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者传奇【13】

润涛阎

常赶集总会碰上亲家。胡大麻子在集市上终于搜寻到了这个战友。倒是那位战友看到他时吃惊不已。听说过他在枪毙的名单上，后来活下来了。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反正在等着下一拨。作为朋友，为他的大难不死而高兴了一番。胡大麻子便决定请客吃饭，他也就答应了。在集市边上看到了毒耗子的砒霜，胡大麻子说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卖洋火的，你看那边我看这边。便趁机买了砒霜。

到了一个简陋的小饭馆，就是卖大饼炒茄子的一间农家餐馆。胡大麻子偷偷给战友下了毒后，边吃边聊了一会家常，二人分手了。

两天后得知战友的死讯，胡大麻子因没有证人活在世上，便放心了。虽然说胡大麻子当过汉奸，但没杀过本村人。他牢记古训：兔子不吃窝边草。再加上村里也没什么人敢跟他结梁子。除非你杀了他儿子斩草除根，否则，那杀父之仇可不是闹着玩的。

文革时造反派和工作队反复调查胡大麻子的历史，由于找不到证人，没法给他定罪。但他当过白脖子是真的，他不敢否认。但他死不承认杀过八路军，不论怎么折磨他他都不招供。工作队曾经把他四肢反吊到屋梁上，背上再压石头，他痛死过去，苏醒过来仍然不承认杀死过八路军。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有种。”

八十年代当年去台湾的老兵不少回大陆探亲，其中有一人就是胡大麻子的证人。他起先当八路军后来投降了国军。他回老家探亲得知胡大麻子还活着，便到县公安局讲出了那段历史。县公安局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可那时已经是拨乱反正的时候，对历史反革命份子不再追究了。胡大麻子听后嘿嘿一笑，说他虽然杀过八路军有罪，但也为共产党杀过汉奸，算是有功。这样功罪相抵，就扯平了。当问及他杀了哪个汉奸，他如实说出给战友下了毒的故事。

胡大麻子如同焦永德，本来死到临头却逃生了。这其实不新鲜，鱼过千层网，网网都有鱼。然而本来可以逃生的，却偏偏不走，最后被毙了，那就让人唏嘘不已了。俺要说的不是什么别人，就是喝了满肚子墨水（甚至洋墨水）的两位县太爷：清朝进士、大城县的徐国祯和燕京大学的尖子被哈佛大学录取后来当上永清县伪县长的孙继之。

欲知他们的故事，请看下文《死里逃生者传奇【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