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几天里,就像老太太说的那样,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何晓每天坚持上班,陈然坚持每天开着何晓的车接送她上下班,原本何晓不想麻烦陈然,但想想反正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始休产假了,就不再推托。每天回乔杨家后,陈然和乔杨都不提起齐龙那边儿的事儿,何晓觉得不提还挺好,暂时不想那事儿,心情倒也平静,其实,就算是想了,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个结果来。
齐龙每天上班的时间都会给何晓打电话,中午时间还会去办公室看何晓,一起吃饭。齐龙把蒋萍说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何晓,何晓却发现,究竟是怎样的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儿该如何解决。齐龙说,“晓晓,你放心,在你生孩子之前,我一定把你接回家。”何晓淡淡的点点头,心里对那个“回家”却不抱希望。
蒋萍,现在,要说说蒋萍这个女人了。这是一个不讨女人喜欢,却知道如何讨男人喜欢的女人。二十刚出头那会儿,在身边的其它女孩子还未脱离懵懂阶段时,她就已经过早的明白了类似于女人味儿这样的东西最吸引男人,那时,便半腔半调的开始学点儿女人味儿,虽然学得不尽其然,但因为天姿不错,所以,也吸引了大批纯情少男。
从本质来说,蒋萍不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只是从小比较贫寒的家境使她成为一个比较现实的女人,遇到什么事儿都会想,这事儿是否可行呢?这点在她找挑选丈夫的时候充分的表现了出来。那时,她觉得齐龙长得不错,挺聪明,但是缺乏一种冲劲儿,心里想着,这种男人是不会主动寻找机会做什么的,一定要有机会降临才能发达,那机会这玩意儿太玄了,谁也说不准儿它啥时来呢。所以,虽然对齐龙有一定的好感,但并没有成为她的选择目标。
最终,在众多的追求者中,她挑选了后来的丈夫,原因很简单,这男人已经拿到了德国某大学的丰厚奖学金,并且研究的课题是非常实用的治理城市污染方面的内容,当时的蒋萍打上了小算盘,先到德国去过几年,感受一下欧洲的浪漫气息,然后等丈夫学成了,那治理城市污染的专家对中国一定是热门人才,到时候,回中国还成了专家级人物的太太。想来想去,嫁个这个男人是很可行的,所以义无反顾的嫁给了这个男人。
可能是打算盘的时候太年轻吧,这算盘只打进了个人前途,未来生活着落,却没把两个人生活在一起面对实质柴米油盐的感觉打进去。这男人的想法也挺逗,想着,老婆已经娶到了,还是一个不错的美女,所以,家有了,心安了。于是一到德国,就发了狠的念书,做研究,半年后蒋萍去到德国时,问他哪儿哪儿他都不知道。每天只知道研究看书,写论文,认识的人也只有自己的导师和图书管理员。和蒋萍之间的关系,就停留在吃蒋萍做的饭,和蒋萍做爱,其它的,没了。
对于做爱,蒋萍说白了就不喜欢丈夫的一二三完事儿的概念,虽然自己没和别人干过这事儿,可是,从电影里看的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儿呢。所以,常常一个人向往着,也看点儿什么成人片体会一下。但蒋萍不是那种会随便找人实践的女人,在她眼里,安全第一,名誉第一。在德国的这些男性朋友,不知根儿,不知底儿的,这事儿绝对干不得,搞不好,传到丈夫耳里,那就不值了。毕竟蒋萍知道自己看重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即便是这样,蒋萍也不会和老公离婚的,因为,还有美好的将来呢。蒋萍到德国学了一年德语后,天资聪颖的她很快就能用德语简单日常交流,然后在一家中国人开的贸易公司找到了一份工资收入中等的工作,她挺满意的,想着女人也不能太累了,容易老啊。
因为英语很好,那年老板因业务问题到北美时,带上了蒋萍,蒋萍高兴的给所有有email地址的老同学老朋友都发了邮件告知自己要到北美出差的事儿,纯属为了虚荣一下,让人看看她又有个好老公,自己又有本事。结果,这Email也发到了齐龙那里,齐龙一看蒋萍要出差的城市就是自己的居住的地方,就给她回了邮件说,来后找我吧。还热情洋溢的留下手机和家中电话。蒋萍到后,用手机联系了齐龙。齐龙听到蒋萍声音的那一刹那,顿时想到了当年一看到蒋萍就脸红心跳的,不由得推说很忙,没空见面。但拒绝之后,觉得很不安,心里反倒每天都想着蒋萍这个人儿了。蒋萍在沉默了两天后,给齐龙发了个邮件,说,这分明就是推托的理由,骗小孩子才信。齐龙在愧疚的情绪下,立刻约了见面时间。
如果那时蒋萍的生活一切正常,可能也不会有问题。如果齐龙那时的性生活正常,那也可能不会有问题。可偏偏,两人都有问题。蒋萍一见到齐龙,立刻习惯性的问齐龙怎么出国的,在干什么,摸清状况后,又看到齐龙又帅又有型,事业成功,谈吐举止有模有样的。蒋萍眼中那擅长的含情脉脉就开始了,在她看来,男人就是喜欢女人含情脉脉的充满韵味的又有些崇拜的安静的听自己说点儿什么。
几杯小酒下肚后,蒋萍对眼前的齐龙有些幻想了,这个幻想,是肉体多余精神的。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是一个很好的“性交往”对象,第一,他的生活单纯,所以,安全没问题。第二,北美离欧洲天远地远的,怎么也传不到丈夫耳里。第三点,很重要,蒋萍看的出齐龙家庭生活属于比较和谐的,将来一定不会因为有了一夜情对着自己死缠烂打的。当然了,还有一个蒋萍可能并看重的原因,但也挺重要的原因就是,对齐龙,她很有好感。
从来就善于分析的蒋萍,在发现此事可行后,决定出手了。晚饭后,她要求齐龙送她回酒店,然后若无其事的邀请齐龙进房间坐坐。齐龙则是挺典型的一个乖男人偶尔犯错的状态。心里直打鼓,但脚下跟着走。女人不主动,他是绝对不会主动的,但是女人一旦主动了,从没闻过腥味儿的他也扛不住。只不过没想到,房门一关上,这蒋萍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一秒钟之前还有如一淑女矜持,一秒钟之后,就一下子扑到自己身上了。
齐龙有过挣扎,有过拒绝,但最终被蒋萍的一句话说动了:“齐龙,我不会打搅你的生活,只想和你一起体验一下性爱,满足我,从此后,天各一方,再也不会有联系。”
在一种“仅此一次,不会被发现”的保证下,加上原本和何晓之间的性爱欠缺。齐龙内心对性爱的渴望被彻底燃烧了起来。
那一夜过后,蒋萍的确是再也没有联系过齐龙了,虽然心底想起那夜,能涌起阵阵柔情,但都放在心底,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可齐龙却远不如蒋萍那样冷静的面对那一夜情,主要的原因在于,齐龙一看到何晓,就悔青悔断了了所有的肠子。
时间就这样的将一切都拉到了眼前。此时此刻的蒋萍,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在想什么呢?对于她来说,和齐龙的一夜情怀上的这个孩子仿佛是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尤其是正在欣喜的体会着做母亲的快乐时,被丈夫放到眼前的一张验血报告狠狠打击了一把。
从未动过齐龙念头的她,在痛苦后,在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挽留的失去了丈夫时,习惯性的可行性思维方式又让她不得不向齐龙迈出了步伐。
蒋萍自认为是一个比较理性的女人,可看着自己的孩子,她的眼泪依然忍不住的往下流,她摸着儿子的小手,说:“儿子,妈妈在帮你争取一个爸爸,妈妈不能让你没有爸爸呀。为了你,妈妈什么都能忍。”
正在蒋萍流泪时,齐龙母亲走进了房间,看到蒋萍落泪,轻轻叹了口气说:“蒋萍啊,别伤心了,现在,谁都难呢,我媳妇儿也伤心,这不她肚子里也有一个呢。”
“我知道,可是,阿姨,我希望齐龙能认这个孩子。这个真的是他的骨肉啊。”蒋萍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很坚定。
“你,只希望齐龙认这个孩子就可以了吗?”老太太的问题令蒋萍心里打了个寒颤。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老太太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转身轻轻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