浥 清 晨

自勉: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苏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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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列车 三 偶然兮必然兮

(2006-08-08 00:39:27) 下一个



           偶 然 兮 必 然 兮                      作者  覃
        

站在女生宿舍楼的顶层,迎着日落东山的夕阳的余晖,眼前的光线像金丝般明亮而不刺眼,远方的山开始朦胧模糊,这时是最有中国画意境的,女生们渐弱渐强的嬉笑声为这一片景致增加了韵律灵气。范梓嫣最爱这时的校园和洒满校园的绸缎般的柔和光线。每年的暑假结束后回到校园的最大愿望,就是能静静地站在这里,看风景,看风景中的人。
  
  
今年的暑假好像特别的长,从六月份开始就没有正经上过课。之后的动荡“学潮”“暴乱”让范梓嫣越来越糊涂。
  
  
学校没有明文支持也没有禁止,随着大批学生串连的潮流,也就心安理得地坐着免费火车溜回了家中。倒是父母忧心忡忡,告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原本就对政治懵懂的范梓嫣,只好看着电视里“暴乱”后开始的,每天整点即播雷打不动的,而且内容车轱辘转的新闻报道,百无聊赖地过着炎热的日子。
  
  
八月下旬,一纸电报飞来,学校让离校的学生务必在九月十号前归校。圣旨啊!父母的催促也让人觉得有些无可奈何的焦虑。
    北京究竟发生了什么?争得父母的同意,回校时绕道北京,在亲戚家逗留了两日。
  
  
范梓嫣这次是规规矩矩地买了火车票,上了车,回到了学校。
  
  
旅途上没再看到乘务员对学生的特别热情,检票员的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犀利,回家时的热血澎湃都冷却到寂静。人们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一段记忆,一切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正常。就连在北京的两日,也让范梓嫣非常失望。亲戚们不愿意回答你的好奇,也都什么也不知道。
  
  
范梓嫣特意坐公交车去了天安门广场。来来往往行走的人平常而平常,表情上没有任何内容;认真观察过的广场石板上也没有像似血迹一样的东西,除了一些被硬物压碾过的一道道的白色痕迹以外。这里发生了什么呢?俯身伸手摸过的白色压痕默默无语。
  
  
怀着一路的惆怅,范梓嫣终于回到了九月的校园。


  “现在几点了?”正坐在学校礼堂等待电影周开幕的范梓嫣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低头看表。
  
  “啊
635。”回头正想看看问话的人,却只见到匆匆离去的背影和一声轻轻道来的“谢谢。”           

  只是从背影,范梓嫣也猜到了他是音乐系的那个人。
  
  
在学院各系篮球大赛的时候,看到过他。球场上他的身手颇是矫捷机敏,打出过好几个精彩球,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估计也就有一米七五左右,倒是挺能冲锋陷阵的。
  
  
只是刚刚的询问,多少有些唐突,令人感觉怪兮兮的。学艺术的嘛!总有些与众不同。这也是范梓嫣曾经过目不忘记住这个人的原因。范梓嫣对艺术有种与生俱来的莫名崇拜,甚至觉得它充满了神秘色彩。因而凡是跟艺术沾边儿的事,都会学些皮毛附庸风雅。


  开幕式的
影是《青春之歌》。这是部沫根据自己的同名小编的中国开国七年的革命的代表作。看来是开学来新增加的课程《中国革命史》的配套学习片。

  电
影开始了。礼堂里一直四处发出一些嗡嗡的说话声,显得不很严肃。开篇的镜头和扩音器里的吱吱噪音,也开始让人觉出不耐烦来。突然,影片中出现的林道静形象,夜幕下湖畔旁,身着淡青色女学生裙的窈窕淑女,瞬间变成了压缩的“水桶姑娘“。原来普通正方形的镜头一下子变成了长方形的宽银幕。可想而知,礼堂里那一片哗然,哄笑声中畅快地释放着刚才的无奈郁闷。

  
芳出演的林道静可是几代人心中不可磨的女革命者形象,放映技术怎能如此糟糕。礼堂内的灯刷地亮了一片,学生们扬着笑脸回首张望二楼的放映室的动静。范梓嫣也在回头的瞬间瞥见了刚从左侧偏门进来的人,红色的体恤衫上套了件土褐色的多兜马夹,正快步朝前排走去。是他,刚才问时间的那个人。真怪,倒是迟到了。错过了刚才的好戏。范梓嫣是不愿意和三三两两的人群一起往礼堂里走的。她更愿意自己有自己的步伐而走得更优雅从容些。

  他,就是董辰。


  范
梓嫣在南下列车上手里翻弄的毕业纪念册上,率直而钢劲地题着董辰的留言“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和董辰的最初相遇搭言是个偶然。后来的日子里,范梓嫣慢慢相信这偶然中其实坚定地跟随着必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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