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檐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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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古巴行(三) 哈瓦那的一天

(2011-05-29 13:26:24) 下一个

 

在飞往古巴的飞机上,我的朋友和我打起了赌,古巴有没有高速公路。他说没有,我说有。赌一支上等雪茄烟。很快,我就轻松地抽上了这支雪茄。

现在,一大清早,我们乘坐的中国产带有空调的旅游大巴士正快速行驶在通往哈瓦那的高速公路上。公路上标速牌上赫然标示着100公里的时速。我发觉,这条通往首都的高速公路,一点也不亚于横贯加拿大的一号公路,它速度快捷,而且还在导游给我们播放的音乐陪伴下,让我们车上在座的每个人随之轻微颤动起来,以至于我无法为我们年轻帅气精通多门外语的导游小伙子留下一幅清晰的倩影。

 


二十六岁的古巴小伙完成了大学学业,参过军,现在干导游已经四五年了。一路上,他给我们提供了许多有关古巴有关哈瓦那有关本地人的信息。从他的嘴里我们得知,濒于加勒比海与墨西哥湾之间的古巴国土面积十万平方公里以上,大小岛屿四千多个,人口一千一百万。历史上,古巴经历过四个主要时期:土著原住民时期;西班牙殖民时期;美国影响时期;卡斯特罗革命时期。其中,西班牙人从欧洲带来了掠夺屠杀和要命的病毒,还从非洲运来大量的黑奴,强行实施了异族通婚政策,导致土著居民人口急剧下降,最终几乎完全消失。因此,我们今天看到的古巴人
(乃至整个南美洲人)都是白人黑人棕色人混血儿的后代。我在想,在这样的国度里,还有少数民族么?他们是谁呢?

古巴人在邻居美国人的”帮助“下,造反将欧洲殖民者赶出了自己的家园。但美国人以极其便宜的“价钱”把古巴的权利占为己有,直到古巴人后来发现自己又上当,脱了虎口,又入狼窝。一场新的革命应运而生。这一次,古巴人获得了民族真正的独立,但为他们的共产主义运动付出了巨大的血的经济代价。然而,出乎我们每个人的意外,我们的导游小伙子(其实许多的古巴人也是如此)言谈举止中对于他们年迈的国家领导人充满了敬仰之情。

随着时代的变迁,古巴历史上的行政区域划分经历了多次重大的变动,但万变不离其中的是,哈瓦那始终是他们国家的首都。于是,我们便对这个浪漫之都洋溢出钟情和期待。

旅游巴士在行驶一小时后稍事休息,在一个开有好几家小商店和咖啡馆的村落停靠。于是我们便看到听到了由这群古巴土色土香的男人组成的六重唱小组的歌声琴声,作为对我们一天繁忙旅游活动的犒劳和嘉赏。人们的小费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巴士刚驶进哈瓦那城区的时候,我们就领略欣赏到了她美丽的本来面目。当经过哈瓦那海港附近高耸的古城堡时,人们纷纷举起了照相机。后来在下午的时候,导游还专门带我们来到这里参观,还有──购物。

按它所处的得天独厚异常漂亮的天然地理位置,我敢说作为海港城市的哈瓦那可以跟世界上任何一个海滨都市媲美,要是将上海纽约伦敦悉尼的建筑搬来此地,那哈瓦那就会变成世界的哈瓦那了。

几门老式的大炮虎视眈眈地盯着海面上。导游告诉我们,河对岸也有一处规模要小一些的海防城堡,同样架着许多的海炮。当年西班牙殖民者占领统治了古巴之后,强盗摇身一变,警惕防备起随时可能从海上入侵扰乱偷袭来的其他强盗。人的历史就是这样在无序有序、胜败无常中不断演变。

 






到达哈瓦那的第一站,竟然会跟酒有关。我们被带到著名的“哈瓦那俱乐部”
(Havana Club)的陈列室里,参观访问蜚声全球的朗姆酒的制作流程和加工工艺及其历史。才知道原来用来制作朗姆酒的原材料甘蔗的原产地不是古巴,更不是南美其它各国,而是亚洲,由西方殖民者从印度移植而来。这不由让我想到了咖啡豆的变迁历史。

虽然在古巴制作Havana Club所用的工艺流程设备依然如此简陋原始,虽然在度假村里和在旅游巴士上真正的古巴人一再告诫我们说40%酒精度的“哈瓦那俱乐部”纯属徒有虚名,真正好喝上口的当是38%酒精度的古巴山帝亚哥(Santiago de Cuba),全世界难得的价廉物美,但是,我们仍然还是禁不住要在最后的品尝室里品尝一番哈瓦那俱乐部朗姆酒。

 



当我们面红耳赤走回大街上时,我们真正感觉到哈瓦那就更美了:天也美,地也美,姑娘更美。

我们是带着一脸的酒气与不敬,走进位于圣弗朗西斯科广场上的罗马大教堂的。一进教堂大门,我的朋友连忙拉着我蹲在地上,低下头,在胸前忙着划十字,请求宽恕。出门时,连身穿紫铜修士袍的神父既严厉又慈祥地看了我们一眼,虽然他黑洞洞的脸我们并不看得十分清楚,但我们知道他盼望着我们下次再来。

 



 

我们正在广场上徘徊,在仰望,在试图体察关心一下当地老百姓的疾苦温暖,在诧异共产主义社会里居然也会有这么多的和平鸽时,突然,我们听到了一阵阵似曾相识热闹非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组青年男女身着奇装异服,色彩斑斓,踩着高跷,正朝我们的方向过来。于是,欢声雷动,闪光灯亮得差点让高跷上的那位女孩翻跌下来。我又在心里纳闷上了:这玩意儿是不是也由西方殖民者从世界别地,特别是从我的祖国引进来的呢,怎么这么像我们北方的高跷表演呢?

正在低头纳闷之中,一只彩色的小篮兜伸到了我的鼻子底下:抬头一看,原来一位皮肤黝黑的女孩站到了我的跟前,要我表示点意思。自然,自然,谁让你如此动人呢?于是,手不由分说伸向放在屁股后面的裤袋里,一张彩色的票子放在了姑娘的兜中,她笑开了花。而我呢,差点跟我的旅游队伍分了手。

 




谁说西方殖民者只抢夺,无建树啊?当我抬头仰望这座明显建于殖民时期的西式楼房时,我想到,古巴人还是从外国人那里接手到了一些可以给他们的城市带来具有影响力的标志性建筑,就像我自己的故乡上海外滩那些标志性西洋建筑。至于问到谁曾经在这里面挥霍享受而谁又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挥霍享受,那纯粹是政治,不属于旅游人今天要关心的问题。我将它留给了卡斯特罗主席的弟弟。

 


同一个哈瓦那,同时经历两个不同的时代,最好的见证来自于哈瓦那乃至古巴全国的大街上跑动的汽车。我看到一位出租汽车司机体贴爱护他老式破旧的汽车那种精细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开着来自南韩的现代汽车的出租司机。当然,坐坐人力三轮车也是古巴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哈瓦那的街上,跟世界各国任何一个地方的街上一样,住着富人,也住着穷人,有幸运的人,也有不幸的人,有的人朴实无华,也有的人善于乔装打扮。我是其中的一员,你恐怕也是。在哈瓦那的大街上,我看到了许多普通过生活的人,像我一样为了生存而忙碌,我也看到善意的笑容,看到老人脸上的迷茫。我感到亲切,熟悉,也感到无奈。

 



 





我们需要一点心灵上的慰藉和身体上的养分。于是我们便来到这座据说当年海明威常来的咖啡馆里。但我们并未点古巴香醇的咖啡,而是模仿文学大师的风范,点起了一种海明威当年最喜欢喝的饮料:盛放冰白水的玻璃杯里,搀进一些上等的朗姆酒,放进古巴特产的青绿的薄荷叶片,插上一根红色的玫瑰。我们便腾云驾雾起来。于是,我们像大师当年所做的一样,端着这杯特别的饮品,来到二层小阳台上坐下,或站起,向外面楼下当街口了望,观察人生,捕捉灵感。

 


就这样,在我们用照相机观察走在路上的普通市民和士兵的普通人生后,我在镜头里捕捉到了她的风采。我到如今还仍然不明白,当时是我的相机捉到了她呢,还是她主动大方地走进了我的视线。反正,当我一边品赏着海明威的饮料,一边捕捉灵感的时候,她出现了。出现在普通居民天天要走的窄窄的小路上。

 


我不只是被她的外貌和身材所吸引,我更对她手中的钱包和拎着的口袋感到新奇。无疑,她是漂亮性感的。但,或许她囊中羞涩?然而,当我看到她拎着的口袋里装满了一天够用的食品,而不是空袋瘪瘪或大包小包抢购归来时,我的心笑了:她是从容的,她是满足的。她毋需我的接济和不善的眼神。

于是我自觉地将我贪婪的眼神从她那里收回。我平视前方,因此,在我眼前的正前方,就出现了这样一幅图画:即使在穷乏困苦中,即使在寒酸破败中,人们的心仍然是高尚的,不屈不挠,在贫穷生活中仍然在追求着美,追求着爱。于是,我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家当年海明威常来的咖啡馆,留下了我的祝福,带走了冰镇薄荷酒的余香,带走了灵感。

 


参观城里一所小学校,一下子给我带来了浓厚的兴趣。跟哈瓦那街道上许多市民复杂多变的表情不一样,孩子们的表情永远是天真烂漫的。在这里,你看不到贫穷,没有痛苦,只有欢笑,满是快乐。孩子们脖子上的红领巾
(和蓝领巾,为低年级学生使用),让我瞬时间回想起自己年少的快乐时光。《少先队员之歌》在我心中唱响。那时候,我们需要为明天忧虑吗?难道,你我没从这里看出一个颠不可破的真理吗?

 


从学校出来,此时,我们一行人已肠羞肚涩了。在一家据说卡斯特罗兄弟俩常去的餐厅里用过午餐,我们便来到这家哈瓦那卷烟厂,此处生产行销全球的最上等华贵的
COHIBA牌雪茄烟。就是类似于这么一栋不怎么起眼的工厂楼房,生产出来的各种品牌雪茄影响着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和外汇收入。一支粗大的COHIBA牌雪茄烟抵得上两至四瓶Havana Club朗姆酒! 烟酒专控专卖。

厂房里没有生产线,没有什么大型机器。所有的雪茄全部是由作坊式手工制作而成。它的简陋程度,让我们这些参访者惊讶得大跌眼镜,同时却又极感兴趣。从这里我们才得知,原来全世界的烟叶原产地是古巴,地地道道的古巴烟叶。上等烟叶的中心部位做成高级雪茄,而剪裁下来的烟叶的边边角角运出去制造香烟(cigarettes)。一个普通工人平均每天生产一百支雪茄。每个厂里的工人允许每天无偿抽一支普通雪茄,大约三至六加元。而古巴人均月收入二十五至三十加元(加上国家名目繁多的大量补贴)。由于涉及国计民生,卷烟厂里严禁摄影。

 


从卷烟厂出来,我们的导游带着大家坐上旅游巴士,在城里转转。古巴样板的革命军事博物馆,哈瓦那新建的居民楼房,体育运动场,一一跃入我们的眼帘。落后中毕竟也有辉煌。

 




当汽车来到这个奇形怪状竖立着许许多多旗杆一样的长杆的地方时,我们二十六岁的导游饶有兴趣且带着挪揄的口吻问我们大家,它们是干什么的?没人能知晓。他以胜利者的甜美微笑说这是用来干扰抗衡美帝国主义的一种手段,因为众旗杆的后面便是美国驻哈瓦那大使馆
!我们全体都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卡斯特罗的幽默!

 


于是,我们带着卡斯特罗式的幽默,来到了挂着民族英雄们头像的电视广播大楼前面的革命广场,来再次领略革命家的风采和雄略,也来感受一下守卫祖国抗击美帝的古巴士兵们的英姿。

 

 

最后,旅游车将我们一干“有钱”的外国阔佬们带到了哈瓦那版的跳蚤市场(Flee market),在这里人们对古巴的手工艺品大肆采购了一番之后,我们又开到了位于哈瓦那古老城堡上的购物商店,于是,这一次,大家你争我夺地开始正式抢购起各类雪茄和朗姆酒,不亦乐乎。




回度假村的路上,一场雷阵雨袭来,仿佛要将我们一天来奔波所带来的疲劳和倦意全部清除似的。然后,一道彩虹跃入天空。好像创造主要特意嘉奖我们似的,一道彩虹还不够,竟然又同时出现了第二道彩虹。给我们这一天的哈瓦那之行打上圆满的句号。

 


这天,最为疲劳同时也最为开心的,当数我们年轻善谈的导游。他得到了或许几倍于工资的小费。


请你继续关注下集《
2011年古巴行() 马唐刹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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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 ()评论 (3)
评论
5忧 回复 悄悄话
几年前我也去过古巴,图片上的不少地方似曾相识。
申檐 回复 悄悄话 回复达理的评论:
同意。谢谢阅评。多提意见。
达理 回复 悄悄话 也许让众位更加吃惊的是,古巴的高速路要早于中国很多年,基本是50年代的。
古巴人民心地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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