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布莱克斯堡4月16日讯】 美国弗吉尼亚州弗吉尼亚工学院当地时间16日上午发生枪击事件,包括凶手在内的33人死亡, 20多人受伤。
【北京青年报4月8日消息】 4月7日,一金融护卫中心押钞员在沈阳苏家屯一建行营业厅内将一取钱的客户当场击毙。
【中新社4月1日昆明电】 中国旅游名胜地云南丽江市政府证实,1日16时许,云南丽江古城四方街发生一起导游持刀伤人恶性事件。吉林省某旅行社一名男性导游因与其他导游发生争执,挥刀连伤20人,其中多为游客和导游。
【CCTV4月22日报道】 4月20日傍晚6时许,广西北海市一名九岁男孩跟伙伴到北海银滩附近的一个歇业的鳄鱼池边玩耍时,被饥饿的鳄鱼扯下池内撕碎吞噬。
VT枪击事件发生以后,我和张小强李小花商量了一下,决定请王小毛吃饭。
原因是这样的。小时候有一次上课,老师叫王小毛念课文,还说王小毛你要是不念我就给你不及格。王小毛很不情愿地站起来,嘟嘟囔囔地念不清楚,就好像嘴里含着满腔的幽怨咽不下去一样。我们在下面都指着他笑,说,回阿尔巴尼亚去吧。
现在我们担心这会在王小毛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我们在饭店的包间等了好半天,王小毛才迈着警惕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用一种大年初一肥鸡看黄鼠狼的眼神盯着我们,满腹狐疑地落了座。
我们热情万分地迎接他,李小花接过他手里的包,我帮他脱下大衣,张小强慢了一步,没捞着什么差事,急得满头大汗,想要去脱王小毛的裤子,被大家制止了。
人都到齐了,服务员把酒斟满,我们举杯正打算同声歌唱往日朋友岂能相忘友谊地久天长,王小毛却严肃地说,
“这第一杯酒,我们不能喝,我们要把它洒在地上,以祭奠这次在弗州枪击案中死难的同志们。”
我们唯唯诺诺一个劲地点头称是。然后手忙脚乱地把酒都倒在红地毯上。
接下来宾主频频举杯,喝了一圈以后,张小强开始臊眉搭眼地跟王小毛套瓷,“王老板最近忙什么生意呢?”
王小毛还是满心戒备,“忙什么生意我不能告诉你们这些反动派,反正我一没有杀人,二没有预谋杀人。”
我进一步试探,“听说王老板在做军火买卖?”
“没有没有,”王小毛矢口否认,“我既没有买半自动瓦尔特P22,也没有买九毫米口径格洛克19,就连上ebay买空弹夹的事儿都没干过。”
李小花仍然不太放心,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还记得小时候念课文的事情吗?”
“你说的是咱俩一起念Lesson Three,Let’s go to bed那段?”王小毛心花怒放地说,“太记得了。”
虽然我们都很不喜欢王小毛对着李小花脸上露出那种春风般意味深长的笑容,但是大家都如释重负。这厮不成器,看来已经忘了旧社会的深仇大恨。
我们相互用眼神传递着喜悦的信息:平安无事了。
于是我们突然间食欲大振,立刻风卷残云,把一桌酒菜吃的干干净净。王小毛扑上来试图保护他的粮食,无奈势单力薄,被我们挤到了墙角。
吃完了饭我们都撑得很难受,醉醺醺地瘫在椅子上作幸福状。
王小毛这时候才终于有机会走近桌前,用同情的目光打量着我们,爱怜地说,“你们看看自己,这么不爱惜身体。我这儿还有些健胃消食的药,很管用,你们试试。”说着打开包,翻出了几粒黄色的小药丸。
我们马上抢过来瓜分了,迫不及待地用桌上本来给王小毛剩下的一点鱼翅汤把药丸送了下去。
王小毛眼巴巴看我们喝完了汤,突然压低声音,用沉痛的表情对我们说,“好了,现在我要向你们坦白一件事情。”
我们嘻嘻哈哈地问他,“你又被女秘书强暴啦?”
“跟你们说正经的。不瞒你们说,小赵这次出事,我是有责任的。”
“哪个小赵?”
“赵承熙啊。”
我们一下子都从椅子上蹦起来,睁大眼睛看着王小毛,就好像他是刚被巴解组织释放的以色列人质。
“如今人们热衷于寻找各种各样的真相,但实际上,大家往往都只愿意听到符合自己观点的真相。注意了,我下面要告诉你们的真相,很可能超出你们的智商。你们完全可以选择不信。”王小毛的目光在我们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投向门外一个遥不可测的地方,开始讲述他匪夷所思的故事。
“这要从零五年春天讲起。小强你还记得两年前我申报的那个小型制药厂的项目吗?对,就是那个生产减肥药的。我没有对你说实话,其实减肥药只是一个幌子,我们–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几个医学博士–那时候刚研制了一种新的特效药,医学名叫氧氟羟酚苯酰胺–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就叫它抵抗三号好了。动物试验证明,这种新药对抑郁症几乎有着百分之百的治愈率。如果人体试验也能收到同样满意的效果,它将成为精神病医疗史上划时代的突破。可是,我们当时没有足够的资金打通各种医检部门并且公开招募志愿者。
“于是我们想到了秘密试验。我们认为,这种药物不含毒素,服用不会有致命的危险。就算万一试验不成功,对病人也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影响,我们可以销毁产品,就当它不存在过。当然我们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去年一年,我们设法搜集资料,从全国各地精心挑选了一百个病例,派人通过各种方式说服他们服用抵抗三号。经过跟踪对比,我们发现93%的抑郁症都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绝大多数的症状彻底消失,病人不再思维迟钝消极悲观,而是每天精神抖擞,享受阳光灿烂月影婆娑的美好生活……”
王小毛喝了口茶,见我们一个个听得聚精会神,就继续讲下去。
“问题出在另外的百分之四。去年八月,我有事去美国,从广州经韩国首尔,在仁川机场转机飞旧金山……”
听到这里我打断王小毛,“等等,你有美国签证吗?”
王小毛不耐烦地说,“小酒,你这个人就是不思进取。你以为我一直都会把签证表填错吗?我去上海领事馆,那里的签证官很善良,热心地教我sex那一栏应该怎么填。”
我们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
王小毛继续说:
“在飞机上,有一个说英语的韩国小伙子坐在我旁边,情绪低落沉默寡言焦躁不安,这是一个典型的抑郁症患者,正好我身边有一些抵抗三号,就给了他,告诉他怎么样服用。他显得很高兴,下飞机的时候,还送给我一包他自己的照片以及录像带作为纪念。”
王小毛叹了一口气,“这个小伙子,就是赵承熙。”
“从今年四月份起,连续发生的几个事故让我们意识到抵抗三号存在重大缺陷。经过我们重新试验分析,在极其少见的情况下,这种药物可能损坏病人的一小部分神经中枢,停药后一段时间,在某种原因不明的条件下,会造成突然的大脑茫然,并且激发强烈的复仇、嗜血和毁灭欲望,甚至导致杀人。
“最先发作的是吉林一家旅行社一个叫做徐敏超的导游。四月一日,他在云南丽江忽然持刀行凶,连续砍伤20多人。接着就是沈阳的运钞员朱宏林,四月七号,他在银行内将一储户当场开枪打死。
“他们两个都是在去年八月前后开始服用抵抗三号的。最初效果很好,而且都已经停药。他们自己绝对想不到这一切是抵抗三号造成的。
“四月十六日晚上,我正准备休息,却接到一个从美国打来的紧急电话,告诉我出事了,小赵在弗吉尼亚工学院开枪打死了两个人。打电话来的是一个朋友,我特意安排他在赵承熙附近,秘密追踪抵抗三号的治疗效果。得到消息以后,我立刻叫他把赵承熙的那些照片和录像带寄给媒体,那些东西还是小赵在飞机上给我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李小花问。
“因为我必须为赵承熙的疯狂举动找一个理由。要是让人知道了这种药物的存在,我还有活路吗?”
“不对啊,你寄包裹是赵承熙第二次开枪以前。你怎么能预料到赵承熙最后会自杀呢?万一他没有死,又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寄过包裹,那怎么办?”张小强问。
“不会的。这药在发作的时候,人的大脑完全空白,事后根本想不起来在这期间做过什么事情。就像徐敏超和朱宏林的情况一样,过后我们操纵媒体,给他们的行为编个理由,他们自己都会相信。”
“那你预料到赵承熙会第二次开枪,最后造成三十多个人死亡吗?”
“不能说完全没有预料到。按照我们的观察纪录,赵承熙的性情变异要比徐敏超和朱宏林都激烈得多,一旦发作,后果肯定也会严重得多……”王小毛说着悲痛欲绝地低下头,把脸埋在手掌里,肩头轻轻地耸动不已。“是我,是我害了无辜的人们啊……”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应该去安慰王小毛,还是立刻将他扭送公安机关。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王小毛,你说你们试验了一百个病例,百分之四出了事,应该就有四个杀手,徐敏超,朱宏林,赵承熙,那还有一个呢?”
王小毛抬起头来,眨动着水汪汪的小眼睛说,“去年我到广西北海玩,在参观一个鳄鱼池的时候,不小心把一包药掉进池子了……”
我们都哆嗦了一下,想起上个星期新闻里说,北海一名九岁男孩在鳄鱼池边玩耍时被鳄鱼吞噬。
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说93%的成功率,加上4%的事故,才是97%啊,那还有三个病例呢?”
王小毛脸上忽然露出了狰狞的微笑,眼光慢慢扫过张小强、李小花和我,一字一句地说,
“你以为我刚才给你们吃的真的是健胃消食药吗?”
我们怔了一下,纷纷夺门而出,朝洗手间奔去。
等我们想尽各种办法把自己肠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的一干二净,支撑着极度虚脱的身体互相搀扶从洗手间爬回包间的时候,看见王小毛正翘着腿坐在那里剔牙,一边笑吟吟地望着我们。
李小花咬牙切齿地说,“王小毛你太狠毒了。快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随便拿根筷子捅死你。”
“抵抗三号是没有解药的。”王小毛得意地说,“但你们也不必太着急,第一发作的可能性很小,第二呢大概还能有半年左右的潜伏期,你们有充分的时间考虑自己的后事,比如说立遗嘱把财产转到我的名下。”
“小毛,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张小强有气无力地问。
王小毛鄙夷地看着我们,“咦,你们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请我吃饭,安的是什么心吗?阿尔巴尼亚那件事情,我记忆犹新着呢。”
我们才明白自己原来是作茧自缚,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凄惨地说,“算了小毛,咱们朋友一场,过去有对不住你的地方,现在就两不相欠了。看来我是没有这个荣幸完成你的传记了。回头呢,我把今天这件事情放到文学城上去,那里多是高人,你王小毛很快也就能了了成名的夙愿了。”
王小毛说,“你们看你们看,还是小酒有涵养,就连吓唬人都那么含蓄。好了好了,看在小酒的份上,咱们又都是打小的瓷器,我就把解药给你们。”
说完了又从包里翻出几粒褐色的药丸。这回我们没敢大意,强迫王小毛先吞了一回,才接过来咽下去。
刚一吃完药,王小毛忽然笑得花枝乱颤四脚朝天。“逗你们玩儿呢,哪有什么抵抗三号。你们先吃的大黄片,后来吃的是止泻灵。我这两天肠胃不适,好不容易配点药都便宜你们了。”
我们一拥而上,用最后一点力气把王小毛暴揍一顿,然后逼着他把这顿饭的账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