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夏天,我从欧洲三度游历归来。那时,我已遍游西欧、东欧、以及部分的北非洲。在国外各地的访问,深刻地影响我对事物的看法,我第一次发现,人生有许多事物远比我的政治抱负更具有价值。
我生长在路易士安那州巴顿兰市一个保守的中上等家庭里。父亲是医生,母亲是艺术家,我在浓厚的书香气氛中长大。很小就对政治发生兴趣,曾整夜不睡,只为了要看奇普·马利森先生到底能不能当选为路易士安那州的州长?那时我才读小学。
在初中时期,我起草一分政治计划,谨慎地衡量每一次选举所可能造成的影响,我订下计划,先竞选比较不重要的位置以争取其它党派的支持,到了重要的阶段, 再竭力争取到当选为路易士安那州州长为止。从初一到初三,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到高二下学期,我当选为全校学生会主席,路易士安那男童州长,以及国际钥 匙俱乐部副主席。早在就读大学之前,我就已经遍游南部各州、中西部数州、东北部数州,在各处发表演说。
经过仔细研究路易士安那州的政治以及已往成功政治家的历史,我决定放弃有名望的私立大学,而选择路易士安那州立大学就读,我这样作完全是以政治利益为优 先的考虑因素。进入该校以后,我立刻着手竞选新生联谊会主席。选举揭晓,我获悉落选,泪水滚滚而下。为了这次的选举我整个人都拼上了,而且情势一直看好。 痛定思痛,我擦去泪痕,迈进欢呼的群众,与大家逐一握手。就在那一刻,我展开了下一次的竞选活动。
到了大二下学期,我在政治活动上相当成功,各式各样的委员会、议会纷至沓来。每当穿越人群,都要非常违心的向别人说几千遍:“哈啰!”我对自己的每一个 举动都下了相同的准则,这样作对选举有什么影响?对下次的选举有什么利弊?二十年后会留下什么后果?我一面觉得只要达到目标什么都是值得的,但另一面又觉 得自己是个卑下的伪君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什么是真理?这种内心的争战越过越强烈,我好象活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里。
大二那年暑假,我目睹战争的苦难和人类饥饿的挣扎,不禁对自己的政治野心感到万分羞愧:“我到底在干什么?我是在跟自己的人生开玩笑!”几周之前,我伫 立在巴黎的拿破仑陵墓前,想:“他真是大干了一场……历史一直在谈论他,从许多方面来说,他是伟大的,但是现在如何呢?……他还能享受他的成就么?他现在 作什么呢?”对一切事物的价值观,我不禁都打了问号。人生不仅只为满足一己的私欲而已,必然有更高的意义。
回到学校,我又卷入那疯狂的竞赛:开会、发表议论、搞政治、说空话、假问候、以及各样空洞的活动。多年在政治上细心的培育,我终于当选为学生会主席。一 周后,我接到麦克森州长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说他希望我能在州长年度早餐祈祷会上,带领大家祷告。挂上电话,我把这话转述给室内的人,我们都轰的笑了起来: “什么玩意儿?”当然,我明白每个成功的政治家都需要带点宗教色彩,所以我也照作了。真是开玩笑!
大三快结束时,我在哲学系选课,期末考是发表一篇论文,我高声向全班同学和毕格博士诵读论文:“我不久前才被选为一万九千个学生会的主席,但这对我的人 生并没有什么意义。每天早晨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起床?我甚至没有确定意义要写这篇报告。死亡或生存─两者有什么区别?成功和失败─千年之后全都无关紧要?现 在死或者以后死,在时间上有谁关心?”全班寂静无声的听完我的论文,毕格博士伸着脑袋叫我们继续钻研真理,然后宣布下课。
第二周,有一位同学提出他的论文报告,说我们能够活在一个称之为“恩典”的境界里,这恩典就是耶稣基督自己。在基督里,凡事都是真实。我听了,心神为之 一爽。我饱受私欲的捆绑,内心虚空,自知虚伪无力挣脱,现在有真实、有恩典,我太需要了。下课后,我向他请教了一些要点,约他到我家一同作功课。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晚。房间里共有四个人,两位基督徒,两位不是。当话题转到耶稣基督身上,几小时转瞬就过去,话语从信主的人口中,如同活水泉涌而出, 我大口“喝”下每一句话。他们说话安详自信,带有权柄,我全人向着耶稣敞开,光明似乎倾泻到房间里,我整个人坐在光中。
清晨四点半,电话响了,两位基督徒一齐离去,查克和我留下来。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我的内心全然充实而平静,我对查克说,“真难以置信,我已经成了基督徒!”
从那一天起,我人生的目标转换了!第二天我走在校园里,每件事物看来都不同了,看见迎面走过来的人,我心里充满爱,一种真正的爱,我不关心会不会得到一票,因为我不再需要了,我作了真实的我。内心的争战停止了,以前巴不得摆脱掉的,现在得着释放。
那时,我的人生活在一种手段中:争取选票、争取支持,不惜假笑,空问候、亲吻政治婴孩,热烈握手请安……,盼望借着从政能出人头地,落在野心的陷阱里, “政治”成了我的主人,“成功”变成我的枷锁。现在这些私欲争斗的声音在我里面平息了,我进入恩典的领域,领受神丰满、完全、海洋般的爱,而我也对人类有 了真正的爱,并愿意用神的爱去接触人,把人领到神的国里,那是一个公义、和平,并圣灵中喜乐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