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多山人

本人倾心历史话题,宗教知识。在此表达对同胞的友情,对民族的认同,对孔教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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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小说:民族魂 连载(二十六)忽必烈执着为帝国 文天祥劝谕为苍生

(2010-11-20 15:04:34) 下一个

(二十六)忽必烈执着为帝国  文天祥劝谕为苍生

——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

                           ——引自孟子滕文公章句上第四章

 

文天祥开堂讲经震动蒙古朝廷,伯颜之流即上奏,主张捕杀文天祥。忽必烈的亲信古里直拐将军早已战死疆场,现在知道忽必烈和文天祥关系的只有郝经。郝经在御前会议里反复强调人才难得,况且京城里各门各派宗教都有庙堂,各念各的经,朝廷有疑,可以派人去探听,京城里安定第一等等。忽必烈可汗当然准奏,把伯颜将军的意见压了下去。

一天,         忽必烈可汗和郝经将军易容化装成商人,也混在孔子庙堂的广场里恭听博士讲经。文天祥布道,果然没有什么‘灭元扶宋’的号召,却鼓励南人崇拜孔子,这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

在回宫的路上,忽必烈对郝经道:“现在最要紧是助朕打理朝政,征服世界已是昨天的事了,时下惟有祥弟能和朕携手共治,,那朕才算拥有天下,蒙古国从刀耕火种到征服南朝一共百余年的历史,和南朝几千年的文化相比,蒙古国太年青了,但如果天祥坚拒……”说着忽必烈望着天边的白云轻叹一声,“就怕来得快去得快……”

“郝经,不回宫了,去竹轩1

天祥从孔子庙堂回到竹轩,还没有喝一杯茶的功夫,贤父来报,薛哥和郝经又来‘探班’了——自从上次忽必烈金殿宣旨,能招降文天祥者官升三级,赏银百万两,竹轩忽然变得热闹起来,莫明其妙的‘慕名者’络续不断登门拜访,求字索画,最终的内容不外劝降二字,搞得文天祥不胜其烦。今日兄弟见面,一番寒喧后,忽必烈转入正题;“祥弟,听说你开堂讲经,信徒如云,听者个个动容,弟的道法分离之说,正是闻所未闻!当年在白鹿洞书院求学时欧阳主持反复叮嘱我们要熟读论语,,南朝第一名相赵普用半部论语帮宋高宗治天下,现在轮到我们来操纵天下了,我可以说服忽必烈可汗把孔学尊为‘道’,然后有你祥弟来订法,把大元皇朝整治得百族共和,丰衣足食。”说到这里,薛哥的眼神又显得象野马一样狡猾起来。

听了薛哥这番豪言壮语,文天祥心里只觉得可笑又可怜,薛哥如此执着‘蒙古帝国’,应该让他清醒清醒。于是文天祥走到棋桌前,指着上次封局的残棋道:“你执的黑子,好象你们蒙古国,四面布子,声势浩大,可惜只知“征吃,”此局不出十步,黑子就无法动弹了。薛哥可明白,最伟大的帝国也必须从一砖一瓦建设起来,更何况企图在孔子的大道中浸淫千年的神州大地上巩固政权?多年的征战证明了蒙古骑兵英勇善战,然后建设国家必须化剑为犁,需要大批德才兼备的官吏及大批从事生产的百姓。现在你们征服世界的雄心还没有平息下来,你们的文官都是些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人,这批为臣不忠之徒,能保证你们帝国的千秋基业吗?这些从西夏,西辽,金,宋收罗来的文臣武将充其量只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而已,可以预见到蒙古恶性膨胀的结果是无休无至的叛乱!”忽必烈听了心头一惊!暗想祥弟料事如神,我案牍上每天的军报都是……

天祥饮 了一口茶继续道:“站在箭楼上,抬眼望去,杂乱无章的汗八里乌烟瘴气,蒙古亲王的穷奢极侈,各方降臣的醉生梦死,西藏喇嘛的横行无忌,三教九流的荒唐行径,天子脚下都这样腐败不堪,更遑论中原天下的‘赤忱归顺’-——投降的大臣只为自己的高官厚禄和苟延残喘,只要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反戈一击,所以汗八里的朝廷根本是建立在浮沙油桶上!当年大唐太宗先皇任贤纳谏,安内攘外,贞观四年(公元603年)击败东突厥,被回纥,铁勒等族尊为‘天可汗’,开创了数十年的贞观之治。如此盛唐都没有驻兵在外,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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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异邦,更在贞观十五年把文成公主下嫁吐蕃王松赞干布,用皇室婚姻来兴邦睦邻。要知派兵的最终目的在于治,而非占也!倘若到处派兵去占领,请问那年那月才有宁日?

诗云:有觉德行,四国顺之。而你们蒙古人的金戈铁骑只能掠夺天下,根本无法收服天下的。历史上的汉高祖,唐太宗和宋太祖之所以能使天下‘定于一’*,皆以不嗜杀人致之,其余杀人越多,而天下越乱,秦,晋,及隋有能力统一天下,却因好杀不已,故或合而复分,或逐以亡国,非偶然而已!所以,薛哥,当年我奉劝伯颜将军退兵的道理就在于此!以蒙古国的人力,财力,军力是不可能维持淮河以北的地区,更遑论全天下,伯颜将军只看到眼前的军事胜利,却看不到三十年,五十年以后的事!”

说到这里,文天祥忽然少有的激动起来:“你们的蒙古帝国建立在连野蛮人都想象不出的残酷之上,建立在罪恶和疯狂的杀戮之上,因而是不能持久的。现在汗八里是世界的中心却也是地狱之门——你们残杀的千千万万的腐尸正散发出恶臭从地下升起,飘荡在街道上,田野里,那恶臭预示着死神的来临!蒙古国的征服者,站在胜利的战车上,身后牵着一大群杂七杂八的小民族,正奔向万丈深渊的危崖!蒙古国最终将如旋风,雷雨,火焰或是瘟疫一般过去,这也是异族侵略者的必然结果!”

忽必烈听着文天祥的这番剖析,震惊不已,然后流着成吉思可汗血液的忽必烈对建立蒙古帝国的执着也是任何人无法说动的。沉默片刻后道:“天祥弟,我已经向你表明过当年出兵南下的心迹,实在是君子不得已而为之,蒙古入主中原确是自不量力,如今大错已经铸成,你既有挽大宋狂澜于既倒的‘尽力而为’的勇气,现在为什么不能再一次出山而使不可能为可能呢?”天祥轻叹了一口气,走了几步伫立窗下,看着茶几上的残局,引了句孟子的话:“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不过,祥弟,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让我们一起携手努力把你看到的危险用孔子之道一一化解,使这多民族的大元皇朝天下太平,灾害不生,祸乱不作。”言罢,忽必烈忽然双膝跪下,声嘶力竭地请求:“为天下苍生,祥弟,你忍辱负重,担当起治理天下的大任吧!”言毕,二滴热泪夺眶而出,天祥缓缓转身,一面扶起薛哥,一面道:“还记得当年集贤亭初见你薛哥时的情景吗?”

薛哥道:“当然记得!‘累金之身,坐不垂堂。’你的一言一行都深深地印在我心中,我的天下就是你的天下,”薛哥忽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偏偏文天祥好象根本没有注意这句话,接口道:“君受辱,臣当死,文天祥已死。牛石慧因孔教而生,谢谢你二年来对我的照顾,给了我大好机会为复兴孔教尽一份力,有一天大汉民族在孔教的感化下兴旺发达,他们都会记得你的宽容。至于要我协助治理蒙古国,”文天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幽幽地说:“只能顺其自然了。薛哥,你还是助我求仁得仁吧。”忽必烈依然锲而不舍地追问:“祥弟,倒底要在什么态势下,你能出山呢?”文天祥斩钉截铁地说:“除非蒙古兵退回漠北,永不南下!我可以随你巡北,终身犬马以报!”听此答复,薛哥默然无声——这是文天祥和薛禅的最后一次会聚。望着悻悻然离开的薛哥的背影,天祥不禁抵吟:“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和日忘之”,于公不可容,于私不可忘!

在回宫的路上,忽必烈一言不发,反复回味着天祥的诤言,那经常散发出野马般狡猾的眼神的眼睛暗淡起来,——在文天祥的评论中,他听不到希望,看不清将来,文天祥的大义禀然,使忽必烈深窥中华文化的根深蒂固,文天祥把君臣之分看得如此不可逾越!退回漠北,我虽身为可汗,也是办不到的事!转而又觉得文天祥简直是走火入魔!天天讲道,只要孔教,不要天下;将来孔教徒谢我有什么用?我要孔教徒现在为我所用!忽然一个念头若闪电般闪入脑中——传国师八思巴!

深夜皇宫里,月色浓浓,奉旨入宫的八思巴秉着忽必烈可汗的旨意献计谋策:“……在捕捉了纵火犯后和孔教徒挂上钩,引文天祥出山来保护孔教徒……万一有意外再采用非常手段……”为了诱逼文天祥出山,一场旷世未闻的阴谋在汗八里悄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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