心吗?我们那颗有红又大的忠心不是早就献给了伟大领袖毛主席了吗?倘若这个民族真有良心。那么,早在22年前就已经被彻底掏空了,早在文革之时就已经被吞噬了。
今天的种种悲剧,是对生命制度性轻蔑的悲剧,是对人性制度性扭曲的悲剧。而这悲剧的种子,早在中共建政之后的历次政治运动中已然种下。
早在毛时代,对于阶级敌人,我们不是要砸烂他的狗头么;不是要把他打倒再踏上一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么;在这样的制度下,在对生命的蔑视中,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冷血制度的合谋者。在这样的环境里,不说对生命的敬畏,就连对生命最起码的尊重和怜悯都没有,何谈良心、道德。鲁迅说:旧礼教吃人,每个人都参与吃人的盛宴——或吃人或被吃。因而,延续至今的独裁制度所养育出冷血文化,在这种文化喂养下的人,泯灭了对生命应有的敬畏和起码的怜悯。
毛时代终结后,那些在文革中失势的权贵重新掌权。文革的破产,尤其是苏东剧变,使他们看清了共产主义的乌托邦本质。于是,在金钱浪潮的冲刷下,他们摇身一变,成了富可敌国的官僚权贵集团。更为不耻的是,他们在肆意侵吞国民资产的时候还不断以布道者的姿态对国民发表“圣谕”式的劝诫,从邓小平的“五讲四美”,到江泽民的“以德治国”,再到胡锦涛的“八荣八耻”。这些有着耀眼光环的“道德”、“光荣”无一不被打上意识形态的烙印。
汪洋在反思小悦悦的悲剧时说:“悲剧的发生反映了长期以来我们在发展方式上存在的弊端。改变这种状况,广东必须认真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坚持以人为本,深刻反思发展理念上的不足,在牢牢抓住经济建设中心不动摇的同时,要根据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精神,深入开展社会主义荣辱观的宣传教育,更加注重加强思想政治建设、文化建设和社会建设,努力促进经济持续发展、人民安居乐业、社会蓬勃向上。”
如此反思,不但令人哭笑不得,简直是要嗤之以鼻了。在他治下发生如此悲剧,在反思时,汪洋居然还仍不忘宣传党的意识形态。作为党员的汪洋,我真不知道该夸他有党性还是骂他没人性。
从人类社会发展史来看,思想和道德的建设、改进、创新和完善,皆是自发演进长期积累的结果,不是某一个完美伟大的统治者、思想权威或道德教主创造并颁布的。对于道德和思想,政治权力应保持中立的原则和谦卑的态度,让思想和道德在自由的多元化格局中,通过自发的竞争进行交流、对话、融合,才会使一个社会具有健全的道德秩序和不断的思想创新。
然而,对于统治者来讲,道德从来就是驭民的工具。如封建专制的“三纲五常”,纳粹德国的“维护日耳曼民族的纯洁性”,共产极权的“为人民服务”。尤其是到了共产极权,开创了一个道统和法统合一的政权。国家的最高领袖不但口含天宪,掌控着对民众生杀予夺的法律权威,而且垄断了对真理的阐述权。把“朕即国家”往前更推进了一步——“领袖即国家,亦是真理”,从列宁到毛泽东,再到金日成,莫不如此。
这种依靠欺骗和暴力的道德或许能在一段时间内迷惑一部分人,能营造出一种积极向上、热火朝天的精神风貌,但其劝诱力终究有限,总有破产的一天。
文革结束后,所谓的共产主义道德彻底破产。掌权的权贵们既是权威的布道者,又是最大的道德腐败者和伪善者。他们一边侵吞国有资产,一边高呼爱国主义。上行下效,在这些上流社会的影响和带动下,整个中国的道德迅速荒漠化,信仰的真空,灵魂的荒芜,人性的堕落,精神的虚无,诚信的缺失成为当今中国最真实的写照。
在这一片道德废墟上,中国彻彻底底地沦为一个世俗到极点的国家,人与人之间没有任何的道德可言,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利益跟欲望。此种情况下,政府装模作样地统治,时不时发布一些“社会主义荣辱观”之类的道德指引,国民装模作样地被统治,动不动高喊着“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口号,整个国家就是靠一个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来维持运行。
在如此背景下,为了维系政权,垄断权力,中共祭起民族主义的大旗,鼓吹民族复兴,宣传强国梦想。但是,构建在道德废墟上的强国梦,最终只能是痴人说梦。
如今,国家的强盛,远远不再只是单纯军力上强大,还包括政治、经济、文化及其整套制度的全面繁荣。一个没有道德的社会绝不是一个良性的社会,一个不讲道德的国家绝不会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
因为,国家的强盛,最根本是要建立在民众富强的基础之上。面对权力,一个患有软骨病的民族绝无可能屹立世界民族之林;对于道德,一个患有败血症的国家如何能实现大国崛起。如此民族,如此国家,焉能强盛?
如果说小悦悦的死拷问着一个民族的良心,那么它更控诉着一个制度的罪恶!
在一个连弱小生命都得不到保障的国家,如何能实现强国之梦,如果这种漠视生命的制度和文化得不到改变,就算实现了强国梦想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