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校生活回忆(不是转贴)
(2010-08-03 02: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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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是在玎倒四人帮被打倒之后,恢复高考之前,我曾在上海高校皖南五七干校呆过
半年。那时己是干校快取消的时候了。学校里的老师干部都怕去干校,我当时是学校一
一所科研单位的青工,由于我是从插队上来的,经过农村锻炼,本不必要去干校,但在
单位呆得闷了,那时开始又注重学历,我觉得前途渺茫,心境不好,便主动要求去干
校。那时,我们被称为"上层建筑的新兵",要"自觉限制资产阶级法权"。我们团组
织曾组织青年清晨去环卫所和所和清洁工人一起走街串弄堂,挨家挨户地"倒马桶"。
(那年头,上海虹口区有些地段还没有抽水马桶。)我们并不倒,只是帮着喊:"拎出
来呕!拎出来呕!"臭虽臭, 倒也挺有趣。
说远了,还是谈干校吧。干校是在安微歙县,距歙县县城仅几里路,距黄山也不远,可
看到。我们那一届尽是年青人,冯国柱儿子冯伟也在。大多数是留校工农兵学员。由于
二医也和我们在一起,总的是女多于男。这干校多年前曾是一个劳改农场,我们去的时
候,己建设得很好。水电,洗澡,食堂俱全,二层楼宿舍是地板。和我插队江西农村
的条件是不能比了。干校劳动主要是维护梨园,也种些水稻,但不多。大家最喜欢的事
就是晚上通宵定时巡逻,(防当地人偷梨)。二男二女,在一屋里打牌,定时一人手里
拿一木棒,带上二条大狼狗,去漆黑一团的梨园转一圈。 这二条大狼狗是二医实验室弄
来的,据说是退伍军狗,有户口。这狗也怪,你偷懒,它不偷懒。你打牌时间长了,它
就会来咬你裤腿,意思是,该去巡逻了!并且有很严重的地域歧视。只要是上海人,哪
怕是第一天到,它都很友好。干校来了几个当地人,它就吡牙裂嘴地咆哮,以示威胁。
我们周末总是去歙县县城逛街,那里有大学士许国的牌纺。歙县的砚台很出名。当地孩
子看到我们就喊:上海佬,左手戴个表,右手提个包,口袋里钱木佬佬(很多),吃得
好,死得早!我们干校里学员都是很团结的,曾组织大家去黄山游玩二次,个别学员家
庭经济况不好,不想去,大家就凑钱帮助他们。爬黄山时,体弱的女生背包都由男生帮
着背。男宿舍的床单,衣服经常被女生偷去洗掉。未婚男女成天生活在一起,不免会有
恋爱问题,不过在干校大集体环境下,有也是很含蓄的。当时那些留校的工农兵学员,
大多不是上海人。可似乎都热衷于接近上海女孩。那些上海女孩也存心逗他们,明明会
说普通话就偏和他们说上海话。这就造成了他们一股学上海话热。而上诲话不是那么好
学的。不知是谁发现,学上海话最好途径是学唱沪剧。于是干校便响彻怪声怪调沪剧声
声,便大家捧腹。他们学唱的据然是难度相当高的,丁是娥唱的,炉剧「鸡毛飞上天」
中的「从前有个小姑娘」;
从前有个小姑娘,她真想背背书包上学堂。怎奈她三岁亲爷死,家中无钱又无粮。全靠一个老母亲,帮助人家汏衣裳。省吃俭用积点钱,总算能够上学堂。她静静坐在课桌旁,心里的高兴说不象。可是老师常常罚她立壁角,只因她身上穿的是破衣裳。上课不满一个月,那校长更是狠心肠。因为她学费未曾付清爽,就推出她学堂的大门墙。她从此只能站在墙角外,听人家读书声琅琅。她早思想,也成梦,盼望有一天能够堂堂皇皇进课堂。墙角外有一棵老梅树,她站在树下望课堂。花开望到梅花落;花落望到再开放;望到出嫁到夫家;望到儿女有一双。望得她眼穿颈骨酸,她还是不能把学上。她眼巴巴望了二十年,望得天地变了样。四九年,炮声响,全国人民得解放。工人农民当了家,有吃有穿过时光。毛主席、共产党,好比人民的亲爹娘。办了不少小学校,大中学堂多兴旺。个个儿童能入学,人人穿上了新衣裳。要看书来到图书馆,要看戏来到剧场。专门替儿童造公园,处处为儿童来着想。非但孩子多幸福,就是成人也能把学上。里弄组织学习班,帮助大家扫文盲。那姑娘二十年的梦想能实现,她重把书包背身上。困梦头里会笑出声,心底里感谢毛主席、共产党。想到当初失学的苦,她拼命学习不轻放。上课时候多集中,听取老师把课讲。她每天温课到深夜,一个字好比一粒珍珠样。梦中也在背书本,有病坚持读文章。刻苦钻研勤攻读,读完小学初中上。现在已把老师当,教的是一班小学生。她总是把从前吃的苦,桩桩对着同学讲。要小朋友们都晓得,能够读书非寻常。望他们功课优良品德高,做一个毛主席的好学生。可是有个小朋友,偏偏不听老师讲。读书总是不用功,常与别人打相打。害得他父亲生产不安心,老师为他急断肠。孙虎荣你想一想,他是不是个好学生?可是他经过老师来帮助,暗地里也在慢慢学好样。我们大家都相信他,他定会做一个好学生。偏偏他一时清爽一时混,不知又在学啥个坏模样?他心知有错不肯讲,真叫老师没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