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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小报”寻根第25篇。
说尼克松,先讲个老汉当年闹的笑话。
才到美国留学不久,参加系里一位教授家中的小型聚会。闲谈中,聊到政治,美国政治。老汉当时的英语比较扯淡,能聊出来的东西不多,说美国政治恰巧引出个老汉知道些许的话题,尼克松。老汉祖上与山东多少有些渊源,对水泊梁山“该出手时就出手”原则有好感,于是天外飞仙来了一句“Nixon is a Perfect President”(尼克松是位完美的总统)。
时至今日,仍记得那位教授被闪电击中样的错愕表情。大部分美国大学校园是民主党自由派人士的大本营,那位教授正是自由派拥趸,对因“水门事件”丑闻下台的共和党老大尼克松恨之入骨。片刻后,终于走出“脑震荡”,扔给老汉一个贴切问“Do you know what “perfect” mean?”(你知道“完美”的含义吗?)。
老汉的英语差,但没差到那个份上。其中的纠结,待结尾处再给您细解。
上小报:
这是出处:
前面说过,到1969年“小报”大多被关,留下的都已接近“大报”身份,基本是“官方观点”。对尼克松是啥观点?就是文中所说的“像个强盗”,“迫害美国人民”,“不祥之鸟”,“特务活动”,和“赫鲁晓夫勾勾搭搭,进行不可告人活动”。总的来说就是个邪恶、危险、需要严加防范的“敌对势力”。
就这样一位“敌对势力”,在那篇小报文章三年后突袭北京,革命“群众”自然不放心了,“自发”的到天安门“围堵”:
当时咱革命“群众”是有备而至的,早就训练有素:
虽说1972年早春已经没必要保卫林副主席了,剩下的三个还是要保的。保卫结果如何?这革命“群众”在关键时刻掉了一次链子。在长安街上围堵尼克松那阵势,革命“群众”几乎是关公在华容道截住了曹操。很不幸,尼克松这位敌对势力的“不祥之鸟”在天安门前大摇大摆的溜过去了。
这下可好,当天:
被“不祥之鸟”攥在手中,太祖危矣!
结果没事儿。
然后这位敌对势力的“不祥之鸟”又得机会无限接近革命“群众”誓死保卫的“中央文革”与“江青同志”:
“革命”危矣!
结果又没事儿。
靠,“不祥之鸟”就是个鸽子。这下革命“群众”放开了:
革命“群众”开心伴“鸟”。
革命“群众”组团伴“鸟”。
玩高兴了不但忘了尼克松的真实面目:
老尼临走咱还送俩宝贝行贿:
难道三年前的:
不作数了?
从后来的进程看,革命“群众”思想运转很快,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很好的脑筋急转弯训练,紧跟太祖紧跟咱党,只拿最新最新的指令当真。次新的指令呢?后来有句经典“神马都是浮云”。
在这种背景下,尼克松总统就是老汉唯一“认识”的总统,曾经享受咱的国宴美味的总统,可以有资格欣赏大熊猫的总统。加上老汉的二百以上三百以下的英语,开头那次聚会上尼克松当然是完美的美国总统了。
这个脑筋急转弯的美好实践,咱后来一路发扬光大。比如这位周永康周大人,2014年七月底咱党说他问题大大地,咱就要认真的把他批倒批臭,敬业的选出老周多位“中宣部”女友中哪位最不中看。 那前面周大人的一系列维稳壮举到底还壮不状?举不举?在周大人督导下抓了几个完美总统?放走了哪些“不祥之鸟”?
咱早就急转弯了,谁还管那个?!
群众的眼睛雪亮,脑瓜转的灵光,谁再说群众不给力我跟谁急。
博物馆搞的风生水起的,好,大大地好。
想起陈景润的一个故事:陈先生文革时净偷着研究学问来着,不问政治;不料一次开会逃不过,非要他就美帝问题发言,他就随口讲了几句美帝亡我之心不死之类的套话,心想肯定没错吧;讲完了才发现,大家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旁边一位好心人小声提醒“毛主席接见美国总统尼克松啦!”,陈景润当时傻了!
这脑筋急转弯,连大数学家都搞不定哈。
老毛和中共在49年以前发的文章或社论,49年以后一样也没最终实现过。就连分配给农民的土地也说了不算又收归国有了。
请看下面这些,都是中共曾经说过的,那些现在做到了:
1.关于民主政治
他们(国民党)以为中国实现民主政治,不是今天的事,而是若干年以后的事,他们希望中国人民知识与教育程度提高到欧美资产阶级民主国家那样,再来实现民主政治。其实在民主制度之下才更容易教育和训练民众。(《新华日报》1939年2月25日)
单说英美吧。英美是民主国家。这是人人公认的。英美人民有各种民主权利。为了国际的地位,必须从保障基本的民主权利开步走。恐惧是懦夫,疑虑是自私,反对便是倒行。我们再度呼吁:保障人民的基本民主权利。(《新华日报》社论1944年2月1日)
中国人民为争取民主而努力,所要的自然是真货,不是代用品。化一下妆,当做民主的代用品,方法虽然巧妙,然而和人民的愿望相去十万八千里。中国的人民都在睁着眼看:不要拿民主的代用品来欺骗我们啊! (《新华日报》1945年1月28日)
现在是非变不可了!但如何变呢?换句话说我们一切要民主。我们一切制度、政策以及其他种种,都要向着能配合世界转变上去改造。(《新华日报》1945年4月8日)
3.新闻自由
这说明英美在战时也还是尊重人民的言论出版等民主自由的。英美两大民主国家采取这些重大措置,正说明英美两国是尊重和重视其他党派,和他们所代表的意见和力量的。这种民主团结的精神,是值得赞扬和提倡效法的。这是英美的民主精神,也是我国亟应提倡和效法的。(《新华日报》1942年8月29日)
可见民主和言论自由,实在是分不开的。我们应当把民主国先进的好例,作为我们实现民主的榜样。(《新华日报》1944年4月19日)
法西斯的新闻“理论家”居然公开无耻地鼓吹“一个党、一个领袖、一个报纸”的主张。它们对于“异己”的进步报纸,采取各色各样的限制、吞并和消灭的办法,如检查稿件、任意删削,威胁读者、阻碍推销,派遣特务打入报馆、逐渐攘夺管理权,最后则强迫收买,勒令封闭。(《解放日报》1943年9月1日)
只有建立在言论出版集会结社的自由与民主选举政府的基础上面,才是有力的政治。 (-答中外记者团---《解放日报》1944年6月13日)
现在,假如我们承认战后的世界是一个不可抗而又不可分的民主的世界,那么要在这个世界里生存,要在这个世界的国际机构里当一个“优秀分子”,第一就是立刻在实践中尊重“新闻自由”这种人民的“不可动摇的权利。” (《新华日报》1944年10月9日)
统制思想,以求安于一尊;箝制言论,以使莫敢予毒,这是中国过去**时代的愚民政策,这是欧洲中古黑暗时代的现象,这是法西斯主义的办法,这是促使文化的倒退,决不适于今日民主的世界,尤不适于必须力求进步的中国...言论出版的自由,是民主政治的基本要件,没有言论出版的自由便不可能有真正的民主,不民主便不能团结统一,不能争取胜利,不能建国,也不能在战后的世界中享受永久和平的幸福...新闻自由,是民主的标帜;没有新闻自由,便没有真正的民主。反之,民主自由是新闻自由的基础,没有政治的民主而要得到真正的新闻自由,决不可能。(《新华日报》1945年3月31日)
要真正做到出版自由,必须彻底废除现行检查办法。(《新华日报》1945年6月26日)
作统治者的喉舌,看起来象自由了,但那自由也只限于豪奴、恶仆应得的“自由”,超出范围就是不行的。也就是说你尽可以有吆喝奴隶---人民大众的自由,但对主子则必需奉命唯谨的,毕恭毕敬半点也不敢自由。(《新华日报》1946年9月1日)
4.关于选举
要彻底地、充分地、有效地实行普选制,使人民能在实际上,享有“普遍”、“平等”的选举权、被选举权,则必须如中山先生所说,在选举以前,“保障各地方团体及人民有选举之自由,有提出议案及宣传、讨论之自由。“也就是“确定人民有集会、结社、言论、出版的完全自由权。”否则,所谓选举权,仍不过是纸上的权利罢了。(《新华日报》1944年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