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 (1)
2024 (1)
绮萍和徐志明结婚的日子定在‘五一’节,形式嘛,两个人商量好了——旅行结婚,就去北京绮萍的姑姑家。他们有三天婚假,加上五一节一天,星期日一天,再倒两天休,足可以在北京好好玩玩了。
这婚事似乎是万事俱备,谁想到这个时候两个人却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
14.
事情还是出在新房的布置上。当绮萍最后审视新房时,一切都还满意,只是觉得那张旧的木头桌子太难看,想要买点布铺在上面,当成桌布。但她没有布票了,就和徐志明商量,看能不能让他妈妈支援一点布票。
谁知,这一问徐志明火了:“你还有完没完?婚还没结,就和我妈要东西。”
“我和她要什么东西了?”对于徐志明的火气,绮萍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要不然,就算我们借的,年底发布票再还给她。”
“我妈持家这么多年,从不向别人借钱、借东西,也不借给别人。”他的一句话又把绮萍顶了回去。
绮萍心里很委屈,心想:不就是想把家里布置得好看一点吗?想借点儿布票有什么不对?要是在家里,我妈会把一切都准备好,根本不用我操心。想到这里,她的眼圈红了。
此刻的徐志明可没有顾忌绮萍的情绪,接着说:“怪不得我妈说你看着文静,实际上是被你妈惯坏的大小姐。你看你花了多少钱在这些没用的东西上。这,这,这,这些摆在这儿又能怎么样?我们还要去北京,这钱你不能都让我出吧?”
原来,这些日子,徐志明看到绮萍天天逛商店,大把花钱,心里早就不满,今天索性说出来。
绮萍被徐志明的话气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张嘴结舌地站了半天,一转身,跑了出去。
待徐志明在绮萍的宿舍里找到她时,绮萍正在发疯般地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找了半天,找到她妈妈给她的二百块钱,一把塞给徐志明:“你和钱结婚去吧。”说完,把徐志明推出了房门,反手把门插上。
俗话说,小两口吵架不记仇。但当天晚上,绮萍还真的伤心了,自己倚着床头抽抽嗒嗒地哭了好长时间。
虽说发生了这样的争执,但婚还是要结的。第二天,徐志明找到绮萍,连声道歉,说最近太紧张了,脾气不好。又把那两百块钱拿出来,要还给她。
此时,绮萍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她没接钱,说:“这钱是我妈给咱们结婚用的,你就先收着,上北京时用。”说完,她又找补一句:“再说,我不是爱花钱吗?你拿着不是能省下吗?”绮萍瞪了徐志明一眼。
“绮萍,你别生气,是我说话不得当,但我也是为我们以后着想啊。”
15.
按计划,‘五一’节的时候,徐志明和绮萍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清早就来到了伟大祖国的首都——北京。
五月的北京,阳光明媚,天气晴朗,万物吐绿,百花争艳。如果再有足够的幸运,遇到不刮风的日子,那真是最理想的享受春天的地方。去往姑姑家的路上,公共汽车行驶在宽敞的长安街,绮萍看着晨曦沐浴下的城市,发出一阵阵惊叹的叫声。
绮萍和徐志明不顾旅途的劳累,当天就去了天安门、人民大会堂、历史博物馆。又逛了王府井。直到吃晚饭时,才回到姑姑家。
姑姑一家为他们的到来做了充分的准备。里外间的房子,特意腾出里间给他们住,双人床上铺着新换洗的被褥,细心的姑姑还在墙上贴了双喜字,真像一间新房。事实上,这里虽然不是绮萍和徐志明的新房,但却实实在在是他们的洞房,他们将在这里完成人生很重要的事情。
当晚,刷完牙,洗完脸,姑姑、姑父早早地就在外间和孩子们挤着睡去了。睡前,姑姑说:“你们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又玩了一天,现在,早点休息吧。”
姑姑又特意把绮萍叫过来,贴着她的耳朵说:“萍萍,别紧张,放松一点。”绮萍明白姑姑说的是什么,红着脸点点头。
门在姑姑身后轻轻地关上,新婚的小两口被关在这贴着喜字的房间里。
绮萍和徐志明并排坐在床沿上,话不敢说,大气不敢出,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对于这个时刻,绮萍以前也在脑子里想象过。她以为,这时候肯定是男人主动,自己随着就行了。可是,徐志明好像比她还紧张。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间传来了高高低低的鼾声。徐志明突然站起身来,一下子抱住了绮萍,颤抖地说:“绮萍,绮萍。”
新婚的夜晚,与绮萍想象的不太一样。与徐志明的冲动和渴望相比,绮萍的反应是羞涩和不知所措。和老木相恋多年,应该说她还是了解一些男性身体的。但当她和徐志明赤裸地在一起时,绮萍感到很陌生。她默默地躺在那里,虽然脸也烧的绯红,但却无法配合上徐志明的动作。徐志明显然也没有什么经验,手忙脚乱地忙活半天,一头一脸都是汗。眼看到了关键时刻,绮萍紧闭双眼,等待他的最后冲击,他却提前结束了。
天亮前,徐志明又发起了进攻,这一次,他使绮萍真正地成为了妇人。
第二天,绮萍和徐志明去玩北海。相对于绮萍的兴致勃勃,徐志明显得很沉闷。中午,他们两人坐在公园的木椅子上,吃着从小卖部买来的汽水和面包,徐志明闷头闷脑地说:“我妈说,新婚夜要见红的。”
“啊,对呀。”绮萍欣赏着远处的碧波,近处的垂柳,心不在焉地应着。
“可是,昨晚……。”
“昨晚怎么啦?”绮萍问。
“你,”徐志明低着头,眼睛没看绮萍说:“你说你以前谈过朋友。”
“那怎么啦?你妈还给你介绍过八个对象呢。”
“我,我没有看见枕巾上有血,你是不是已经……”
绮萍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徐志明,你什么意思呀?”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在说事实。”徐志明也不示弱地回答。
绮萍气得嘴唇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不是那种伶牙俐齿的女孩子,一吵架,话都说不完整,只会流眼泪。
接着,徐志明从牙缝里挤出让绮萍冷得让人发抖的问话:“你,是不是让人睡过了?”
“你,你……,你卑鄙,我留着自己的清白至今,你竟然……”
绮萍张着嘴,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怎样发泄自己,只觉得一股浊气憋在心里,很龌龊。她没有再看徐志明,脑子一片空白地向前走。不知不觉地,她走出了公园,来到了汽车站。看到徐志明跟在身后,她说:“你别跟着我。”说完,便挤上公共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