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非常强烈,但 pass 处于风口,一会就觉得很冷。我们休息了二十分钟,互拍马屁,褒奖了一阵,再不亦乐乎地 take group picture 。然后开始下山,准备去 lunch camp 。我心里一阵欢喜,下山肯定比我那乌龟般地上山要容易多了,而且呼吸只会比上山更轻松。
大错特错!刚才是如何陡峭地爬山,现在还加倍 precipitous 地下山。我们从 4215m 下到 3700m 吃午饭的 camp site 只用了一个半小时。我的双腿在寒风中抖抖索索。不是冷,就是纯粹地酸痛得发抖。冲刺 Dead Woman’s Pass 时,我至少知道该如何抬脚,可是现在却不知把脚如何摆放才合适,膝盖更不知如何弯曲。有些石阶很大却狭窄,形状乱七八糟,时不时考虑是否侧身走,还是每只脚踏一个台阶,真是对我这笨重之人智商体能双重考验。除了呼吸稍微好些之外,如此大跨度地下山比刚才上山还痛苦。其实像那些勇敢的 porter 小跑下去是不会那么难受的,也是一种比较科学的策略,偏偏我又没有那样的胆量。有的地方垂直落差之大,我都得手脚并用,让我小跑,还不如直接滚下去算了。所以,我的胆汁决定了我只有接受这慢性的折磨。
下山了!最右下角就是我们的lunch camp site
Tom 这次一直陪着我下山,还多次 offer 帮我背包。看他有时就小跑一截陡坡在下面等我, 真让我狠得牙痒痒的。搞不懂这 1 米 84 的大个儿,背着个 17 、 18kg 的大包,怎么还有那样好的平衡力?!虽然我腿短,走得慢,但是也不需要人家帮我背包,这点骨气我还是有的。嗯,主要是下山喘气减少,上半身比较有力气了。如果上山时 Tom 要帮忙,咳,咳,我,我估计还是不会拒绝的。:)不过这个猛人刚才到 Dead Woman’s Pass 时也表示十分艰苦难耐,自顾不暇,当然不可能帮我这头大笨熊了。
上山时我的步伐只能说是不健美,下山时我的姿势就是古怪了,完全不是正常人走路的样子,可是又不像腿短了一截的先天不足,不知道是不是打醉拳的模样。我现在理解为何这些 当地 Quechua Indian 小腿和大腿一样粗。成天这样上山下山地运动,个个都健步如飞,连小朋友都比我们走得快,小腿能不发达么?!只有暗暗祈祷这四天下来我的腿可不能这样横向茁壮发展呀!!!
下山途中的高原植被
终于来到 lunch site 了,所有的 porter 又为最后一个组员鼓掌。我心里一阵羞愧,但是马上又“恼羞成怒”地想:哼,还不是因为你们走太快了,看,和其他团比起来我算走得很不错的了,每次都比 Alex 说的时间提前 10 分钟到达,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想怎样?!可是看着 porter 们那真心诚意为我感到高兴的笑容,心中的所有抱怨都跑到九霄云外了,忍不住也对着他们咧嘴一笑,鼓起全身力气,非常不淑女地大喊一声,“ Gracis! ” (Thanks!) 。
有些团就在lunch camp site过夜了,我们还要冲过第二个pass以后才休息
不用说了,午餐是一如既往的 delicious ,还加了个香蕉 dip 巧克力的甜点。饭后休息半个小时, Tom 就躺在椅子上晒着烈日睡觉。 Alex 建议我提前出发,因为我比大家都走得慢。整个上午,我们 trek 了大概 10km ,海拔提升 900 多米以后接着下降 500 多米,加上休息,一共耗时 4 个半小时。唉!谁让我加入了这么一个“竞走团”呢?!所以我就一个人提前 20 分钟上路了,准备搞定第二个 3900 多米的 pass 。走之前我还说,你得快点跟上来哟,要不就只能在 pass 见面了。 Alex 赤裸裸地表示他对我的“藐视”,呵呵笑两声,放心,就算你提前 1 个小时,我也追得上。哼!得意什么嘛,我走给你看!
这路当然还是很陡峭,但景色比刚才第一个 pass 还更让人心动。尤其是两个小型的高原湖泊,青山绿水和蓝天白云交相辉映,美不胜收。我不禁感概造物主的神奇,更感恩自己有幸能溶于这样的美景之中。真想在这里如印加人最崇拜的 condor 一般展翅飞翔,拥抱 Andes 的一切!
不知不觉,我在欣赏湖水时,就看见 Alex 的身影了。唉,真伤我的自尊,原来我的确很逊。。。。。。快到第二个 pass 时,路变得格外垂直,我都快用手攀爬了。感谢我的 walking stick ,要不是它,我真不知道如何撑下来!
这次我们只花了大概 40 分钟就通过了第二个 pass ,向晚上的 camp 开进。这一路上上下下,我们行走在茂密的 cloud forest 里,还参观了一个 inca ruin 。这个 ruin 可不是用作农耕。类似于长城的烽火台,这就是古印加人的重要战略要塞,还有一旁深山沟壑之中让我看了就头晕的为哨兵使用的小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该称之为 trail ,只有一人之宽,几乎 90 度上下,而且还没什么台阶,就仿佛是踩着杂草和树枝出来的路。据 Alex 说,这些士兵从这里跑到另一个山头上的烽火台,只要现代的半个小时左右。不等他估算我们的时间,我非常自觉地说,我可能要两天。我无法参透,这些古印加士兵都仿佛克服了地心引力似的,怎么可能在这样的路上如阿甘一般?!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虽然印加文明没有自己的文字,但是他们通过图画建筑也流传了历史。 Alex 为我们展示了这些士兵,还有他们标记敌人数量的绳结图片。如果他们不在这么短时间内报信,那他们早就在多次战争中被灭了。。。。。。
云雾为inca ruin戴上了神秘的面纱
Tom 大学里学习 forestry ,对各种植物都很感兴趣。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些 cloud forest 里的大树,树干都罩上了浓浓的类似苔藓的树叶。还有一些看起来像鲜艳的花瓣却被 Alex 告知是树叶的植物,真让我们大开眼界。
快到 5 点半时,我们到达了已经有云雾的 camp 。一坐下去,我们就起不来了,这一次连 Tom 都在吆喝腿酸。不知是不是太累了,还是昨夜没有休息好,我午饭晚饭都没吃什么。走了那么高强度的一天,我居然不觉得饿,看那三个男生吃那么多,让我羡慕不已!
饭后聊了两个小时的天,我被这 3600m 的天气冻得不行,要求去睡觉了。天很黑, Alex 从我们晚餐帐篷出来,大意失荆州,撞到了一个木桩子上,把小腿膝盖下方的旧伤给撞出大量鲜血。我们专业的医生马上拿出他的手术箱,戴上那种透明手术用的手套,然后把 Alex 随身携带的 First Aid Kit 里所有需要的用品拿出来,熟练地为 Alex 消毒包扎。旅行社配备的急救箱最终派上了用场,不过不是给我们 trekker 的,而是这位十分 professional 的 guide 。
由于夜晚非常寒冷,估计有个零下 5 摄氏度,我也没心情欣赏星空,赶紧洗漱爬进了 tent 。我全副武装,穿上 flannel pants ,两双 wool socks ,一顶 wool hat ,一件毛衣,钻入睡袋。至少冷了两个小时我才觉得被睡袋暖和,中间也醒了几次重新戴帽子。当然男生们继续鼾声进行曲,不过至少这一晚我有睡着两个多小时,比起昨天要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