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甄上瘾 于 July 06, 2001 14:37:50:
甄上瘾
陈毅是个好同志(一)
上政治课要点名。只得变通为写信和泛读课。泛读那会书不多,有一套内部发行的【文史资料】可读性较高。都是中间人物,反面人物的真人真事,亲身经历。尽管有些拔高自己,趣味性还是正式官方书籍中没法比的。耳聋目堵,也养成了讲政治的好习惯。
具上瘾长期考查,开国元老中,陈毅的确是个好同志。有许多他人亏缺的可圈可点之处。
老陈一九一九年赴法国勤工俭学,一九二一年被中法官方联合遣送回国。所谓勤工俭学,其实是自费公助,有点象八十年代的自费公派。
自费部份主要靠家乡的老爷子咬牙卖地。毛毛讲小平的老爹也是这样卖了几次汇钱去了法国。儿子横竖是留学,信皮儿在那摆着哪。当然老邓也会方鸿键般信中写的都是老爷子顺耳的词儿,万不能提进步入党的事。老陈家境大致也是一样。
公助部份主要来自庚子赔款。羊毛横竖出自中国人,欧战又缺乏人手,又可弘扬法兰西文化,法国何乐而不为之。具体的事由中国领事馆和中法学校代劳。
不巧欧战结束,用人市场中落。法国姥反悔要自食其言。中方帮办也因削减名额尺头颇丰而愿意帮闲。这样,东起杨子江,西至赛纳河都闹起了反对法国姥食言,要读书,要面包的学运。
大凡闹学运,要有黑手,在法国的黑手就是恩来同志等哥几个。老陈还入不了领导同志的围的(老陈至死与中共中的留法集团核心还是有一段心理和物理距离的),老陈心地耿直,志愿充前锋,冲击中国领事馆。黑手照例是不去的。法国姥和领馆领导当然更是老奸巨猾。只一役,生擒老陈等百余人。也不实行资产阶级民主程序,直接装船遣送回国。
老陈在船上,完成了一生最长的一次思考。船到中国,就地遣散。上海码头,老陈坐地就蒙了。有家不能回,刚卖地不久的老爷子瞧他这狼狈样不跟他拼了才怪。法国姥手快,连克莱凳的学位也没来
的及弄一个。
天无绝人之路,老陈想到江西做小官的同乡,投他没准能混个差事。还真投对了,老陈真谋了个宋江一样的文书官。能吃饱肚子之余,观天下之变,思考革命的大问题。信还一时不敢给老爷子写的。等混出个人样来再说。
一干就是六七年,其间加入中国共产党。
(饿了,吃饭去了)
甄上瘾
陈毅是个好同志(二)
每个人命运中都有一些个机会。大小不同而己。一些人是意识不到或把握不住而丧失自己的机会。而更多的是象吾等不知不觉,天天看人家的草地绿,心里发毛人家的股票暴长之辈。这时候,陈毅精神就尤其难得和珍贵了。对新一代留学生回国创业仍有现实指导意义。
老陈没有机会象老周一般为先上市的韭菜,到哪都是创始人,分得公司的原始配股。也没有小平同志年纪小个子矮的优势,直接进入秘书帮而接触权力中心。况且又一次受蒙蔽冲动就受创到底,裤子都差不多丢掉了。失去了走巴黎-莫斯科-上海最佳革命路线的机会。
老陈就是老陈,他没有爬下去,没有让我们失望。数年后在汕头南昌起义失败时,看着满载老周,老张,老叶,老贺,老郭,等大小核心人物的船远去香港的时候,老陈是那样的平静。回过头,走自己的路。跟上那股残存的小部队,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下去。这条路,要比别人的路漫长的多,困难的多。老陈最后走出来了!
上次讲帮办赴法勤工俭学油水较大不能不提一个人,就是毛润之。老毛用稿费逐年偿还湖南文化大老章士钊当年慷慨资助赴法勤工俭学两万大洋的美谈流传甚广。感叹之余,如果用财务专业角度来度量,这里就大有猫腻了。老毛一生两大经济问题,一个是私占稿费的问题;一个就是这两万大洋的落帐问题。
稿费的问题大家都清楚。毛泽东思想是全党共同智慧的结晶,稿费岂能由老毛一人独吞?几多的人熬灯费蜡,起码也是个股份公司的形式吗?
而两万大洋与天安门绝食的捐献帐目一样不清不楚。全无受益人或第三者哪怕是一两个字的证明,更不用说落帐了。湖南勤工俭学的人明摆着呢,也不是去打仗都死掉了,老毛得势日照中天的时候也没见出来美言老毛几句,帮他报销帐目。
两万大洋不是小数字,一块大洋可买五担谷。十万担谷可沿紫禁城城墙摆一圈。一个军的人能吃一年。还有一例,当年红军长征四股中最小的一股红二十五军图省事,不似其它三股使吃奶的劲头走弓背,十个走丢八个,专走直线一路无话由大别山到了陕北。路费省下了十数万大洋,在肚皮上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后来论功行赏,老肖因此封了个大肩牌。
老毛南下上海接款时,怕费鞋和长衫,脱下包好放到行李架上,竟被人偷去。老章还是认出了光脚的杨家女婿,交割了款。
为革命损失的人和物多去了,本是公家的事,为何只有这笔要老毛自己还?老章也是经手之人,钱全还他也不正常吗。
如今上海改建,中银,渣打,百乐门地下室不知能否发现点蛛丝马迹,落实这段历史?
甄上瘾
陈毅是个好同志(三)
陈毅精神一条就是上面讲的坚忍不拔,持之以恒,也就是他自己讲的扛着大雪的青松精神。一样沉的话,扛雪即干净又有盼头,形象又好。陈毅精神的另一条就是慢火后。与他的性子急卡卡相反,他许多优秀的品质要回头看,慢慢看才能品味出来。上瘾下面勉为其难,试着讲出个一二。
南昌起义那股残存的小部队有讲究。四川人为主,有客家背景。由德高望重的朱德为头。
各位看官,设想你一四川人,连排级以下,没香港单程签证,汕头兵败之后,你能怎么办?广东湖南的还能咬咬牙,走两天两夜回老家。他们可没这个奢侈。据回忆,汕头一带的老广那会比现在还蛮,看落单的外地兵就抢枪剥衣服。
所以,大伙只能组织起来插伙走。方向也是肯定的--向着家乡走!这一走走出了中国革命最精彩的一段传奇。
(下班了)
甄上瘾
陈毅是个好同志(四)
老朱带着难兄难弟艰难地跋涉着。即要躲官军又要防刁民。队伍中除老朱一个在资格上鹤立鸡群外,全是中下级官兵,最大的是副营级。也是,有钱有路子谁找这个罪受?前途影都没一个,早到法租界去坐抽水马桶上革命去了。老陈留学回国,县级典吏,半路出家的履历,反而资格排到了老二,行事儿妈政委的职责。后来的事实证明老陈的政委当的极有水平,堪称此行业的典范。上瘾下面还要讲到。
大冬天的折腾。只走几个星期,就走的破衣烂衫了。路还远着呢。天无绝人之路,正巧走到了韶关一带阗军范石生部的防地。历史性的巧合,老范老朱是当年云南讲武堂喝过血酒的拜把子兄弟。虽然如今老朱走不同的革命路线了,但也还是不会走瞎走呢。
于是,老朱修书一封过去(文字不可考,肯定是相当文彩动人)。老范见信大动。立马派得力副官带衣物给养,快枪二百,大洋两千去慰问。面请老朱见面一议。见面后,兄弟把酒畅谈离别之苦。
谈到革命前途,老范曰:小弟实在分不得此革命与彼革命的差别。觉得老哥不如暂居小弟处,独编一个团,正好编制军饷现成。等机会有变,老哥你尽管再去搞你那革命。小弟仍打这份苦工。
老朱然其说。化了一个名任团长。难兄难弟至此吃上了饱饭热饭。饱汉不忘饿汉饥,老朱老陈等绝没忘记革命理想。老陈等主持日常训练及进行革命思想教育。老朱到老范那搞公关外事。大烟戒了,茶围还是能打的。
一晃三个月,兵强马壮。是时,老蒋不知从哪搞清楚了这伙人的来龙去脉。密令老范立即诱捕老朱等共党要犯。老范见事不好,火速招老朱来见。给他看老蒋命令。老朱也没有传统说书到此的标准表情--一脸煞白。很是沉着。问:老哥说咋办?老范:按原来说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们明天就连人带枪走。老朱:这要给老哥添麻烦了。老范:没事,老蒋与我们阗军是互相利用,好好不到哪去,坏也坏不到哪去。你赶快去办事。
不知这时是握手,是单腿跪,还是拥抱。反正是分手了。老朱连夜布置,第二天全团人马并给养往北湖南方向开腿撩了。
老范后来还跟老朱打了一仗,公事公办吗。老范后来是被人暗杀了,没有机会与老朱重会。甚是遗憾!
(开饭了)
甄上瘾
陈毅是个好同志(五)
这一个团可是白金之中的白金。金贵无比啊!有点象微软,英特的原始股一般。把中共上台的诸多战役排成相关树的话,这一颗其大无比,是决定性的。
尽管除了老朱老陈老林三位元帅外,这一团幸存出的上档的将军并不多。这是因为他们出身低和九死一生的关系,老陈老林其实也是如此。上瘾反复强调这一点是提醒让大家注意这些走过
EXTRA MILE的人。
队伍拉出来了,要取个名字。大家还是对原来那个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的名字有感情。就叫它了,管它有没有此革命和彼革命的混淆不混淆的问题。
政治主张当然有打土豪分田地。不过这与指战员们切身利益挂不上钩,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能提高士气。就提政治民主,官兵一致。
政治民主实行一人一票,士兵委员会,党员会议都是如此。官兵一致实行官兵同饷,无论大小,固定每人每月五块光洋。
搞的想当得人心,相当可爱。做为红四军政治一号人物,老陈的思想显然是容于这些政治主张之中的了。
体制好,战斗力就强,连续数年,攻城克敌,创收有法。使得每人每月五块大洋发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一直发到古田会议前后。五块大洋是其它旧军队平均待遇的两倍以上,相当中小财主的收
入。
党员会每人一票下一年把前委毛委员票选逐出了红四军。要不是上海中央纠正,老陈老朱人格忠厚而认真执行中央指示,没搞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把戏,老毛在中国革命中的地位就基本上玩完了。也就是张茜在老陈追悼会对老毛讲讲:陈毅不好,反对过毛主席的一段历史。这是后话。
红四军开创时的上述类似体制和政治主张可以从老毛古田会议全面掌握红四军领导权时的纠偏文件中可见一斑。即【古田会议决议】和【反对自由主义】两篇。不了解这段古的同志会奇怪怎么跟帽子工厂似的,帽子满天飞。什么绝对平均主义,雇用主义,流寇思想,绝对民主等等。都是有所指的。
身受其害的老毛,虽然也屡受民主集中制中央的害,还是认为民主集中制比一人一票实惠,而抱其终身。
老毛一生的政治成功有两大决定性的坎。一个是得到对红四军的控制;一个是遵义会议。遵义会议大家都知道。而前一个完全是老陈老朱人格忠厚的结果。是老陈去上海向中央汇报了逐毛的事件。中央指示纠正后是老陈下去毫无保留地执行的。换了张国涛啥的,不寻事先把老毛抹了再说才怪。
春江冷暖丫先知。老毛岂能不知?有人以为老毛带病独出席老陈的追悼会是好大的面子。我看更是良心发现。突然发现的跟你我差不多了而己!
甄上瘾
陈毅是个好同志(六)
上一节太严肃了,这节缓一缓。
队伍进入湖南前打了一个胜仗。进入湖南后由当地中共组织配合在宜章一带举行了湘南起义。故计重演。又是老朱摆酒,把当地大老一锅端了。半真不假的国民革命军招牌还真管用。
此时人多势众,队伍有一万来人了。编成三个团,好象叫三八,三九,四零团。一路朝北往湘东一线挺进,伺机与井岗山坚持一年了的毛部红军会合。
大概是进入湖南前,林副连长(后来的林副主席)可能对前途不看好或另有高枝可就(林不是没门路,林堂哥后来是共产国际代表张浩,判过乃老毛和老张(国涛)的公婆案,判的对毛有利),脱队出走。走了两天,由于害怕被擒而没走出去。回来后由事妈老陈找他谈话。事妈陈把此事摆得倍儿平,老林服气。后来革命路上虽然牢骚了两次,还不至于开溜。
而在别人那开溜,很容易被抹了。红七军军长李明瑞想开溜,就被自己的警卫打死。李与其叔对中共可不是一般的贡献。古田整顿后红四军一原始营级骨干想开溜,也被自己的警卫打死。
老陈晚年对林的所做所为不感冒。但一码归一码是老陈的为人。庐山会议老陈竟然跟林与其死党一块围攻张春桥等极左派。大家猜测是不是报道错了。其实没错,这才是老陈。
粤北湘南新进了不少人。一个大人物是干过旧军队的进步青年龚楚。老龚当上了三个团之一的团长,成了红四军核心人物之一。他的经历挺典型的。这个主儿经历了红四军湘赣斗争大部。负伤香港治愈后又与老邓等领导了广西事变和百色起义全部。老邓关键时刻湘江弃队开溜后,红七军干部有些至死不买他的帐。军长李明瑞被打死后,几乎闹成兵变,中央派老龚当军长安抚。红军长征后,老龚和项英陈毅谭玉保等留下打游击。这时哥们到底顶不住了,脱队开留了。而老陈也一样成了光杆司令,还是坚持下来了。还差点因鼓吹国共合作让谭玉保崩了。
这些事件虽然零乱,但也能品味出老陈的某些好的品质。
此时毛委员也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红四军的到来。毛虽然在井岗山落草近一年了,可手下还基本是梭标大刀鸟枪。县城还没攻下一抓的数。久有凌云志的毛当然知道一定要突破无米之炊这个瓶颈的。
而红四军人强马壮,不但编制正规,竟然还有几门山炮迫击炮。那时如没正规军驻扎,官家一个县锚大劲只能凑百十来条枪。关城门待援抗老毛部长茅大刀问题不大。但当红四军几千人马去一压,却手到擒来,很少有失手的。此后几年,红四军在湘东,赣西,赣南,闽北扫树叶一般的攻城陷地。
几次接应不果,老毛自己到桂东一线去接。接到了为红四军尾队的龚楚团。把酒欢迎。老毛听老龚讲到红四军编制时,眼睛发亮,含着泪花,嘴上南南的念白:这下就好了,这下就好了。
毛是何等英雄,象一个最优秀的CEO一样,在这一瞬间他看出来了,算出来了。鸡生蛋蛋生鸡,周而复始。。。
大发了!大发了!!!
老毛又何等明白:这家新公司,大家合则进,不合则败。自己虽然有中央委员国民党代部长的阅历,老朱等不能小看。可毕竟是入干股啊。自己的智慧股人家怎么能轻易认?只能做好小媳妇。只要计策被用,公司发,装孙子就孙子吧。
(不干了,节后再说)
甄上瘾
陈毅是个好同志(七)
再回来看陈毅精神。你说我容易吗?敲那么白字就是为了从人性的角度来看看老陈和那时代的人,那段历史。这样反而能更亲近一些,更设身处地一些。
静心一想:如果抛开人为的光环和后来发胖的部份,老陈不就是一个死去的保尔,科查金吗?
一个人,谈不上有一个那么好的先天条件,肯定没有一个那么好的后天条件,但他却有一种精神。在其自由,自主,自为的道路上他能走的是那样的潇洒,那样对得起观众和对得起历史,却是相当不容易的。我看他比老病号保尔特别是比不自由的雷峰更有意义的多的。
还是个留学生(别打假),与吾等更是亲近一层。而吾等如能出百十个有老陈精神的人,世道一定会大不一样的!
除了人性的角度外,上瘾也希望能尽量抛开当事人个人的恩怨利益,抛开过于具体的豆腐帐,从一个比较科学的视角来看红色割据。这就涉及到一个具有普遍学术意义的新兴政治力量武装割据的分期问题。
一个新兴政治力量武装割据按发育程度前后可以分为两重状态。流荡状态和自给状态。按规律一般是由流荡状态转化成自给状态,自给状态的成熟后适当决战上台完成一个改朝换代周期。也会因条件的恶化,自给状态从新降级成流荡状态。蒙古人征服欧压大陆是典型的全周期成功的例子,而李自成是典型的完成不了两态转化而失败的例子。
流荡状态和自给状态各自有着其独特的政治,军事和经济规律。这里只探讨军事和经济规律。
就经济规律而言,流荡状态的边际收益是溜串地带历史累计剩余价值可兑现提取部份;而自给状态边际收益是自给地带当年剩余价值可征取部份。
就军事规律而言,流荡状态是由动乱方主导流荡方向的;而而自给状态是由官方选取突破点的。按老田赛马理论,主动方只要有一匹马比被动方最慢的马快就会赢局。然后再看下一局。
由此可见,流荡状态只要动乱方有了出超了临界值的势力,马上会星火燎原。野火般扫荡新鲜地段,收取相应的历史累计剩余价值可兑现提取部份。包括官仓的粮,官府的流动资金,大户的浮财细软等。拉大户按古法开个三联单例出款额期限和交割地,锁了保人带走。到时候交钱放人,决不食言而坏了信誉,断了来日的财路。官仓的粮带不动贱卖给不法商人,剩下的散给群众扩大影响。野火重复烧老地段当然是没甚油水的。
由于兵制和财物周转的关系,官府一般在这一段反应较慢。太平军红军都是在这一段飞速壮大,新上市股票一般。而看客总是纳闷为什么同是一夥人,这股票后来咋那么难长了,却多数跌的要命?
风水轮流转。到了自给状态,动乱方的日子就反而要难过多了。当年剩余价值可征取部份中国历史上的经验值是毛收入的15%。大于这个值无疑杀鸡取蛋,有人就要造造反者的反了。而军事上,
已经不是你愿意不愿意打阵地战的问题,而是如何少打的问题。
对付自给状态的官方战略也是明确的。曾国藩,老蒋的德国顾问都十分明白。就是:步步为营,剪断动乱方玩有依托流荡(俗称过界打食)的可能。这样,动乱方躲了除一躲不了十五。坐着是等死,孤注一掷大流串是找死。
上瘾割据理论就这些了。从上述马克思般的研究方式看去,就不奇怪那么多根据地的生生死死,一个模样了。
三次围剿前的中央苏区属于流荡状态,收益颇丰,股票看长。而四五次围剿是自给状态,苏区群众负担超过了20%。基本面深深进入了杀鸡取蛋状态。而军事上只有阵地战和孤注一掷大流串(即战略大转移)两个鸠抓一个,抓那个都挺倒霉的。
即使侥幸五次围剿赢了,六次也一样。而随国民党军令政令统一,路要更难走了。长征时中央军跟进还要事先与当地沟通。事实上只薛岳一部跟上了,红军过湘江后基本上是损失给杂牌军了。
实事求是的讲,这时老毛也是干瞪眼。他的指挥权被剥夺了,发言权还在。他除了要后一个鸠的的决心大和操作技术过关以外,并无高招。恩来等也派老方,老任两部一年前就开试了。只是难下最后的决心。福建事变大家都SB已经后悔莫及了。
老毛对封建割据,红色割据理论有很深研究。但从他这个时期的文章中也不难看出他有两个估计不足:
一是对国民党及老蒋统一祖国的步伐估计不足。认为军阀有得打那。二是对红色割据在军阀割据中的显眼程度估计不足。认为鱼目混珠,不会受那么大的压力。
这两个估计不足与老蒋本人风格有相当关系。也一定程度上促成了被迫的流串长征。
后来学乖了。比如上裆战役是自给军事成功的例子;放弃鲁南延安是快速自给军事到流荡军事快速转化的例子;四平战役是犹豫的例子。
甄上瘾
陈毅是个好同志(八,完)
终于到了老毛和老朱历史性的握手的一刻。当然大家是轮番握了的了,老陈,老龚,老林,等等。后来文革画林副主席和老毛井岗山握手也不能说全错,有些势力眼而己。
是在井岗山茨坪的小操场上。红一军一边,红四军一边。红一军武器和服装质量差了一些,人手也单薄些。但士气是一样的高。老毛老朱讲话,再阅兵,开宴。
坐地户老王老袁搞来肥猪,很很地撮了一顿。老王老袁后年被后到并镇守赣北段的老彭(德怀)偏听偏信而杀掉了,老毛六十年代重上井岗山前后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打铁趁热,红四军马上乘官家没缓过劲来前下山创收。老毛赶紧跟上,当政委,老陈副之。其后的一段是毛一生与人配合的最好的一段。大家发财。
红四军再也没回过井岗山。
朱德的扁担一文应该是配合教育瞎编的。几千人的野战军,敌人没来要开出去玩活,敌人来了更要开去敌后歼敌。万没有和尚老道一般担粮到山上吃的雅兴。老毛落草前期困难的时候到有这个可能。
可以负责任地说:从此朱毛红军的确是由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这些大家是了解的,就不费劲重复了。
也有两三次大一点的失误。一次是执行立三路线,在湖南打没了红四军的三个主力团的一个。一次是彭德怀与红四军闹喻亮争,赌气去打赣州(红四军配合),没打下来却损失惨重。
说立三路线插一句,老毛闹好得狠的时候,把拿党中央的信皮喊饶命的立三老爸的头给革命掉了,按说老李应该右一些,怎么是左倾那?其实左倾都是老毛子压出来的。老毛子一来根据苏联革命经验,二来有些白人优越感,总觉得中共中小资多,耍猾头(后来老毛怀疑农民私藏粮食一般)。所以动不动就压这边拿点动静出来。羊毛出在羊身上,上海中央只能下指标,瞎指挥。下边就倒血霉了。
不打仗时比较会闹矛盾。朱毛与几个相关省委的矛盾,上面讲的老彭与红四军的喻亮争,最精彩和要命的是红四军和毛的矛盾。
老毛的雄才大略在红四军日常流荡战役中不容易显示出来。早会干了。所以军内对老毛抓权不感冒。一个枭雄,不抓权无疑死了一般。可当兵的不管这个,况且有一票权力,不用白不用。
老朱老陈及红四军应该是不排外的。龚楚当团长,林彪遭提升就是很好的证明。
老林有眼力见。对排毛不参与,不反对。大概觉得毛是有用的。毛后来当然报之以李。到古田会议,红四军执行老陈带来的中央指示(好象叫十月来信)恢复老毛在红四军的领导地位。毛当仁不让,
其治军思想始得发挥。也是下了心血的。这时正好困难,发饷不出,也就乾脆革命化了,不发了。当然不是老陈他们原来的做法错了,此一时彼一时吗。
文革开始时,林副主席几百篇文中独特别要求中委读【古田会议决议】。挠到毛深痒之处。也顺便突出了自己。
然而历史就是历史,在赣西南一处,红四军党代会。一举把政委老毛票选出局由老陈顶坑。老毛也玩了卢山修会一套的把戏,还是没争取几个人。惨淡而去。
新科政委老陈,战事之余,到上海中央汇报工作。
江轮靠上海码头。见物生情,感叹万分。当年一个诚实上进青年,稀里糊涂就给打成动乱分子,处理那么重,几乎毁了哥们。如今十几年后哥们成了一本正经的动乱分子,光这头就值五千大洋。说着还下意识摸摸脖子。
听了老陈的汇报。恩来等官样地讲评一把,表扬指示一番。再领去见名誉一把手向书记。再在法国租界法国餐厅饭折接待前方干将。
正经的法国菜,还有白俄在那弹西曲儿。洗手间,老陈一手系下风级扣,一手鉴定墙上的裸体画。骂到:格老子,那时鲜也冒得尝一口。
黄浦江畔,鹅卵石马路,老陈新的圆口布鞋走来。看见远处江面上的外国军舰,恶狠狠地扔了块石头。
汽笛,海关钟声,黄包车转弯吆喝声。。。
脚步声凸出。走啊走,走出了画面。。。
(完)
二零零一年七月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