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政权的乡村警察-农村建设干部

1968 年戊申年春节越共在南部发动总进攻后，虽然越共游击队死伤惨重，但南越兵和美军都损兵折将。美军认为越共的个人武器装备比他们更为优胜。越共有苏制的直射B40直射火箭炮，专克制坦克车和行军车輌等等，比起他们的M79榴弹枪不能直射优胜很多。枪支配备越共用的是AK47, 射程和威力都比美南越方配备的Carbine M2好。所以美国就要全部更换一种新型枪枝叫M16的，给他们自己和南越正规兵种。旧的Carbine M2 就转交给农村干部。

1968年土生华人身份的我为了不想被西贡的南越政权征兵而一家搬到越南中部的芽庄市，在第二军区美军鳯凰战役情报处工作，职务是翻译员兼负责管理供应农村干部所有军事物资的仓库。

大约每月两次都要我驾一辆五砘的货车和几个美军、侬族雇佣兵（守衞）等，一齐去每个战略邑村落发薪水和交付他们的作战必需品。其中有上述的加宾枪和M79榴弹枪等等。记得庆和（Khanh Hoa)省一共有廿一个团，每次出差都要一个星期时间。

说到侬族守卫兵他们都是以前1954年后从北越芒街南撤的‘’黄亚生军团‘’的华人。他们都是以前法属时期住在‘’芒街‘’自治区的华人。他们说的粤语和广州地方不一样，说的是一种广西‘’白话‘’。只是口音不同，居住在堤岸的华人大家沟通没有问题。我还记得我们说是‘’只鸡个人‘’。芒街华人说是‘’个鸡只人‘’。据说他们都是职业军人。

南越吴廷炎政府执政初期就靠‘’黄亚生军团‘’把称霸西堤的‘’七远Bay Vien’’军阀打到落花流水。但是最后黄亚生被吴廷炎解除军权，授了个上议员的衔头。军人们也都跟着解散，变成南越少数民族之一。他们的适龄青年，如果是芒街出生的都可以申请缓役，不需入伍当兵。

在第二军区的美军情报和美军机构，都聘请他们做守衞之职。配备火力强大的散弹枪（shot gun）。我们出差时就有几个‘’侬兵‘’跟着。我记得其中有一个年纪大姓刘的神枪手，有次表演射鸟给我们示范，真是弾无虚发，之后大家都有烤雀食。

老刘时常说给我听以前他在芒街替法国人作战时的‘’威水‘’事件。还说他们杀死敌人后，一定要?开尸体，取去他们的胰脏，回家生食喝酒。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怕死者的鬼魂来索命！真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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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某月某日，密集的枪声把我从梦中惊醒。立刻跳下吊床，第一个动作便是拿起放在墙角的卡宾M2自动步枪。手在发抖，把掣拨到全自动的位置。从窗口外望，到处一片漆黑。又一轮枪声，只见有发光的子弹，是从不很远的地方射出来的。之后又有零零星星的枪声，渐渐地枪声越去越远…一会儿听到直升机飞近的声音。望去近山的地方，从直升机投下的照明弹把树林照得一片通红。密束的光弹从空中射向树林里。直升机上 minigun发出像牛群怒哮的声音。那minigun(机关枪)一分钟可发射数千发子弹, 每十发便有一光弹，所以见到光束像闪电般向着目标击去。

在黑暗里我看着手腕的夜光镖, 是凌晨四奌多钟。雨还不停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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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我五个月内的第十次出差。每次驾着那满载军火和其它装备的卡车, 从曲折又简陋的碎石泥路进入乡村。几辆军用吉甫远远地尾随在后。我都一直提心吊胆地恐怕中地雷或被越共游击队伏击。卡车上载的一半是M26手榴弹和m79发射榴弹, 其它都是农村干部的全套装备箱(kits)。每套装备有十二件黑色的制服，十二把马刀，两枝手枪，一部相机和其它半军用装备等等…。我常想着:假如这卡车中了地雷，我, Sergeant John和卡车后面的两个侬族兄弟, 粉身碎骨的情景…

这是头一次Sarge John坐我这先头部队的卡车。上几次都是Sarge Willy和我同车地。John比Willy和善的多。和我有说有笑, 不像Willy时常扳起了脸, 整天紧张地双手握着他的M16，眼睛不停地左右向外望，好像敌人就快出现似的。

Sarge John比 Willy 高一级, 是E-6, Sarge Willy 是E-5。但因为John上星期得罪了Jeff(CIA,RDC 第2军区情报顾问)- 他的头顶上司, 所以这次就被派到这先头部队的卡车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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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轮扫射后，直升机的声音渐渐远去。只听到远处还有零零星星的枪声，还有狗只不停的吠声。不久便全静寂下来。

天色已开始发白。我走出屋子，想去问问同队的，中途碰到一个农村干部。他告诉我一股VC游击队，可能昨天见到我们的车队，想晚上趁下雨来个袭击，但被他们发现, 立刻叫直升机来追击他们。VC可能损失甚重…

车队离开村在接近公路时，见到几辆坦克车从水稻田缓缓开出来。放眼一看，只见每辆后面都有索子绑着几具尸体, 像拖着钓到的鱼, 一直拖到公路旁。正规军队正在清理战场。越共尸体陈列在公路旁, 用草席盖着。一个个露出流干血液苍白的双脚。
我知道尸体就是这样地放着直到天黑，村里的亲人便会偷偷地领尸回家埋葬。没人领的才被载去乱葬冈埋葬。

我心里想:美国人再打二十年也不会赢得这场战争的。但我不敢告诉现正板着脸默不作声的 Sargeant John.

图:农村建设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