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儒主义——和鹤兄的大作《道德厌食症》


何为犬儒主义？

罗素在论及犬儒主义思潮形成的社会背景时：“普世的混乱必然要引起道德的败坏更甚于知识的衰退。延绵了许多世纪的动荡不宁，尽管能够容许极少数的人有着极高度的圣洁，但它确乎是敌视体面的公民们的平凡的日常德行的。当你的一切储蓄明天就会一干二净的时候，勤勉就似乎是无用的了；当你对别人诚实而别人却必然要欺骗你的时候，诚实就似乎是无益的；当没有一种原则是重要的或者能有稳固的胜利机会时，就不需要坚持一种原则了；当唯唯诺诺混日子才可以苟全性命与财产的时候，就没有要拥护真理的理由了。一个人的德行若是除了纯粹的现实计较而外便没有别的根源；那么如果他有勇气的话，他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就会变成一个冒险家，如果他没有勇气的话，他就会只求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怯懦的混世虫。”

罗素在这里没用哲学家的思辩，也没用科学家的严谨分析，仅用行云流水般的漫谈的语言，反倒道出了几分真实。他的“除了纯粹的现实计较而外便没有别的根源”，是指宗教影响比较弱。

黄利宇教授说中国明朝是“cynical”，并说没有词可翻译。他的判断是很准确的。读一下《金瓶梅.》就知道了。今天的中国是标准的cynical 的时代。看看网上对屈原投江的嘲弄，对司马迁的挖苦，对岳飞、史可发不屑一顾，对善良人的讥笑，就知道什么是犬儒主义了。

当年老百姓无可奈何的自嘲几句：“别理我，烦着那。”都被不允许。当某些人将老百姓的房子拆掉，几乎不给你钱的时候；当他们将水污染成不能喝的时候；他们“赚”了钱，反过来到电视台蔑视和咒骂穷人的时候，当一个谎话连篇的人被捧成上宾的时候，当主持正义的教授被开除的时候，老百姓不变成cynical才怪呢。

犬儒主义多数实际是善良的百姓对善良被践踏、被污辱，而他们又无能为力去改变时的一种情感发泄。犬儒的表象的背后其实表现的恰是他的反面：内心良知的痛苦。竹林七贤中的多数人的表现就是这样。

社会上的好人和坏人大致是不变的。但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下，他们的表现各不同。好人的“犬儒”是一种善良被扭曲后的变形，而坏人的“犬儒”则是他们的真实世界的显现。

如何改变？上帝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