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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相见时难别亦难
白光一行于当日傍晚到达重庆,住在重庆宾馆,还品尝了风味独特的重庆火锅。在炎热的夏天,流着汗,几把大吊扇当头吹着,大家喝着冷饮,吃着翻滚沸腾的火锅,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次日上午,和大女儿一家去参观访问了小儿子所读的西南师范学院,并跟院领导座谈、交换了材料,还拍摄了一些照片。午饭后去游览北碚的风景名胜北温泉,在温和滑爽的温泉里泡澡、游泳,十分放松,大家都很尽兴;惟有徐明郁郁寡欢,触景生情地说:“北温泉我已经来过三次了。上次来还带着我那乖巧玲珑的二娃呢!可怜的孩儿,小小年纪就夭折了,人生无常啊!而我这一次来,恐怕也难有下次了,是来收‘脚迹’的吧?!”白光赶忙安慰她:“不要这样悲观!这个地方以后我们还要来很多次的。”
二十五日早饭后,白光由大女婿和小儿子陪同去重庆大学参观,并交换了图书方面的有关材料。
在重庆期间,虽然同样有亲戚朋友相互走访和招待,但比在符阳时安静多了。白光本打算在重庆多住几天,以便能多和徐明好好地相处一些时间;不料二十七日傍晚,中国旅行社来电话说:“明天上午九点,有飞机去汉口;如果要走,可留机票;不走,要一周后才有飞机。”
白光对此迟迟没有决定,心想明天就走,未免过于匆忙,实在不忍心就这样匆匆离开她;但若不走,我的机票有时间限制,过期就要作废,该怎么办才好呢?
当白光正在为难的时候,徐明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得知情况后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也没有永远不分离的人。就决定明天走吧。秦观不是有这么两句词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走就走吧,不要三心二意的。”
不一会儿,旅行社又来电话催问:“陈先生究竟走不走?请早些通知,我们好处理机票。”望着在一旁频频点头的徐明,白光不得不硬着心肠,答应第二天就走。
夜里他俩躺着休息谈心,他一再安慰她说:“凡事不要过于认真,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等几年我退休后回国定居,一起欢度我们的晚年吧!”
听到他这样画饼充饥、不切实际的许诺,她不由悲愤地说:“欢度晚年,哪能是和我这个命苦无能的人在一起啊?我非常的失悔,当初不该认识你,更不该和你结婚,既误了你,也害了我,使彼此都深感痛苦!我们之间,可以说是已经情尽缘绝,如同陌路一般。这次分别,恐怕就是永诀了,你就静等我的噩耗吧。。。”
白光紧紧地搂着她许久许久,两人都感觉非常难过。
苦等了三十年才重聚的人啊,就这样又将再度分飞天涯海角!第二天上午,徐明按捺着内心挣扎已久的痛苦,同大女儿夫妇、小儿子、外孙姐弟几人,送白光去白市驿机场。不一会儿,飞机的引擎发动起来,口笛也吹个不停,旅客们都在忙着上飞机。白光只好同亲人们一一拥抱吻别,他紧紧地握住徐明的双手不放,眼睛一直看着她似乎想等她说出挽留的话语来;徐明却假装轻松地说:“快去吧,别让飞机飞跑了啊!”
飞机起飞后,徐明和儿孙们伫立在机场边上,翘首望着云天,直到看不见飞机的影子,久久都不肯离去。白光的气息还包围着她,使她觉得胸口发闷;她手中依然留有他握过的余温,不由得使劲地掐着自己的手,这不是一场梦吧?他真的回来过,只不过象那只鹰,盘旋了一阵又飞走了?
机场送别
(一九七九年六月于重庆)
引擎轰鸣口笛催,黯然魂销惟别离。
古稀之年犹不息,万里长空一再飞。
人生少壮能几时,逝水流年不可追!
生离早识其中味,两鬓如霜胡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