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72)
2013 (74)
2014 (70)
2015 (55)
2016 (64)
2018 (67)
2019 (63)
民主与皇权最大区别在哪儿?民主系统里留下“领头的”雕像比较少。
太祖的像就不用提了,不说文革时到处都有挥手的,就是现在不打灯笼也好找:
(2012年底,北京密云县城的大路旁)
老蒋大人的像?也不少,(见前面的第10篇),后来同胞那儿还为了他的雕像怄气来着。 另一边,无论是民进党还是之前的“党外”,其“领袖”还没有被神圣成像的。毕竟也有一些皇权的传承,民进党的“民主传统”是如何练出来的?美丽岛那个阶段,黄信介与施明德如果一路“领导”下来,民进党会不会有“家长制”文化?施与黄确曾有过对党“领导”任期限制的抱怨。抱怨归抱怨,民进党后来山头林立,但是无强人。这个,得给党国记一笔,1980年的美丽岛事件,党外“领导核心”被集体搬入监狱,大大限制了“革命”早期强人霸道的可能,民进党的民主“文化”有党国入的股。
上一篇说到蜀中无大将,夫人娘子军的历史。但是夫人就那么几位,而且靠同情牌,可以政治一阵子但不能政治一辈子。美丽岛留下的政治空缺,主要由大审时的辩护律师们淡定的填充了。前边第25篇里介绍的15位律师,有多人投入了1980底起恢复的选举,其中6人先后当选而从政,他们是:尤清(后来的两任台北县长)于1981年初当选监察委员;苏贞昌(现民进党主席)于1981年底在屏东当选省议员;谢长廷与陈水扁于1981年底在台北市当选市议员;张俊雄(后来阿扁的行政院长之一)于1983年底在高雄市当选立法院立法委员;江鹏坚(民进党建党主席)于1983年底在台北市当选立法院立法委员。
美丽岛事件后,党外政坛群雄并起,而主导的律师们也把党外民主的热点重新给拱到议会问政的高坡上去。
议会,原本是政府的一部分,定法律、编预算、审项目。可是,象咱申纪兰代表举手的“人大”与那时党国的各级议会,“党”全包,议会的功能有限。于是党外的议会政治就是找碴挑毛病。 挑毛病是最该做的?不是,但却是唯一能做的。而挑毛病,律师们的长项,跟让赵本山演二人转一样,轻车熟路。
毛病有两种,政治的独裁与行政的黑箱。
先看个政治的。1984年10月,在立法院,立法委员江鹏坚质询行政院长俞国华,问他党国“一党独大”,与大陆有什么不同?
俞派内政部长吴伯雄代答, 吴说:中华民国在复兴基地三十多年来,无论是中央及地方的选举,国民党、民社党、青年党以及无党籍人士,都在同一个规则下公平、公开、公正的作竞选活动。目前我们地方自治实施程度已日益进展,民主宪政的运作也日益成熟。共产党在大陆上虽有八个附属党派,但欲没有自由竞选的权利,中共也从未办过地方自治选层,他们所谓的“人民代表大会”、“政治协商会议”,都是由共党中央来提名法定人选。
吴还说:在中共政权下,没有一个国会议员,能够像江鹏坚委员那样说话。 (摘自当年的“联合报”)
吴大佬是事实陈述。但是,当时党国控制的立法院,国民党是铁打的多数,一党独大是事实,吴用了一个技术性比烂在蒙混过关。
但是,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拿大陆垫背。为什么诸多律师进了政坛之后,陈水扁与谢长廷最抢眼?陈与谢的职位最基层,台北市的市议员。市议员虽小,可问政挑毛病挑的都是最草根也最能引共鸣的民生议题。抽象的“一党独大”不见得所有人都在乎,可是涉及公交车,在乎的就多了。
1984年3月,台北市建设局长汪彝中到市议会备询,谢长廷市议员质询。
谢以“口头搭乘公车”的招式,把汪彝中局长考倒。谢长廷要求汪局长说明由万华至木栅可搭乘几路公车、何处可购公车行驶路线简介、公车服务专线电话号码等,汪局长均支吾其词。
(摘自当年的“联合报”)
这是谢小伙当年问政的英姿:(旁边坐着的是阿扁)
再看个阿扁的。
1982年12月,阿扁审台北市警察局的预算。
台北市警察局动用第一预备金31万多元接待外宾偕其“未婚妻”来华访问,陈水扁指有浪费公帑之嫌。市警局于1980年间邀请华盛顿警察局长杰弗逊来华,事后报销花费31万余元,由于所费不赀,引起议员注意。市警局提供的资料说,杰弗逊些“未婚妻”同来;但外交部的公文则记载为杰佛逊“夫妇”。陈水扁议员质问市警局真相,主计主任承认确是杰弗逊的“未婚妻”。陈水扁说,招待外宾的太太理所当然,外宾的“未婚妻”无合法名份,花费大可不必。他认为应扣除这位外宾“女友”的机票及招待费用才合理。
(摘自当年的“联合报”)
一党独裁,行政里的黑箱鬼大了。未婚妻都能胡编,阿扁兴趣来了。接着往里抠。让市警局把31万的细账通统交出来,得:
该局在所列花费项目中,所赠礼品包括钢笔、大理石用具、旗袍、戒指别针、国画、玉戒指等11项,总价2万5千元。市议员陈水扁指出,赠送外宾礼品选择具有代表性的即可,购买11项,分明是在“拍马屁”。他并指出,接待外宾的筹备人员竟在事前吃了五顿便餐,莫非要排练招待事宜?前往高雄参观时,来回高速公路沿途过路费应该只有18张,明细表载明20张,显然与事实不符。他指责市警局利用办“国民外交”机会“揩油”。
(摘自当年的“联合报”)
“一党独大”具体到旗袍、戒指、国画与过路费,“民主”向下生根,台北市民开始对修理“一党独大”来情绪了。别小看阿扁这点本事,29年后的今天,有人知道自从1970年来到中国直至去年去世,西哈努克那厮花了中国百姓几多钱吗?
这是当年的阿扁,小伙看着挺无邪的,*_*。
不过多少已经有点端着了:
党国也有不错的市议员,这是当年的后起俊杰赵少康在市议会:
阿扁在市议会挑出来的毛病都有解码?别逗了。一党独大,有效监督就是鬼扯。同胞那儿当年有些许阿扁们的党外议员看着,还是不行。直到走过2000年头一次政党轮替,党国的许多花账才逐渐揭出来。阿扁后来是贪的很大,像“无产阶级先锋队”一样,先锋们追上“有产的”不是为了公平,而是为了自己从“无产”变“有产”。但是,后面的邪恶不该被用来否定前面监督、揭弊的正当性与进步意义。从揭弊的“陈市议员”到贪腐的“陈总统”,拥有权力的政治人物都该被当潜在小偷严加看管才是唯一的办法。一党独大自己监督自己根本是侮辱申纪兰女士的智商。
党外就这么靠议会少数混下去了?
下篇介绍:“新潮流”是谁?
水宁好。再谢跟读。是,还在“下定决心”延续那个两千多年的“美丽”故事。周末愉快。
传兄周末好!
那个“比烂”的回答,“在中共政权下,没有一个国会议员,能够像江鹏坚委员那样说话。”倒是实话。同样大陆也没有人能像阿扁和谢小伙那样质疑民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