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浪漫 2013-9-18
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左膝的伤好得很缓慢,多半也是因为年龄大了,身体本身的新陈代谢速度也慢了。
现在,不用拐杖,勉强能在家里和办公室里走动,长距离的移动,没有拐杖还是心里没底。
照这个康复速度下去,原定今年十月底回国的计划也泡汤了。我总不能住着拐杖上飞机吧?
这趟回国一取消,儿子原定再去趟温岭看去年陪他在那里生活学习的老师和同学们的旅行就跟着取消了;今年回不了家,老爸那里可以得到理解;老妈那里,免不了要挨一顿骂了—尽管老妈自己也摔倒了,现在还在医院。再就是大学班同学那里:班上的女同学们(十朵金花)约好了今年十月在南京聚会,老班长已经帮着张罗了不少了,时间也定在我原订回国的时间内,我这一告假,很扫大家的兴的。
前不久接到了雅雄的电话,她需要的H及S型号的机器不知为什么公司从销售程序里撤了出来,不再生产了。可她那里销售业绩直线上升,生产跟不上,需要增加生产能力,要找我们给她再做起码两台她专利下的H型号的机器。她找过我们销售部的头头彼得,可她在彼得那里碰了个软钉子,就找我来求情。
我在公司里找这方面的同事了解了一下情况,结果大家都说不明白为什么送上门来的订单都不接。我也去问了彼得,彼得说这是公司领导核心作的决定,他也无能为力。我知道能作这决定的只会是弥勒博士。我问了弥勒,弥勒说是原设计的H及S型号机器使用的是较老的电控技术,那机器里原设计用的电器元件如今在市场上已经找不到了,机器的电控部分要重新设计,而我们的人力不够,能设计这两种机器电控的人已经被别的机器占用得满满的了。可我知道雅雄厂里的那几台我们早先给她生产的H及S型号机器前不久大修过,电控部分已经进行了升级。这电控设计并不是主要的拦路虎。我告诉了雅雄,让她直接给弥勒去邮件,说明上面的情况。我不知雅雄是否给弥勒去了邮件。
上周初雅雄来电话说她将于今天去EMO(两年一度的汉诺威机器展览会),并且她这个项目的财神爷市川先生也一同来,希望能在展览会上见到我,以及两位给她的这个型号的机器做设计的同事。我把这事儿跟彼得说了,因为展览会是他销售部的事儿。记得公司兴旺的时候,公司曾组织员工去参加这个EMO(自愿的,因为是要用员工自己的休息时间的,公司提供门票和交通工具—大巴)可彼得连商量都没有就给回绝了,说是展览会只是销售部门的事儿,他不好占用其他部门员工的时间。
我觉得这事儿做得有些过分了,再怎么说雅雄也是我们公司几十年的老客户了,她公司里的机器可以给我们公司做机器展览了。即便就是现在不给她做机器了,看在这几十年人情的份上,看在雅雄已经75岁高龄的份上,这点小小的愿望,只要他彼得说一句话就能办到的事儿,应该给雅雄一份面子的。
我想这次雅雄一定很失望,这些天来她都没再给我来邮件。我心里也很内疚,没能给她帮上忙。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怎样才能帮助雅雄。
我想过很多,甚至跟雅雄说过,如果弥勒执意不给雅雄做这机器的话,我来找人给她做!我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二、三十年前我就在中国做过生产技术引进的事儿。用别人现成的生产技术来生产高精度、高水平的机器,可以说是一条捷径,起码可以节约许多设计、试验的时间和精力,少走许多弯路,还能学到别人的生产管理的方式方法。
所以,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将这生产技术弄到手,并消化好,同时要找到能胜任生产这样机器的单位、企业,在中国找不到的话,也可以在日本找。
如果我公司(弥勒)决定不再生产这类机器了,能否让公司将生产技术出卖?公司目前的处境不是正需要钱吗?既然决定不再生产这种机器了,那么出卖这机器的生产技术又有何妨?
现在公司里减员减的人心慌慌,我们部里的人员少了近一半,可工作量是铁打不动地摆在那里,用户得不到及时的回复和信息,加倍催促,弄得我们焦头烂额的,不知从哪里下手抓起。蒂安娜手里的那些区域几乎是陷于瘫痪,头头找来应急的一位刚刚转正的学徒,根本就找不到北。一大堆已经生产采购完毕应该发运的订单一直在系统里挂着,没人下发运指令;接二连三的询价、新来的订单,没人接应,就更不用说做报价,以及让新的订单尽快发货。用户得不到回应,便到处发邮件,甚至打电话来询问。我做过蒂安娜的假日代理,一些用户便把他们的询价、订单发给我,可我也只能是敲边鼓似的帮一点儿忙。
看着这没头绪的混乱,我给头头去过邮件,让他尽快给个明确的指示,那位刚刚转正的学徒做不了的事儿,由谁来负责照看他做好。可头头至今没给个明确的说法,只是笼统地说:“这是你们的事儿,你们自己(指我们全体内勤人员)相互商量着办。”
上周一,头头召集大家开了个会,讲了公司目前的处境。讲到公司需要订单时,没等我开口问,马丁库茨就发言了:既然公司这样需要订单,为什么送上门来的好几台机器的订单都被拒绝?
头头当然知道马丁说的是哪些用户、那些机器了,就解释说:这类机器我们计算过,生产他们只能给公司增加赤字,因为生产这类机器我们是赔钱的。而且我们也不再为这类机器准备备品备件了。
头头说,从目前的市场状况来看,我们公司的机器销售是赔本儿的生意,因为竞争激烈,大家都降价买机器。都指望在售后服务上把销售机器的损失找回来。
这就奇怪了:按这个策略来看,那我们售后服务部应该加强才对,不应该这样大刀阔斧地对我们裁员啊!为什么公司头目作这样出尔反尔的决定?
会后,我问了马丁:H及S型号机器真的是那么赔钱吗?我怎么记得我们在雅雄的机器上有起码20%的利益可赚呢?
马丁忿忿地说:不知是谁找出了一个最让我们难堪的H机的用户,把我们花在这个用户身上的人力、物件统统加了起来,得出的结果就是我们亏损。公司的头目们便就此结束了这类机器的生产。
我知道这个最让我们难堪的用户是比利时的那家转子生产厂,我曾经带用户去参观过他们的生产机构,他们只给我们看有我们公司给他们供机器的那一段,别的都不给看。(可以理解他们认为用跟他们相同机器进行生产活动的厂子就是他们市场上的竞争对手。)
我不认为弥勒会官僚到这种地步,他好歹也是搞技术出身的。怎么想都觉得是老板本人不愿意多做了,想把生意一步一步地缩小,最后拱手让人,因为太大的公司很难脱手的。
实际上小贝克已经开始出卖他老爸的公司了:属于我公司的另一个生产单位:大型齿轮生产基地。这是前两年贝克家族又投入了两千六百万欧元的生产基地,具有世界上生产最大规格螺伞的能力。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卖掉了。
唉,这几天来被这些纷纷扰扰的事儿纠缠着,成天都是闷闷不乐的。
周末,汉豪打来电话,说是自武汉的老乡田田来这里参加EMO(两年一度的汉诺威机器展览会),问我要不要我们聚一聚。我便想起雅雄的那机器来,如果这老乡田田能做这机器的话,。。。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周日,在小燕子和阿昕的家聚会,田田就住在阿昕家,加上阿昕的小表弟两口子,一共八个人。
小燕子给大家准备了涮羊肉鸳鸯火锅,除了上好的羊肉之外,还有大虾、螃蟹,豆腐,冬瓜,绿豆粉条,海带,及新鲜蔬菜,十分丰盛。酒水也是应有尽有的。最让我难忘的是正宗的武汉热干面和酒酿丸子,简直是跟回了趟武汉一样!
田田是78级的,原专攻德语,大学毕业后,在政府机关干了很长的时间。后来为继承父业,下海了,接手管理父亲转交给他的一家生产机器上用的夹具、备件的中德合资厂子。
我给他讲了雅雄机器的事儿,介绍了雅雄发明的专利和这些年来跟我们公司的合作。田田很是脚踏实地,不好高骛远,他说雅雄这机器太精密,是高精尖的东西,而他的厂子还只是个生产机床用夹具、卡盘之类小东西的厂子,高攀不上这样的生意。
九月16号周一,是我和老公的结婚纪念日。上周就跟老公计划着去我们家附近那家名为“喜马拉雅”的中餐馆吃鱼。可周末出去了,没来得及给喜马拉雅的老板打电话要他帮我们准备三条鱼,我临时打电话给他,他说如果我们对鱼的种类要求不高的话,他可以为我们准备。于是,周一我一下班,一家三口就去了喜马拉雅。
两条鳟鱼,一条我叫不上名字的鱼,清蒸后浇上调味油什么的,味道很鲜。儿子还吃了许多餐馆里的自助餐的食物。儿子怎么这么能吃起来?
饭后和老公一起散步回家。这还是我左膝伤后第一次走这样长段路,尽管还是拄着拐杖,也多少能享受一下大自然的温馨。月亮还没正圆,挂在天边很明亮。
老公说真是时光如梭,一晃我们相识20 多年了,结婚19年了。儿子的个子都快赶上他老爸了。一生中,这20年是最青春美好的时间了,有过许多的甜蜜,也有过几次情感上的波折;现在爱情已经转为了亲情,激情少了,恩爱多了。。。
前几天在一家旅游社的广告上看到一幅照片:在水天相连的背景上蓝蓝的泳池似乎飘在天际,可又是近得踏步可入。我给老公看,说,咱们还能继续浪漫吗?结果第二天老公便定下了这个景点的七日度假。这是一家在葡萄牙的Madeira岛上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时间是十月22-29号。
查了一下Madeira的资料:年最高气温25摄氏度,最低气温15摄氏度,可以说是四季如春了。可是人口也不少,这样一个小岛竟有24万人。--人们都向往好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