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北京工作时,除了经常光顾各大书店买一些价格不菲的新书之外,我还偶尔去逛街头的旧书摊,有时候运气好,能以不贵的价钱买到心仪已久的好书,每每彼时,我总有一种唐人笔下的“淘尽黄沙始见金”的快感。
后来到了美国东部的一所大学学习,因为学校书店出售的新教科书价格昂贵,动辄就在六七十美元左右,所以我便经常到半价网上( Half.com )买别人用过的二手书,少花钱也办了事。但毕竟在网上买旧书是看不见卖主也摸不到书的虚拟交易过程,我感觉比在北京街头的淘旧书时光,总是少了一些什么。没想到在不久前的一个周六,我在住家附近的图书馆重温了淘到旧的好书的乐趣。
话说那天上午,我带着小儿去图书馆还书借书。借完书往外走,我看到门口西边的一条过道摆了许多书,墙上还贴了一张打印纸,上写 ’used book for Sale’ ,书不论薄厚,一律 0.5 美元一本,原来是图书馆在处理旧书,我便停下了脚步细看。
原以为旧书全是英文的,没想到其中也夹杂了一些中文书,我的兴致更加浓厚。正在一一审看之际,忽听旁边的一位男同胞惊呼一声‘这有一套巴金全集’,接着话音未落,我还没来得及细看,那位老兄便叉开双手,将另一箱中整整一套巴金全集夹抱了起来,快步走向收银处交钱。看那情形,他分明也是一位爱书之人,如今看到了自己喜爱的书,想尽快买下,毕竟每本书是精装本,厚达一寸左右,但才五毛钱一本,全套书的价格便宜得很。在为那位同胞买到心仪之书高兴的同时,我也隐隐有些失落,赶紧抓紧细看,力争不漏下好书。
在剩下的旧书里,我发现了一本薄薄的小书,是清朝人沈复所著的《浮生六记》。以前从网上的新闻得知,作者在此书中提到了去琉球群岛的途中看到钓鱼岛的经历,比日本人首先提到钓鱼岛要早得多,这证明了中国人最早发现钓鱼岛的事实,对今天的中日钓鱼岛之争有重大的意义。如今看到此书,我恍然有一种旧友重逢的感觉,捧起细观,发现是香港一家出版社在三十多年前出版的竖排繁体字版,且有林语堂先生为之作序,我更加高兴,赶紧握在手中,随后又精挑细选了两三本小书,分别是沈从文、郁达夫、鲁迅等人的著作,交完钱后,觉得今天来图书馆办完了为孩子还书借书的正事,还淘到了心仪的好书,正可谓是割草打着兔子,收获了意外之喜。
正准备出门之际,一位十几岁的亚裔青少年抱着一箱书趔趄着走了进来,我扫了一眼,见其中都是中文书,旁边的一位华人老者用中文问他书是否要卖,他用英文答复说,这些书是要捐给图书馆处理的。再问他为什么把这么多好书都捐了,而不是留给自己看,那位青少年略显尴尬地说,他看不懂中文。老者低声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在英语世界里,如何让年轻的下一代不忘老祖宗的语言,为人父母者的确任重而道远。
出了图书馆的门口,我看到旁边新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下一次处理旧书的时间。我急忙将其记在心中,憧憬着下一次会淘到什么好书,会带来什么别样的惊喜。
If you are a real book lover, you wont be disturbed by those fucking things.
I had almost exactly same experiences; thanks for sharing.
据说在巴黎的旧书摊上很旺盛,已有几百年的历史。运气好还能买到名人如巴尔扎克,左拉等人读过的书。这些人成名前很贫穷,只能在旧书摊上买书来读,读了又卖掉。这些人读书时时在书上作笔记,圈圈点点, 后人根据这些笔记判断出曾经的书主人。
费尔马的数学成就很多都是留在他读过的数学书的书页的边角上, 包括费尔马定理。 他去世后他儿子将其整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