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套句时下的俗话就是:"我靠!不是吧?!!!".
回过神儿来,我抱着侥幸心态小心翼翼地回答:"春儿?她很好啊,很能干!"
"那你们...?"
得!这下给我夯实了!
我的大脑比80386还快的运转着,我必须搜索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已经有对象了 - 这是最充分的,但也是最不可取的,我不能想象这句话说出后该是什么场景.
性格或是随便什么不合适 - 事实上,除了身高相差近30公分外,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哪里不合适.因为我根本不了解她.
还是年轻反应快,我总算想到了年龄.我尽量以遗憾的口气说出来:"她还太小吧?..."
"她18了,今年大学没考上,正在家里复习,明年再考.你不急着结婚吧?"
"那倒不急..."
"那就好."
郝师傅烟也不抽了,拉着我进屋.我糊里糊涂地跟着,嘴巴还半张着.我怕我一闭嘴把舌头咬下来.刚才的对话一遍一遍地在我脑子里过:"春儿好,能干...她小...但我不急...".TNND,智商零以上的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屋里的其他人从郝师傅的脸上找到了高兴的理由.话明显的多,笑声也明显的大.可对我而言那都成了交流声.我站起来告辞,一家人同声挽留却又嘎然而止.因为春儿已经站在我旁边准备送我.
从郝家的小院到大路有50米,没有路灯.天上也许有星星或月亮,但我不知道.因为我只顾低头推着自行车.春儿也低着头跟着,快到大路的时候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黑暗中,我只看到两团跳跃的火苗.
平静地过了两天,郝师傅又来了.这次是给我送东西,一个手工做的自行车坐垫.周边有穗,很漂亮,上面绣个大公鸡 - 春儿的属相.我女朋友的办公室就在斜对门,这是要我的盒钱呐!
打发走郝师傅,我径直走进副主任的办公室.副主任是个女的,比我大个十来岁,工农兵大学生,人不错,就是不懂业务,只能管点杂事儿.我把自行车垫往她桌上一撂,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副主任大姐象听故事似的,脸上一直笑眯眯的.我可没心思跟她说笑:"我这可是因公出的幺蛾子,这事你得帮我!" 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直到我走出门她都没消停.
又过了几天,副主任叫我过去,一脸阶级斗争:"你这事有点麻烦,那边已经到处说给女儿找了个大学生对象了." 我眼睛立马就直了,半天没说出话.
终于,她绷不住笑出来:"已经摆平了,你以后千万别跟老实人开玩笑了!"
直到出国,我再也没去过郝师傅的单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