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一个人来到“又一轩”。　　“一位。”说出来都有点不好意思。一月一号，一个人。别人都是拖家带口的。　　一个皮蛋瘦肉粥，一个干炒牛河，堂食，再来个京都排骨外卖，明天的午饭。　　正品粥呢，进来个时髦女郎。浑身穿得毛茸茸的，大概是什么高档东西，反正我不懂。手上拎一小包，真漂亮，也是毛茸茸的，乍一看以为是只小狗呢。　　也是一个人。好象和店里很熟络。叫着外卖。我低头吃着，听着她又想坐下吃了。　　余光里看见她回头看着我的桌子。说也想喝粥，和我的一样的。　　本来是在另一个桌子，不知道怎么商量的又走到我左边的桌子，问我介意不介意坐那张。不介意。两个桌子只有不到一公分的空隙。我有点不自在起来。　　我还在喝粥，她在脱外套。里面是白毛衣。光是余光就能测出至少是个Ｅ。　　　　又叫了一个菜，大声说“和他的一样”。　　坐下来，对我笑着说，“一个人吃，觉得有点怪怪的。”我只好说，“是啊，我刚才都想只叫外卖的。”　　我捕捉到了一个信息。不会是个鸡吧？这个时候，穿成这样，还这么自来熟。　　　　问我在附近工作吗，在附近住吗，干什么的。我问她是大陆来的吗，做什么的。　　是西安的，又指着waitress说“做服务行业”。　　粥还有大半碗，我都不想喝了。牛河又太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完。　　原来是给她儿子买外卖。我心稍安。就着粥，菜也不那么咸了。　　好在她挺开朗，不用我问，就自顾自说开去。说她去欧洲的事情。　　若有若无，她总是说自己一个人什么的。我就说“你不是结婚了吗？”她说“我没有结婚”。　　菜又咸了。　　她转过头来，突然问我结婚没有。我看她长得真象十年前认识的一个女孩儿。五官端正，不过除了这个以外也说不出什么特点来。　　我赶紧说，结了，有两个孩子。本来想说五个的，又怕她不信。　　她象没听见，说“你看起来真不象。”　　人家都这么说，我是面嫩。　　自报户口，原来她只比我大一点。　　我说，还是你行。我要是毕业就生小孩，现在也能工作了。她说“你不是有两个吗？”我只好不置可否。　　我吃完了，她也想走。我拿出信用卡，不收。　　她做吃惊状，怎么会不收卡呢？没带现金啊。又是问哪里有ＡＴＭ什么的。　　我听不下去，说“我来付吧，回头你遇到我再给我就行”。　　　“不用不用。你就不怕我不给你钱。再说要是遇不上呢？”　　“都是中国人。再说也没几个钱。”　　“你真好，不过我还是自己去取钱。”０１－０３－２００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