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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也就是民国31年(1942年),我当时的工资是4200元左右,晓菁的实习工资是800元多一点。不过,家里的开销,是远远高出这个数字的,15口人啊!由于物价不断上涨,涨幅高出21世纪上海物价涨幅的几十倍,虽然后来我们的工资也涨了一些,但总是赶不上物价的上涨。
在消费方面,主要就是依靠家中原来的储备了。本来以为一家人来上海,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可家里人多,收入却不多。大哥小妹那边的经营收入,也不是说马上就会有的。原来在重庆,主要就是依靠大哥的生意赚钱养家。
“杉哥,我们总是这样花别人的钱,是不是很不厚道?”晓菁心有愧意。
“可不是吗?以前在多伦多,我还是可以自己独立生活的。”
“我也是啊!可现在,我没有正式工作,家里开销又那么大,以后怎么养活孩子?”
“我们得想想办法才行。不过,你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安心实习,争取早日有正式工作!OK?”
“嗯,我听你的安排。”
“再说,这个时空穿梭,我也弄不明白,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有两个身份,分别生活在不同年代,但在血缘上还是一家人。”
“照你这么说,我们还是花自己的钱?”
“我只是找个理由罢了。”
有一段时间,晓菁的孕娠反应特别明显,吃什么吐什么。母亲说这就是生儿子的特征,虽然我学西医内科,但也不知道中国有这个民间说法。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晓菁想吃什么,我就去买什么。晓菁记得上次我们去杭州度蜜月时吃过吴山酥油饼和葱包桧,不用说,我专程去了一趟杭州买回来。后来晓菁又说要吃重庆的姜汁豆豉,上海也没有。母亲就让我托董老板派人从重庆带回来一些。
还有一次,晓菁半夜想吃石磙蛋(上海叫水铺蛋),我也不好意思打搅来福他们,就自己起来去厨房做。可我似乎从来没有在自己家的厨房做过饭菜,找鸡蛋都花了很长时间。后来,总算做好了。结果,晓菁一尝,说我放的是盐,不是糖!我一尝,果然是盐,只好再做一次!
我白天在医院上班,开始一段时间,花了很多精力和时间去学习《上海特别市医院注册规则》和《上海特别市政府卫生局管理医师(西医)暂行章程》,后来,还有什么《上海市西药商、医疗器械商制造及贩卖注射器、注射针规则》、《药师暂行条例》等等。这些与21世纪的上海或多伦多,有很大的不同。
我出过一次医疗事故。有一次,我给病人开了青霉素,结果我是按照21世纪的通常剂量给病人开的,也许是因为病人太多,一时忙糊涂了。青霉素是有耐药性的,21世纪的青霉素用量,要远远高出1942年上海的疫情用量。1942年的上海各大医院,青霉素才刚刚开始投入大规模使用。
本来是我的问题,可护士也不问,就直接给病人注射了,结果导致中毒反应。好在护士发现及时,我也抢救及时,病人没有出现危险。
那个时候的上海,新生儿死亡率很高。据医院院报消息:中国婴儿死亡率很高,平均约166‰,与欧美国家相比高出很多倍。新生活运动开始后,民国政府增加了对母婴医疗的财政投入,上海提倡“国家兴亡、匹妇有责”、“新贤妻良母”等等,这使得晓菁成为这一运动的直接受益者。
我所在的“上海同德医院”,本来就是一个西医医院。产科开始搞“分娩医疗化”后,增加了产科医生和护士,阿茜也在那边。因为我的关系,晓菁后来也就可以每月来医院检查一次,后来的检查间隔也逐渐缩短。而且,与护士阿茜也慢慢熟悉了。
“杉哥,你是宝贝我呢,还是宝贝你的孩子?”晓菁问的问题总是这么怪。
“当然是两个都宝贝!”
“只许选择一个!”
“看你说的,我们一家3口,怎么能分开呢?”
“杉哥,你真好!”
“怎么啦?突击盘问?又是什么招数?”
“嘻嘻!”
也许,孕妇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喜欢东想西想,“性趣”也不大了,据说就是那个什么“产前抑郁症”、“产后抑郁症”等等。母亲说大嫂小妹那时候,也是这样,有时候还与老公闹矛盾。做老公的,那就得忍着点。
有一天,我一个人在书房看书,研究中医,门没有关。文静进来了,好像穿的是那种平底布鞋。刚才上楼的时候,我就听见了。
“二少爷!打搅您了吗?”轻声细语的,但很有磁性。
“没事儿!找我有事吗?”
“二少奶奶不在啊?”
我放下书,抬头一看,还是那件蓝花白底衬衣,两条长辫子,依旧好看。文静含情脉脉的,就是那种眼神,一看就让男人心动的感觉。不过,我心中早有晓菁和惠子,若是再来一个文静,恐怕就很难了。
“二少奶奶和她们几个散步去了。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转告她。”
文静低头不语,双手搅弄着长长的辫子,胸脯快速地起伏,看似很有心事的样子,搞得我一头雾水。
“说吧,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您还记不记得您那次说过的话?”
“我……哪一次?你就直接说吧,我不一定记得了。”这是实话,也许这上次,是去年,或者前年,谁知道。
“老夫人说过要您娶二姨太的,您也答应了。”
“是吗?不记得了。不过呢,今天你怎么提起这事?”
“哦,没什么。我走了!二少爷,您忙吧!”
文静转身就离开了房间,而且飞快地下了楼。当我想明白的时候,文静已经不知去向了。
难道我真的说过要娶文静做二姨太?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张惠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呢!又似乎有点印象,有一天晚上喝酒后,我躺在床上,和文静说过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了。或者说,是那个什么“龙二少爷”应许过文静?不会这样吧?“龙二少爷”还有多少个女朋友?
一次,教会和医院组织部分医生下乡义诊,我觉得是很有意义的事情。民国时期,上海很多报刊也在宣传为民服务,这让人感到无论是什么时代,一个社会的文明,总是趋向进步与和谐的。
那天回家之后,洗了个澡,就打算上床休息。
卧室里,虽然窗帘遮盖得比较严实,但傍晚的霞光,还是有些明亮,可以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进屋子里来。一进门,我就感觉到晓菁在床上休息,让人感到温馨和幸福。那种熟悉的生活气息,促使我立刻钻进溢香的被窝里去了……
迷蒙中,忽然想起这句:远航天际边,抱得美人归。抱着抱着,就控制不住了,退去内衣,一阵狂吻……在温暖的被窝里,怀抱着似水如膏、吹弹可破的肌肤,让我回想起小时候,有一年夏季在嘉陵江裸泳的情景。
那水、那草、那天、那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那般纯洁。一个水筋斗下去,看得见水中的鱼儿。一条白色的大江鱼,从我身边游过,太柔美了,太优美了。我抱住她,彷佛就是那传说中的美人鱼,在水中悠扬、起伏,然后越来越快,激流勇进,无拘无束,一泻千里,直到累得停歇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她叫我:“二少爷!”
“怎么……”我感觉声音明显不对。
“二少爷,我是文静!”
“文静?!”
我立马起来,打开床头灯,披上睡衣,呵斥道:“你……大姑娘家的,怎么在我床上?”
“老夫人让我过来整理房间,我累了,就躺下歇一会儿。”文静说话一点儿也不慌张,也不感到有什么害羞。
“那……你,你也不能在我床上歇息啊!这么多房间!”
“二少爷,我现在已经是您的人了!去年您就答应过的!”
“去年?”
“嗯,我早就是龙府的人了。”
我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这事儿可能不是那么简单。这个突然发生的事情,让我一时不知所措,就对文静说:“你先回去,我要休息一下,这件事以后再说,好吗?”
“嗯。对不起,二少爷,让您生气了。”文静突然一下子哭了,一边穿好衣服,一边整理自己的辫子。
这可如何是好,大姑娘家的,哭哭啼啼,到底是她不对还是我不对呢?只好安慰文静说:“今天这事太突然,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我问问妈再说,啊!?”
“嗯。”
送走文静,我下楼就给母亲电话:“妈,文静是怎么回事?”
“文静?怎么啦?挺好的丫头啊!”
“她是怎么进我们家的!”
“杉儿,你嫌弃人家什么?没有念过书?”
“妈,可惠子怎么办?”
“文静是你爸点头的,我和你大哥也是同意的。要不是我和你爸,你们几个早就饿死了。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那大哥为什么不去知恩图报呀!”
母亲没有回话,“啪”地一声挂断电话,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什么“知恩图报”?里面是不是又有什么故事?看来,要当面说清楚才行。否则,我与文静在各方面相差这么大,说话都说不到一块儿,怎么可能硬把文静塞进我的生活?惠子母子怎么办?那可是实实在在的!
我觉得“龙二少爷”的婚姻太复杂了,婚姻完全不能自主。自己喜欢的惠子,又不能在一起;家里呢,一个是指腹为婚,救命之恩,另一个是知恩图报,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或许又是什么江湖义气。要不是早就认识晓菁(陈小羽),这个指腹为婚,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了。
文静也不是不可爱,白净秀气,说话乖巧,又很能干。可,今天这事儿,怎么向晓菁解释?
也许,在我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门当户对的思想?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