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希望心靈能夠距離塵囂再遠一點。以為在陌生的語言中,就可以找到這個田園。許多時候是這樣的。蔚藍而遼遠的天空下,你感覺了無牽掛。
近來心緒卻漸浮燥。身不由已地陷入一種瑣碎當中。
那一晚,她因幫助我們找房子而來到我們家中。公事談完了,就不覺聊得遠了。不知不覺就過了午夜。
她英文名叫艾瑪,是臺灣政治大學外交系畢業。又在比茲堡大學留學、克萊蒙學院深造,陰差陽錯地,沒有獲得一個穩定的工作。雖然說房地產經紀人,對拿到商學碩士的她是一件小事,可是依舊能夠感覺到她心中的不輕松。這種不輕鬆,是來自她周圍的人群。
艾瑪說,她不能夠認同一些人的做事的方式。常被同儕嘲笑。無需多說,我就知道她是我的同類。我們都是自己做自己的看門狗,把良心與自尊囚在深閏中。
她說,來到美國,切掉了與自己過去有關連的人與事,所以不會再有攀比與功利的心了。她似乎比較安心地生活在一個異國的角落中。
可是我卻為她感到寂寞:在淩晨1點鐘的晚上,家中沒有人等她。
我還為她感到寂寞:她獨力撫養女兒。這女兒已大學讀解剖生物學,說是要為死人伸張正義。她們母女是從何時開始獨居?一個小女孩子緣何會有這種可怕的決心?
我為她感到寂寞:她在做一些細小普通的事務時,你依舊能夠看到她的邏輯與學問。那是只有經過高等學府的訓練才能夠累積到的東西。
我為她感到寂寞:因為她不說她寂寞。
看著她離開,消失在夜中。我想起大學好友的一句話。她說:“我們都不是那一群人當中的。我們不會,也不願意去學。我們是喜歡背起包來就走的那種人。”
後來,我最好的那個朋友,她離開了安全部,做了大學老師。而我,也離開了外交部,做了記者。而這個記者,竟然能夠讓我變得如此瑣碎。要不是這一晚,寂寞的艾瑪闖進來,我差一點,就迷失在這種生活當中。
艾瑪離去,濃重的寂寞與夜色一起包圍過來。而這寂寞是我們的朋友,它提醒我抖落身上的塵埃,安靜下來。
是啊,等著吧,姑娘,一定會有一只運載風的紅帆船,在黎明中,伴著夢與詩,駛來。
好文笔,不愧为记者。
對不起,請站開點,你擋住了我的陽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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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换个地方,对不同的人们,再次"行使"攀比與功利的心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