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停云――记忆的补白

(2008-10-21 05:31:56) 下一个
        霭霭停云。濛濛时雨。八表同昏。平路伊阻。静寄东轩。春醪独抚。良朋悠邈。搔首延伫。
  停云霭霭。时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陆成江。有酒有酒。闲饮东窗。愿言怀人。舟车靡从。
  东园之树。枝条再荣。竞用新好。以怡余情。人亦有言。日月于征。安得促席。说彼平生。
  翩翩飞鸟。息我庭柯。敛翮闲止。好声相和。岂无他人。念子实多。愿言不获。抱恨如何。
  
  引子
  
  2003年二月,北京冬日的清晨是那样静谧,早上6点,天还没有亮,飞机在京城上空盘旋,我紧紧的趴在舷窗上,贪婪的俯视着闪烁着灯火的故园,久违了,我的北京……
  出了海关,取了行礼,天已经蒙蒙亮了,接我的家人还没有到,一个人站在候机大厅的门外抽烟,尽管没有穿冬装,只是在衬衣外面加了一件开身的羊毛外套,但并没有感到有多冷,反倒是很久没有呼吸到的清冽的空气使我变得兴奋了起来。相对于澳洲墨尔本冬天那种温嘟嘟的凉,我更喜欢北京这有点彻骨的寒意……
  “妈妈,北京有意大利粉吗?”一个清脆的童音打破了我初次归乡的晨梦。
  “当然有了,还有披萨,还有日本料理,你爱吃的洋茶北京也有,北京什么都有。”
  母亲的回答中透着对家乡的自豪。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身材高挑、丰满的少妇带着一个显然是混血的小女孩,正推着行礼车往出租车站走,那个少妇一头乌黑的披肩发,烫着波浪型的大花,穿了一条淡兰色的紧身牛仔裤,上身套了一件短款的橘红色的滑雪服,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高根长筒靴。饱满的臀部和宽宽的胯骨,在牛仔裤紧紧的包裹下显得格外诱人。她推着行礼车不时低头和跟在身边的小女儿交谈着,笑着,脸上洋溢着回家的快乐。
  “小弟”一声熟悉的声音,姐姐和父亲来接我了……..
  回家的路上,我低声对父亲说:“我可能不回去了。我想还是北京更适合我……”父亲没有回答,沉默着。
  
  一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出国,读大学的时候,找了个女朋友,北京的,想的是毕业分配的时候可以在一起,不会有那么多麻烦。对于功课也是马马虎虎的混日子,心里不喜欢所学的化工专业,可是又说不清楚到底喜欢什么。大一的时候想退学,再考一个别的什么专业,一封家书引来了全家的一致反对,想想自己都搞不清楚再学什么,混吧。于是早早加入了九三学社(9点起床,3点睡觉),每天稀里糊涂的过日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考试能及格,拿得到学位。大学四年,靠吃老本过了英语四级,就再也没看过英语,流行的武侠小说倒是都看了一遍。女友很上进,每天老老实实的看书上课,门门功课都好,年年拿奖学金,当然多数都交给学校门口的小饭店,换成了我的牙祭。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我能想象的就是毕业了,回到北京,家里给安排了工作,和女友结婚,分套房子,生个孩子,平平静静过日子。对女友我很满意,尽管她长的不算漂亮,个字也不很高,但很温和开朗,骨子里有一种独特的风情,喜欢笑,能和我一块天南地北的胡聊,对我也好,是那种小女生情窦初开的感情。守着这样的女孩子,我变得很塌实,尽管我很帅,176的个头,留着那时侯流行的长发,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上衣,很酷的样子。走在校园里也招姑娘们的眼神。
  大四那年,女友说要考托福,想出国留学,让我陪她一起考,我没在意,想考就考吧,美国的学校还能给你这样天资平平的人奖学金?天天陪着她学,其实是在看小说。她准备了一学期,托福考了590,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丫头还这么牛。现在托福590分可能不算什么,可在1994年,能考到570分就有拿奖学金的希望了,女友一下子来了自信,一鼓作气在毕业前考了GRE。那时候我已经回了北京,进了一个国企的研究机构,在里面的一个实验室里天天倒班做工业试验。女友被分配在一个工厂的化验室。女友随后就开始联系学校,同时也劝我好好学英语,也考出去读书镀金,两个人一起在美国发展。我一边吃着羊蝎子,一边喝着燕京啤酒,不解的看着她,问:“你不是打算和我结婚吗?去美国干什么?中国的日子穷点,可是有塌实感啊!我姐夫和我姐在那边读书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友说“我是认真的,你这样胸无大志不行,现在这社会本科文凭不够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将来你靠什么立足啊?”女友和我说这话的时候我眼睛差点掉出来,这丫头认识我2年多了从来都是风花雪夜的浪漫,就没有这么现实过。我说你爱我吗?女友说爱。我说你舍得我吗?女友说舍不得。我说那你还折腾什么?女友说爱不能当饭吃,我不想过穷日子。我说我们穷吗,我现在挣得还行啊,一个月的工资奖金比我妈那干了几十年革命的医生还多。女友说那不够。我说你变了。女友说你也要变变了,你不是孩子了。我一口干了一杯啤酒,点了一根烟,随着烟雾冒出了一句话,我说:“你联系成了,你去美国,我离开你。你联系不成,你什么也别想了,嫁给我。行吗?就这一次。”女友低着头,想了想,半天回了我一个字,“好”。
  接下来的日子是快乐的,女友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我更加的好,有几次甚至差点就给了我,我陶醉在那种什么都不想的日子里,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不踏实,生怕她联系成了。我很爱她,她是那种让我在初次相会中有心跳感觉的女孩子,有那种能安抚我脆弱神经的温柔和大气。除了在性上保守一点外――不结婚不能干事,其他的都很可我心。我开始害怕失去她了。
  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而且还来的很快。一天,女友打来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吧,我没介意,说去哪吃啊?女友说吃烤鸭,到北京烤鸭店。我说去那么远干吗?就在我们单位外面的饭馆吃吧。女友说想吃了,我没细想,就说那我下班打车接你吧。女友说我今天没上班,你下班直接去就行了。放下电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班后赶到烤鸭店的时候,女友已经坐在里面等我了,小丫头第一次吃饭没让我点菜,自顾自的点了一堆,外加6瓶啤酒。我说你疯了,大吃大喝现在中央正查呢,不能那么腐败。女友笑着说“我喜欢”,笑有点勉强,眼睛里含着泪。
  我问:“是不是给你offer了?”
  女友点点头。
  “那个学校啊?”
  “德克萨斯大学化学系。”
  菜上来了,酒也打开了,我斟满两个大杯,说先干一个吧,祝贺你。女友和我干了,然后红着眼圈对我说,你也考试吧,我帮你联系,我人在那边,帮你。我低着头吃菜,随后说了一句我这辈子最后悔说的一句话“我还考什么试啊,干脆你和我结婚,我男陪读算了,你知道我不喜欢我的专业。”女友显然是生气了,问道“那你喜欢什么啊?就这么天天混日子吗?”我说混日子有什么不好,活着要那么大压力干吗?女友不理我了,闷着头喝酒,丫头能喝,这一点我喜欢,因为我也能喝,我喜欢两个人都喝的步履轻飘时,嘴上相互说爱的感觉。可是那天这种感觉显然是没有了。两个小时后,我们菜没吃几口,酒又多喝了几瓶。相互偎依着出了饭店。初冬的北京寒气袭人。我说我送你吧。女友说不用了。我说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机,女友说好吧。女友说我想下个月走,开学前都安顿好了,省得时间太紧张。我说你订好了机票通知我。女友点了点头。我又说,我那里还有2000块钱,给你拿上吧,女友说有奖学金,再说我爸妈也给我准备了点。我说那我就给你买点东西吧。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见了女友几次,陪她买了一些东西,两个人都心事重重,可谁也不提分手的事情。女友取了机票,打电话告诉我时间。我说我一定去送你,她说我爱你。我说我也是。女友哭了,说:“你怎么那么不争气啊?”我说我闲散惯了,蒸不起来了。女友狠狠的说“你根本就不爱我。”我说我爱你,但不会为你改变。女友气的挂了电话。
  女友飞的哪天,我早早的就去了机场,我不想和她家人一起坐车,我觉得不舒服。站在候机室门外,我抽着烟,盯着每一辆停下来的车,我怕错过她。终于她来了,当她看见我的时候,我没有迎上去,而是从放在地上的书包里取出了精心准备的一个塑料袋。将里面的玫瑰花瓣,雏菊花还有她最喜欢的百合花撒向空中。她和我说过,在新婚的婚礼上,她要让玫瑰花瓣洒满我抱着她走过的接亲路。花瓣空灵般的轻柔地飞舞着。我转身,没有再回头,大步的离开。
  ……
  在回去的出租车上,我发现我已是泪流满面了……

  身边没有了女人带给我的不仅仅是寂寞,女友的离开使我的自尊心一下子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最初的日子我有点精神恍忽,每天早晨刷牙的时候看到镜子中的我变得越来越陌生,我感觉我体内有一种暴戾的东西渐渐浸入,让我一天比一天厌恶自己。
  我开始自暴自弃,国企人浮于事的环境和还算不错的收入给了我自由放任的条件。用倒班作借口住进了单位的单身宿舍,我就素性连家也很少回了。甲A赛季的时候,我每个周末去看球,作为国安的假球迷,我更喜欢的是一大堆人喝着啤酒在看台上肆无忌惮的吹着喇叭,骂着牛哄哄的京骂。或者在一个个孤寂的夜晚找上几个狐朋狗友到小酒馆去暴饮狂侃。喝醉了就去洗桑拿,当哪些家伙一个个地把小姐领进包间进行所谓的脱骨按摩的时候,我会在休息室一边抽烟一边看桑拿房提供的港台三级片。不是我有多高尚,也不是我有什么处男情节,对小姐的厌恶来源于我对性病的恐惧。母亲那些带着彩图照片的医科书,即成了我对性最开始的启蒙,又成了我对性病深深恐惧的根源。当然我对别人的生活方式也很理解,也没觉得人家找了小姐就是道德沦丧。对于哪些小姐我也是尊重的,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人家不偷不抢,用肉体和青春换口饭吃也不容易。我对于哪些传统的说教有着天生的抵触感,从小到大就被教育要成龙成凤,要么变成陈景润那样能破解“1+1”如何等于2,又不食人间烟火;要么就是学习张海迪,雷锋,全是无私奉献,没有人欲那种类型。我就纳闷哪些家伙成天宣讲这些的时候想没想过自己是怎么生出来的。到现在,每当我在网上看见有人对哪些道学家抡大嘴巴子的时候都觉得痛快淋漓。
  转眼春天来了,身边的狐朋狗友们像集体发情似的开始交女朋友,能参加腐化堕落活动的人一天天减少。寂寞的日子又渐渐多了起来。人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那时候北京正是学车热。不管有没有车开,先考下个本子。报纸也跟着起哄,说什么现代人要一会英语,二会电脑,三会开车。心里面骂,北京要是人人都开车,马路就是停车场了(现在北京的交通情况说明我还是很有前瞻性的),可是还是禁不住要当个现代人的诱惑,找了一个离单位近些,交通相对方便的驾校,红着小脸屁颠屁颠地去排队交钱了。
  学车的日子是快乐的,不是因为周末有了事情做而开心,而是因为我那个学车小组里面有一个漂亮爱笑的女人。她比我大四岁,在我们那个小组里按年纪排是老五,我是最小的小六。前面的都是大哥,要么四十多了,要么是附近的农民。只有我们两个因为年龄相近,有共同语言能交流,所以经常在一起聊天。她有一个很俗气的名字,是那种你站在马路上喊一声,能有好几个女人回头那种,因为她老练不好揉库这个项目,有一次我开玩笑对她说干脆叫你老揉吧,她羞羞地瞪了我一眼,说:“真难听。”我嬉皮笑脸的说:“有点,还是小柔好。”这个名字她到没反对,只是笑着骂了我一句:“你就缺德吧,小小年纪坏水不少。”
  小柔很会打扮自己,尽管是学车这样费力气的活动,小柔也决不马虎,每次都把自己的服饰搭配的很好,仿佛不是来练车,而是参加野外的健身活动。我发自内心的庆幸身边能有这样一个女人陪着练车,所以每次都把她夸得天花乱坠,脸上飘红。我们这个年代出生的中国男人,基本上没有从父辈那里学到如何对待女人的知识,中国男人学会和女人调情,要么是靠天生的本能,要么是靠经历一个又一个女人的岁月的磨洗。中国女人抱怨中国男人不会调情是很有道理的。我觉得我是前者,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如何说好听的话让比我大6,7岁的两个姐姐开心,很大方的给我卖零食吃。
  对小柔的夸赞我是发自内心的,每次见到她我都能产生不同的灵感,小柔开始还害羞,后来也就习惯了。我夸她的时候会主动问我她到底好在哪里,有时候甚至会征询我对她穿着的意见。我们的聊天也不仅仅是礼貌性的家常里短了,开始有了一些具体的话题。慢慢的,小柔开始给我讲她的事情了。

  小柔出生在东北的一个边城,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没有读过多少书的父母在小柔的教育上倾注的全部的热情,她也很争气要强,从小到大一直是学校里面的尖子生。小柔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是幸福的,当她讲起她的父亲在每个周日的早晨送她到少年宫学小提琴的时候,眼睛里面充满了对过去的依恋。小柔14岁的时候,父亲因为一次意外的工伤去世了。小柔说那时候觉得家里的天都塌下来了……
  我和小柔的交谈已经不仅仅是在教练场和回家的路上了,我们有时候会去我们单位附近的饭馆,点上几个菜边喝边聊。我们天南地北倾心相谈。我给她讲我小的时候如何因为调皮摔断了腿,打着石膏还不老实,每天出去撒野最后被严厉的父亲锁在屋里。讲我如何因为没有背会父亲布置的必须背熟的古诗文而跪在挫衣板上面壁思过,嘴里还要念念有词的嘟囔着“初,郑武公娶于申……”讲我大学的时候如何得过且过不学无术,讲我的女友如何为了求学美国放弃了我这个不争气的男朋友。小柔给我讲她的母亲在她感到最黑暗的时刻用柔弱的肩膀为她撑起了一个没有父亲的家,讲她母亲在她高考报志愿的时候让她放弃省里的学校,一定要到北京读最好的大学,只要能考上大学就一定要考北京的好学校。讲她21岁大学毕业的时候嫁给了同校那个年轻的博士才子,在只有12平米的筒子楼里招待着四方的亲朋。讲她24岁的时候如何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那个不解风情又迂腐到连送礼都不会的才子嫁给了现在这个大她9岁的会挣钱又风流的老公……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自认为什么都懂,什么都很容易,尤其是像我那样没经历过什么苦难,生活一帆风顺的大男孩。尽管一事无成却总觉得自己是芸芸众生中那特例独行的孤独少年――年少轻狂!
  和小柔的倾心交流让我感到我生活的薄弱和空虚。我在小柔面前的自述不过是在和一个知心大姐表白,而小柔对我与其说是倾诉到不如说是大姐姐的现身说法。内心的虚弱让我感到自卑。而隐藏在自卑后面的却是我不愿意承认和接受的现实――我爱上小柔了,她大我四岁,是一个我从没有接触过的年龄。
  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种“气”,这种“气”会影响他(她)身边的人对他(她)的感受。这也就是我们平常说的气质。就象小柔,她有一种独特的“气”吸引着我,让我有一种独特的感觉,喜欢发自内心的赞美她,喜欢面对她敞开心扉,把我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告诉她。当一个人的气质带给另一个异性一种美好的,异样的,长久相思的感觉的时候,我觉得爱情也就来了。
  直到今天我都无法说清什么是爱情。但那时候的我觉得爱情就是一种感觉,一种令人失去自我,只想能够和他(她)长相私守的甜蜜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清纯的,是精神上的快乐交流,是毫无肉欲的,也是脱离了世俗的,不是男女之间肉体上的征服和占有,不是灵魂面对金钱的出卖和贪婪。女友的离去并没有改变我对爱情的看法,是小柔改变了我。她的大气,她的温和,她的才华,她的经历,她的财富,她的美好的容颜和性感的身体让我无法能够平等的面对她,在她面前,我觉得我是卑微的。可我又是那么的想拥有她,想和她相依相守。我象怀春的少女般渴望着和小柔见面,想对她表白。而当她真正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又变得小心翼翼,尽量用嬉皮笑脸的玩笑来掩饰自己。我仿佛是一匹初次猎食的小狼,面对着比自己庞大的羊,不敢出击,只能它周围在不断地逡巡着,烦躁着……
  小柔越来越多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手淫的次数明显增多,几乎一天一次,只有手淫带来的发泄感能够缓解我对小柔那种焦躁的想念。

  转眼就快要路考了。以后,我就再也不能每周都见到小柔了。尽管我们聊的很开心,但我知道小柔和我有不同的生活,不可能和我保持什么固定的联系。初夏的北京,干旱燥热,一如我的心情。
  狼终归是狼,对血腥有着天然的敏感,哪怕还是个狼崽子,一旦有机会决不会放过。我就是狼,年轻的小狼。
  我觉得一定是我的真情感动了上天,上天才会可怜我,给了我一个难得的机会。那一天练车归来,把车开回驾校的老大又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车子在驾校门口熄火了,这家伙好象天生不适合开车,油离配合怎么也找不到感觉。大家一路上被这种翻来覆去的起步停车折腾的直犯晕,就纷纷跳下车,打算走进去,轮到小柔下车的时候,她的脚还没着地,前面老大不知道又干了什么,鬼使神差的车竟然动了,小柔的松手一跳在车的晃动下失去了平衡,着地点不稳,把脚给崴了。疼的她哎哟一声就坐倒了地上,我下意识地窜了过去,说:“赶快站起来走走,看看能不能动。”在我的搀扶下,小柔勉强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我问:“是那种钻心的刺痛吗?”小柔咧着嘴说:“还行,能忍住,但一着地疼的厉害。”这时候大家都围在我们边上,关切的询问小柔到底感觉怎么样。那个在机场塔台天天指挥飞机起降,大脑发达小脑不灵的老大更是一个劲的道歉。小时候我调皮捣蛋上房揭瓦没少崴脚,在老妈的调教下对如何处理这事早就驾轻就熟了,我把小柔交到了站在一边嘘寒问暖的同志们手里,连忙跑到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瓶冰最多的矿泉水。跑回来扶小柔坐到路边,二话没说,就把她的鞋和袜子都脱了。她的脚腕有些发肿,肿胀处有一点微微的血淤。我先把瓶子放在血淤处给她冷敷,然后在用手掌轻轻的在她肿胀的地方压按,一边用力,一边问她疼不疼。如此反复地冷敷压按。直到小柔对我说感觉好象好点了,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紧紧地握着她那只白白的丰盈的小脚,那只脚是那么的洁白光滑,圆润的五个小脚趾上涂着粉红色的趾甲油,象五朵盛开的梅花般美丽,又象白壁上面均匀排列的充满了稚气的涂鸦般可爱,调皮。我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仿佛是干了坏事的孩子,不敢正视家长一样,我没敢抬头看小柔,掩饰着自己的心慌,嗯了一声,半天才假装平静的说:“应该没什么大事了。”一会儿去医院开点药,不会耽误路考。
  老大马上说要送小柔去医院,我说还是我送吧,我妈她们医院离这里不算太远,我认识人,方便。其实我在说谎,我妈工作那个地方离我们这里很远。我本能的感觉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不想失去这机会,尽管我并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但只要在一起,就一定会有机会。可能是因为我脸红露除了马脚,也可能是哪些可爱的老大哥们早就看穿了我对小柔的心思,嘻嘻哈哈的笑着调侃着我和老大:“让小伙子送好,美女小帅哥般配,你送的话,人家医生还以为美女傍了村办企业家呢。”在大家的哄笑中,老大掏出一百块钱说,药费我得出,我没敢看小柔,装作没事人一样,大大咧咧地接了过来,说了一句:“多了不退少了补啊。”
  师傅用车把我们两个送到车站,就回去了。90年代中期的北京,城市化远没有现在那么发达。我们驾校边上还都是农村的大棚菜地,公交车要等很长时间才会有一辆,出租车更是拒载的厉害,不是好活、甜活,对不起,不去。很少到会这破地方。我一声不吭地陪着小柔,在车站等了大概5分钟没见一辆公车,她也不说话,我也没敢仔细看她,只是不断地探出脑袋望着车来的方向。我实在是又尴尬又不耐烦了,扭过头看着她,她的脸微微有些红,可能是疼的。探询地说:“咱们往前走走吧,那边有个集贸市场,可能有出租车,咱们打车去吧。”小柔说:“再等等吧,一会儿就来了。”我说:“还等什么啊,到那边也是停在车站,走到医院也跟走到前面差不多了,可能还更远呢。还不如打个车直接到医院门口呢。”我这借口找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天衣无缝,真是太有说服力了。小柔想了想,同意了。我扶着一瘸一拐的小柔走了几步,觉得有点慢,我说:“我背你走吧,能快点。”她不干。我假装生气,放开她说:“那你自己走吧。”说完就自顾自的往前走,不理她了。走了大概有20多米,我回头看她,她站在原地没动,我又折了回去。走到她面前,有点近乎央求的说:“我背你吧,好吗?”说完就在她面前背对着她弓下了身子。我不知道在我这往返不到50米的几分钟里她到底想了什么,这一次她没有拒绝我,乖乖的趴在了我的背上,但两只手紧紧的支撑着身体,腿也是那种近乎僵直地弯曲着。我抱怨说:“你要累死我啊!”随即语气强硬地命令她:“放松,趴好。”她轻轻地将身体贴在我背上,手臂搭在了我的胸前,腿也放松了一点,我用力把她往上一颠,大步往前走去。小柔那饱满地乳房压在我的背上,我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一种软绵绵地温柔在背部蔓延。这样走了200多米,我不争气的小弟弟支起了帐篷。我觉得口干舌燥,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一般。我实在是受不了!站住了脚。对小柔说:“你先下来,我歇口气。”把小柔放在地上的一瞬间,我不知道是那来的勇气,猛地转过身,将小柔紧紧地搂在怀里,近乎疯狂地吻着她飘逸的秀发,娇媚粉红的容颜,呢喃地说:“小柔,我喜欢你,我爱你!”小柔一边挣扎,一边躲闪,语气严厉地威胁我说:“赶快放开我,我要喊人了。”我仿佛痴傻了一样,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说喊人会有什么后果,只是将不断挣扎的她用力搂得更紧了,近乎恶狠狠地用嘴去堵她的嘴。我心里想,“你不是要喊人吗?喊吧,你一张嘴我就把舌头伸进去。”小柔好像还在说着什么,但我根本听不到了,我的大脑近乎空白了,唯一剩下的理智的就是不断告诉她我爱她。渐渐的,小柔不出声了,我感觉她的身体慢慢变得柔软了,她张开了嘴,但不是为了喊叫,而是用一种我没有想到的、近乎狂烈的亲吻回报了我刚才的失控。
  我们在北京郊外的马路边上,在五月末午后火热的阳光下,在混和着农家肥气息的槐花香里,就这么紧紧的拥抱着,吻着……
  哪天小柔没去医院,而是去了我凌乱的单身宿舍……
  老大的100块钱,我花了60多块钱和小柔一起吃了晚饭,剩下的买了烟,和同小组的大哥们一起分享了。

  我惊异于小柔的欲望了!
  在我简陋凌乱的单身宿舍里,小柔开始还是低低的呻吟,但随着我不断的深入,不断的安装下载,小柔的声音越来越大,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叫喊,那声音一波一浪,揪着云,牵着雨,滚滚荡荡,我感觉我那间小破屋都跟着她的声音在晃荡。吓的我差点成了“萎哥”,连忙去堵她的嘴。我房门外面就是楼道,墙也不隔音啊。
  事后,我抱着她,一边抽烟,一边调侃她:“你可真够行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被你破处了,那么大声的叫唤,嫌我一匹狼不够,还招别的狼啊?”
  小柔有点不好意思,没吱声。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伏在了我身上,把我压住,问我:“老实交代,你是处男吗?我怎么觉得你不象啊?懂技术又持久,你是不是骗我呢,身边有多少小姑娘啊?”
  我说:“真没骗你,是处男,不过理论学习从来就没断过,还经常观摩国外的先进经验,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经常拿你作假想敌,每天晚上都自我演练,从来没有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
  小柔咯咯笑了,打了我一下,亲昵地说:“贫蛋,真是个小淫棍。”
  我回了她一句:“淫棍不也是你圈阅过的吗?”
  小柔不解,“圈阅?”
  我拉长了声调,故意显得有点不耐烦地解释道:“圈阅,你下面的小圈圈不是喜悦过了吗?不就是圈悦吗?”
  小柔明白了自己被我的文字游戏给戏弄了,先是用拳头轻轻地打我的肩膀,随后仿佛又明白过来什么似的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你笑什么啊,那么开心?
  小柔一边笑着,一边对我说:“领导圈阅,很满意。”
  我也笑了,我说你现在知道大领导们为什么都喜欢“圈阅”了吧。
  我们两个,笑着又抱到了一起……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频频见面,小柔仿佛是被我不小心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在和我的肉搏中释放着积蓄已久的渴望。我觉得我怀里的小柔简直就是误入凡尘的天使,我抑止不住地想把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写在她的身体上,把紫竹院寂月下清凉的竹风,颐和园夏日傍晚那一抹绚烂的红霞,香山秋日漫山遍野的黄栌红枫和寂静长城上的皑皑冬雪写进她的身体。我们在京城四处地游走着,将我们的热情肆无忌惮的发泄着。在孔庙悄悄的碑林里,我们相拥着一个碑一个碑的读着那些圣人先贤们留下的文字,感受着文化的魅力和气息。我伏在小柔的耳畔,轻声说:“我想把每一个字都写在你身上。”小柔娇娇的问:“怎么写啊?”
  我说:“把你在石碑上挨个绑,在每一块石碑上面都和你做爱。就写上了。”小柔软软的依偎在我怀里,轻声地说:“还是我先给你写字吧。”说完一把把我拉到一个极为背人的死角,把我按在一块碑上,蹲下身子,拉开了我的裤链……
   小柔在安抚了我肉体的狂燥的同时,教会了我应该如何对待女人,让我明白了一朵鲜花,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小礼物在女孩子心里是多么的重要。她说每一个女人都是鲜花,无论她高贵还是贫贱,优雅还是粗俗,女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用心情写就的梦,对女人礼貌友好的一句你看上去很迷人在女人眼里是多么善解人意。她说好男人不要轻易给女人梦,给不了不妨远远地欣赏,如果给了就要一诺千金。她说男人的性感源于自信,男人魅力源于成功。她告诉我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就要懂得去追求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我们手拉着手去给希望工程捐款,去看慈善义演。每当我痛苦迷茫的时候,小柔总能静静的听我倾诉,真诚温和的给我建议,肯定我做出的选择。我们在一起快乐地度过了4年美好的时光,这期间我经历了换工作,准备留学,选择移民澳洲。在澳洲清冷的月光下,在我感到孤寂无助的时刻,我总会想到她。她的她用她那颗有着母性光辉的心,帮我鼓舞了斗志,一点点的让我从一个大男孩变成了男人。

   1997年对于我的人生来说充满了太多往事和怀念。上天仿佛把所有的要改变我人生的事情都安排在那一年发生。
   在和小柔相识整整2年的那一天,我对小柔说,“你离婚吧,嫁给我好吗?”小柔拒绝了,她看着我的目光湿润迷离,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摇头。
  我问:“为什么?我爱你,难道你不爱我吗?”
  “我说不清,我也爱你,我没法说清楚我对你的那种感情,我愿意和你相守,愿意陪着你,但爱情不是一切。其实你应该找个年轻爱你的女朋友,和你结婚。”小柔用低得不能再低得声音回答我,近乎于自言自语。
  “爱情就是一切,有了爱情,然后两个人一起幸福地去打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切。难道不对吗?”我有点激动地反问。
  “不是那么简单,有些事情你不懂。”小柔有点无奈
  “我懂,爱情是有条件的,身份,地位,金钱,年龄,相貌,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但爱情也可以顺应着这种改变,爱情也可以历久倪新。”我辩驳道。
  “嗯,有道理,就是听起来太美好了。”小柔显然不想把这种辩论进行下去,用了这种很客气的方式保留了自己的意见。随后她又为了证明什么似的补充道,“我经历两次婚姻了,我对婚姻没有什么企盼和渴望了,我不会再离婚了。”
  那天分手后,我们有近一个月没有联系,我先是赌气,后来想小柔一定是因为我在国企没什么钱,不可能给她一种稳定有钱的好日子而拒绝我的。我那时候还是那么天真。
  我开始四处联系工作了,凡是和化工,化学沾边的外企要招聘,我都一一发了精心准备的简历,我申请的全是做销售,我身边不少在外企做销售的朋友都比较能挣钱,起码相对于我那个工资奖金并不低的国企来说挣的不少。我做的这一切没有对小柔说,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当我终于得到了一家还算不错的外企的接纳,准备辞职的时候,我给小柔打了电话。
  “我要辞职了,去XXX公司上班,做销售,你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庆祝一下。”我在电话里得意洋洋地对小柔说。
  “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一下?这么大地事情怎么不和我商量。”小柔的语气有点急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我有点意外
  “你辞职了吗?”小柔问
  “还没有,不过我打算一会儿就去和主任谈了”
  “千万别谈,你先别辞职,这样吧,我中午去找你。电话里面说不清楚。你等我。等我啊!”
  我很纳闷小柔的反应,但还是听了她的话,等她中午来找我。她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从没有因为我的事情,放下手头工作,大中午的来找我。
  
  “你为什么要辞职啊?不是已经调到工程部干了吗?不是挺好的吗?是因为钱吗?是不是你觉得你要是有钱了我就会嫁给你啊?”一见面,小柔就一古脑地问我。
  “是。”我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在小柔面前,我是透明的。
  “你怎么那么傻啊。我不是告诉你我对婚姻没有什么期望了吗?我不可能离婚的,无论你有钱还是没钱。”小柔语气坚决的告诉我。
  “那能多挣钱总是好事情吧,起码我过的能更舒服一点,在外面租个房子,不用在单身宿舍那种破地方和你约会了。我们可以有一个更舒服一点的空间。”看到小柔决绝的态度,我退了一步。
  小柔笑了,用那种我熟悉的十分温柔的语气说:“你不适合做销售,你的性情太真太直了,你永远学不会‘世故’,和人打交道的事情你干不了。你应该干技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有所建树。”小柔看我看到骨子里了。
  “可是我一个本科毕业的学生,前途不过就是工程师,高级工程师,这辈子要是搞好了,兴许能超过我们家老爷子,当个教授级高工。我做的工作就是那么点事情,能有什么建树。”一提起我的前途,我有点无奈。
  “你可以读书啊,继续读硕士博士,你要真有雄心壮志,你就留学去。”小柔劝我,随即又有点情感复杂地说:“让你读书也难为了你,你这个风流的小坏蛋那还静得下心啊。不过你要是真能静下来,我觉得你一定行,你聪明。”
  ……
  小柔没有和我一起吃午饭,就匆匆赶回去了,我听了小柔的话,没有辞职。
  
  7月,远去美国求学把我放弃了的前女友回国了,她打电话找到我,想见见我。我答应了,如期赴约。
  见面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尴尬,我们仿佛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在东来顺我们一边喝着二锅头一边互相询问着对方地情况,我没有提小柔,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说自己――调到工程部工作了,不用倒班了,但经常出差。没有什么大出息,还是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丫头说她硕士毕业了,不想继续读博士,想换个专业,去学IT,毕业后好找工作,留在美国的机会大一些。她和我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有一点伤感和无奈,眼睛里还透着一点失望。我没有在意,毕竟在那边作为穷学生的苦,我知道一些。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理解错了。
  饭后,丫头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说:“我没什么钱,送你一瓶酒,算是我小小的心意。回去再打开看吧。”她犹豫了一下,问:“你还恨我吗?”
  我笑着说:“不恨,我爱你还没爱够呢。”
  她眼圈有点红,轻声地说:“你陪我走走吧。”
  这一走就是半条长安街,我们一路上静静地,没有多说什么,我们之间好象是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到了复兴门,她站住了。侧过头看着身边地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累了?要不打个车回家吧?”我问。
  “嗯,有点。”她转过身,没有看我,目光透过夏日的余辉向马路对面的一排高楼望去。
  我走到路边,刚要伸手打车。
  “等等,我有话跟你说。”她叫住我,表情严肃,仿佛终于要作出什么决定似的。
  “你说吧,我听着。”我有点茫然
  “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出国吗?”她问
  “你不是告诉过我了吗,在国内太穷,你想过好日子。”我很奇怪
  “不全是,有一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告诉你。现在我想告诉你了,我想你听了这个故事,会理解我的。”她有点动情。我没有说话,默默地听她说。
  “高二那年,我第一次收到了情书,写情书的男孩子很出色,是全国奥林匹克物理竞赛的第10名,还参加了化学竞赛。他不爱说话,但是很内秀,文章写的也好,还爱写诗。他的情书就是用诗写的。我那个时候太小了,还有点傻,看了他的情书,又害怕又害羞,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咱们那时候的教育,早恋就跟犯罪似的。”她的脸上有一点点怀念和遗憾,仿佛她还是那个高中二年级的乖乖女。
  “可惜,他没有能等到我的回答,在我收到他情书后的第4天,就是那个星期六的晚上,应该也是这个时间吧,他就倒在了对面的楼群边上,再也没有起来。我常常自责,如果我早点回答他,他走的时候一定会少一点对人世间的遗憾。我暗暗的想一定要去替他做点什么。后来,认识了你,我几乎忘了他。但大三夏天那次高中同学聚会,又让我想起了他。那时候,好多同学都开始考托福考GRE,有的已经考完了,开始联系学校了。”她停顿了一下,看着我。
  我说:“没事,你都说了吧,我不介意,真的。我知道他。”
  “同学聚会的时候,有一个空位置,是专门给他留的,我们说起他,都哭了,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会考外语出国的,他那么优秀,一定能拿到奖学金。”她有点想哭,但克制住了。
  “那天,我想起了我那个要替他做点什么的想法,我没有对他的情感有个交代,那我就替他去国外看看吧,我就用出国来替他活一次。”她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出些许遗憾和伤感。“知道吗?我多想你能陪着我啊?可你……这次回来,我把他的情书找了出来,又给他写了一封信,我想在这里烧掉,他在那边应该能收到吧?”说完她从我帮她背的双肩包里取出了一封厚厚的信。
  我掏出打火机,递给她。对她说:“一定能收到,他会很高兴的。”
  她说:“尊重死者,就不给你看了。”
  我连忙说:“没事没事,应该的。”
  写满了情感的文字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升往天堂,我动情了,我的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在回去的出租车上,我对她说:“我一定努力,我也留学去。”
  她浅浅的一笑:“就你?行吗?”
  那天晚上,我打开礼品盒,在那瓶包装精美的龙舌兰酒旁边,静静的放着一小瓶盐和一个柠檬……
  2002年,我在墨尔本的一个咖啡馆里干晚班,闲的无聊,和一个在美国读了硕士又辗转来到澳洲寻求机会的老哥一起侃酒的时候,我说我最不喜欢龙舌兰,那味道怪怪的,我不适应。说起了我曾经的女友送我龙舌兰的时候还带着盐和柠檬。曾经在德克萨斯洲的小酒吧里混过的老哥说,你不懂,龙舌兰酒有一种喝法,就是在女人的两个手腕上一个涂盐,一个涂上柠檬,喝一口酒,舔一下盐,再喝一口,再舔一下柠檬,一点点的延着女人的手臂向上舔。性格豪放的墨西哥人往往用这种方式对心爱的女人表达爱意或者和女人调情……
  我那多情浪漫的前女友啊……

  我从来不相信人们编造的那些故事,说那些伟大的人物从小就有救国济世的伟大抱负。我更相信哪些发愤图强出人头地的人是为了向看不起他们的人证明自己。有一个诺贝尔化学奖得主不就是因为女人一句嘲讽的话而从花花公子成了大科学家吗?富兰克林不也是在一个女孩鄙夷的目光中走过了纽约码头的那段小路吗?他记住了那目光,并最终娶了那个女孩。从高中毕业哪天起,我就从没有象读托福的那几个月一样地下功夫,利用母亲的关系我开了张肝炎的病假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学了个昏天黑地。考完托福那天的感觉竟象马拉松到达终点一般的解脱。
  考完试,打电话给一个朋友说一起喝顿酒,那个朋友说找两个姑娘一块玩玩,两个大男人喝酒多没意思啊。我说那你找吧。
  那天晚上,我和朋友在元太祖烤肉店门口等来了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我认识,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她还在读书,在我朋友工作的那个小公司里干零活挣点外快。我们曾经一起去爬过山。那时候我有女朋友,所以没有很在意她。另一个女孩子我不认识,估计是我那个风流的朋友在什么地方认识,想进一步发展的。那时候我变得玩世不恭,经过了和女友的爱别离和对小柔的求不得,我已经不相信有什么爱情了,尽管我和小柔还有来往,但我开始学着去猎艳了,对于女人,我只关注她们的肉体,只是想在一个个女人身上发泄自己的肉欲。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抱着玩弄女孩子的心态去面对她们的时候,我把自己彻底玩进去了,我的第一次对女人玩弄就把自己玩进了婚姻。
  那个我认识的女孩子,大学毕业后在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工作,那个时候正是出国热,她在考GMAT,打算去读MBA。我们两个聊的很投机,起先她还比较害羞,但是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变得滔滔不绝了,我很耐心的听她说,不时插上一两句自己的评论。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有过,现在吹了。可能是女孩子都对爱听自己倾诉的男人有好感吧,吃完饭,她没有拒绝我互留电话的请求,并默许了我送她回家。应该说,那时候的我对于女孩子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在小柔那里学到的小把戏对付她这种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很有效。她在家门口和我道别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恋恋不舍和春情萌动。
  接下来的日子,我主动打电话约她见面,每次都不忘送她一束鲜花或者洋娃娃玩具熊一类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我并没有着意她的性格,我又不是在找老婆,我的目的简单卑鄙――把她弄上床!我用各种不是很露骨的方式挑逗着她的情欲,帮她按摩一下肩膀,给她揉揉打了一天字的手,亲昵的在她的脸蛋上轻轻的吻一下……这些方法真的很有效,一个月后,在一顿充满了温情的晚饭后,我把她骗到了我那间小屋里。完事后,我穿好衣服打算送她回家,可刚走到门口,有点发呆的她就再也控制不住地伏在我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我连忙把她扶到床边坐下,心里发慌,搂着她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终于她不哭了,当我放开她准备给她那毛巾擦脸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我床上那一小滩血迹。我傻了,她还是处女。我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堵着,说不清是后悔自责还是感动,我的鼻子有点酸。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是那么紧紧的偎依在我的怀里,紧紧的,仿佛一放开我就会飞走。我明白,我没有退路了。
  女孩子一旦把身心交给了她爱的人,恐怕所想得就是朝夕相守了,接下来的日子,她每天下班不是回家,而是先来找我。我心理有愧,对她也就更温柔了,但我每天送走她以后,想的就是我怎么能够抽身而去。我开始冠冕堂皇的说我们还是应该把精力多放在准备出国上,我也要考GRE了,她应该多给我点时间让我学习。说这话的时候我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其实因为她天天来,我都抽不出时间找小柔了。我想我应该跟小柔说说这事,请她给我出个主意。
  小柔听完我的叙述后,沉默着,眼睛有点红,良久她轻声的说:“你应该负责。”
  “可是我,我并不爱……仅仅是有点喜欢而已。”我没敢告诉小柔我的真实想法。
  “她爱你吗?也仅仅是喜欢?”小柔问
  “应该是爱吧,她现在很缠我,依赖我,什么都跟我说,我都成了她主心骨了。”
  小柔轻叹了一声:“我没有办法,你应该对她好,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说完,小柔哭了。“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我本想鼓励你,让你去国外读书,这样我们天各一方,会淡忘的。可我没想到你却给我这样一个结局,你让我受伤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应该瞒着我。”小柔的哭声越来越高,语气中带着哀怨。“你是男人,如果你认为你是男人的话,你就为你做的事情去负责,不要问我你该怎么做。”小柔压抑着自己的气愤哭着对我说。
  我感觉我真的是下地狱了,一种绝望无助的感觉让我透不过气来,我觉得我的心在分裂,粉碎。在被一种说不清楚的力量慢慢的压榨着,倾辙着。我想对小柔说:“我不能离开你,我爱你,我舍不得你。”可是那话就生生的噎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小柔走了,临走的时候,她捧着我的脸,手指在我的脸上,眉毛上,鼻子上,嘴上轻轻的拂拭,仿佛要帮我擦掉什么。良久,她放开了我,走了......

  我每天在道德和良心地边缘徘徊,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那个后来成为我妻子的女孩子还以为我是因为学习不顺利而在苦恼,还在好心的劝我不要想太多,只要努力一切都会好的。每次见面,她在我面前不是撒娇就是倾诉她的心情,我微笑着默默地听,对于我地感受,她有点粗线条。我们会做爱,但做爱后的我,再也找不到那种灵性相通的畅快淋漓的感觉了。我对她,与其说是恋人,更想是一个大哥哥,更想是一个她的亲人。
  我依旧和小柔保持着联系,她不见我,但接我的电话,当她时间方便的时候,会在电话另一端听我讲述,偶尔,她会发出一声叹息。她还会鼓励我,依旧语气轻柔的安慰我。那时候,如果没有小柔的安慰,我想我会疯掉。
  我终于接受了现实,我带着我的新女朋友回家去见父母了。应该说她是一个不错的女孩,但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孩子,没有学会应该如何去讨别人喜欢。她被人宠惯了,受不了别人的一点点冷淡,我的父母不太喜欢她这一点,认为她太娇贵了。她的自尊受了很大的伤害。

  我没有接受父母的建议,一方面是因为我对于她给了我处子之身的歉疚,两一方面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能让她平静地接受分手,她那种不要命地歇斯底里的疯狂把我吓着了。
  1998年4月,在一个春雨蒙蒙的夜晚,她对我说,她的月经一个月没来了。我冒着雨跑出去买了一个早早孕试纸,结果是阳性。她开始哭。我说你想要这个孩子吗?她说不知道。她反问我。我没有回答。又问,如果我娶你,你要不要这个孩子。这一次,她没有犹豫,只要你想要这个孩子,我给你生。
  我找到在海淀妇产医院当大夫的一个女同学,求她帮忙。她很爽快地答应了,并且帮我找了一个经验最丰富地老医生做脊椎下麻醉的无痛手术。那天在医院里,我那个心地善良的同学逢人便说这是已经领了执照的小两口,就是没打算要孩子。手术后两个小时,我陪着女友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我的心也彻底地走进了她的大门。
  6月,我们双双被美国大使馆据签。
  9月,小柔打电话给我,问我还想不想出国,我说想,小柔说:“我刚认识一个人,做澳洲移民的,我大概问了情况,你应该可以。我跟他说你是我表弟,他不收代理费,你想清楚了,就给我打电话。”
  9月中旬,我和妻子去和那个移民代理谈了一次。随后,我们登记结婚了。
1999年7月,我们等来绿卡,9月我们踏上了澳洲的土地。妻子工作的那个跨国公司在墨尔本设立了澳洲区的总部,在妻子经理的推荐下,她在登陆后的第一个月就又回到那家福利待遇都很好的公司,尽管是长期的合同工,职位也比较低,但对于我们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妻子没有因为有了工作而放弃读书,她选择了一所离公司近的大学,申请读会计硕士。我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大学得到了一个读化学博士的机会。好运气似乎都来了。那年的圣诞节,我们两个在墨尔本亚拉河上的游船里,一边喝着红酒,品尝着澳洲纯厚清香的奶酪,一边看着天空中绚烂的焰火,不胜酒力的妻子醉了,我也醉了。
  我最终没有戴上博士帽,被学业痛苦折磨了一年后,面对着全是C、D的成绩单,我被我那白发苍苍心地善良的导师用一张3等荣誉学士证书给打发了。
  我彻底否定了自己,最初的日子妻子对我很温柔体贴,她没有急着问我下一步要如何做,反倒给我时间,让我安静,让我慢慢的舔拭伤口,相依为命的岁月让她懂得了我的心思。
  我开始打工了,在蛋糕店做蛋糕,在咖啡馆做咖啡,在饭馆刷盘子。我麻木着自己的心,唯一让我欣慰的是我挣来的钱。我每天临睡前喝3大杯红酒,靠着酒精的作用才能入睡。我在家里面变得沉默了,我能感觉到妻子对我的不满,在她的眼里我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失望。
  为了在妻子眼里还不算是一个废人,我找了一个3流大学,读了兼职的MBA,其实我并不喜欢,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读什么,我仿佛又回到了10年前的大学时代。毕业后,我还是没有找到工作。而此时的妻子尽管还没有读完书,但因为努力加上好运气,不但变成的正式员工,还当上了财务分析专员,薪水更是一步跨进了澳洲的中产水平。在和妻子一次心平气和的长谈之后,我买了回国的飞机票。那天晚上,妻子哭着说:“我一直以为有爱就有一切,两个人就能幸福的生活,我错了。我年少轻狂。可是没有经过谁能懂啊,一代代人可能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有老了才会明白,可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啊。”我们没有离婚,选择了分居。
  2003年二月,我背着空空的行囊,身上只有一张如同鸡肋的澳洲护照,在冬日的寒风中,回到了北京。
初回北京的我,先是在一个朋友办的留学移民公司里面帮忙,后来又和一个在澳洲认识的和我一样在那片土地上找不到北的朋友合办了一个小公司。我的生活忙忙碌碌又平平淡淡。我越来越多的开始做梦,在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中迎来新的一天。
  非典期间,走在北京空空荡荡的大街上,我常常会恍忽的以为又回到了澳洲。每天回到家的时候,也总感觉在那间妻子从未涉足的小屋里,有她的身影在晃动。我试图去理性的面对自己频临死亡的婚姻,希望能够找到充分的借口来为自己开脱,可慢慢的我发现,那一切的借口不过是我对自己的怜悯。我对于我婚姻的付出远远小于我的期盼,在我内心深处的潜意识里,我没有珍惜我的妻子,没有珍惜我的婚姻。面对妻子,我是虚伪的。
  非典过后的北京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蛰伏在身体里对女人的渴望也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开始躁动了。终于有一天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欲望了,红着小脸叼着小烟,用颤颤巍巍的手指在手机上发了一封鸡毛信给一个哥儿们:“你丫的那找的那么多女人啊?”
  我那个风流的哥儿们不愧是现实主义的教育大师,在一句“你丫在澳洲真他妈的白活了,就他妈的学会数羊了。”的回骂之后。我的手机里滚滚而来的是一堆堆聊天室的地址和每个聊天室的特征。“上网去吧,北京要钱的不要钱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都他妈淤在网上了,保证你夜夜春宵。注意身体,别累着。”哥们最后回复到。
  进了聊天室,我才知道那家伙最后一句话没错。中国的女人们被压抑的太久了,网络帮她们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我的夜晚不再寂寞了……
  我发现我干正经事不行,可干歪门邪道的事情却是无师自通,充满了灵性。仅仅几天,我就从菜鸟变成了躲藏在电脑屏幕后面的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我仔细地玩味着每一个网名,在网络聊天这种看不见,摸不找的虚拟环境中,只有网名才能体现出想要聊天的女人的真实想法,同样的,我给自己也起了各种各样的名字,时而斯斯文文,时而玩世不恭,共同的地方就是性信息十足,和我聊天的女人不会傻到看了我的名字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她能跟我聊,我就有机会。在新浪和263的同城聊天室里,我象一个进入了百花仙境的孩子,不断采摘着那一朵朵盛开的鲜花。
  如果说***的男人是为了刺激,那么***的女人更多是因为受了刺激。在这个充满了变革,充满了欲望,充满了欺骗的社会里,女人为了圆梦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她们象美丽的蝴蝶一般,在夜幕下的霓虹灯火中翩翩而至,在清晨的薄雾中悄然而逝。她们没有为我的记忆留下任何佐证,没有照片,没有信件,甚至没有电话号码(我会当着她们的面,把手机里面所有关于她们的信息删除)。但她们在我内心深处的阴暗角落里,给我留下了永远无法与人分享的故事。而我给她们的是什么呢?当我坐在电脑前行文至此的时候,我本来想忠实地把她们和她们的故事记录下了,留待我年老的时候去怀念。但我放弃了,我写不下去,我不能因为我那一顿浪漫的晚餐和善解人意的微笑带给她们的短暂的梦境,就去记录她们的故事。那样做太卑鄙了。就让这些记忆永远的埋藏在我的心底吧,随着岁月,随着她们容颜的模糊,在我的心底也模糊起来,幻化成我曾经的荒诞梦吧。

  认识X源于***,约会的地点选在离她工作地点不远的一个商场门口。我赶紧打开我的“联络图”(一些我去吃过饭,感觉还有特色,比较适合发生浪漫故事的饭馆我都记了下来),找了附近一个还算有点情调的餐吧。
  她是那种让我没有陌生感的女孩子,尽管她比我小7岁,但在聊天的过程中,我发现她一点也不简单。我们边喝边聊,谈笑风生,她给我讲她的故事,隐隐约约,朦朦胧胧。我说我留连于风月,是个花心的坏男人,在一个个女人那里寻找着肉体的快乐。她媚眼如丝,喝着酒,柔柔地冒出了一句话:“你留连于风月,找的不是肉体,你在找情。”男人在能够理解他的女人面前是没有秘密的,我第一次面对一个陌生的女人讲述了我自己。在朦胧的灯光下,时光仿佛在倒流,我好像又回到了和小柔在一起聊天喝酒的小饭馆。她有点象小柔。
  ***变成了一夜酒,我们越聊越开心,聊情聊性,仿佛我们是多年不见的哥儿们,无话不谈。餐吧要关门了,我引用李商隐的《谒山》――“从来系日乏长绳,水去云回恨不胜。”表达我对于这美好夜晚的不舍和流连的时候,X轻声的和道“欲就麻姑买沧海,一杯春露冷如冰。”我说:“沧海买不了,酒还买的起,接着去喝,‘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于是我们笑着出门打车去簋街。这以后的酒话不是诗就是词了。先是互相背,互相接,后来就是随着情致一句一句的做起了打油诗。她问我最喜欢什么类型的诗词,我说淫词浪曲,不但喜欢,还会做呢。她醉眼朦胧的看着我坏笑:“那你给我做一首。”我说我做的都是薛蟠那个水平的,比如“锄地正晌午,汗滴身下汝。谁知仙人洞,还得使劲杵。”她哈哈大笑,说:“你是够没品的,这东西你也想得出来。”忽然,她幽幽地冒出了一句话:“你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那一夜的酒,我们喝得百转千折,荡气回肠……我发现她比我能喝。
  凌晨4点,我们相互搀扶出门,她把我扶进了一辆出租车里,自己却又招手打了另一辆。也许要开始一段故事,相互之间还是应该先更好的了解吧。那天下午,在我的上衣口袋里,我摸出了一张她的名片,背面是她清秀飘逸的字体:“卿本瑶台翩闲子,孤芳自赏踏霞梅。不想混沌错劫生,误入红尘闲半生。”
  我们之间最终没有开始故事,2004年3月,妻子回国了,她在公司的内部招聘信息中找到了一个一年需要在北京工作7个月的职位,尽管不如她做财务分析专员好,但她还是申请了,在机场里面对我诧异的目光时,她笑着对我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私有资产闲置,被别人盘活了。” 女人,永远是我的学校,我从来没有毕业过。
  
  她走来
  断断续续走来
  洁净的脚
  沾满清凉的露水
  她有些忧郁
  望望用泥草筑起的房屋
  望望父亲
  她用双手分开黑发
  一支野桃花斜插着默默无语
  另一支送给了谁
  却从来没人问起
  春天是风
  秋天是月亮
    在我感觉到时
    她已去了另一个地方
    那里雨后的篱笆象一条蓝色的小溪

尾声   
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心平气和,每天我和千千万万的中国男人一样,平凡地生活着,为了琐碎的柴米油烟奔波着。但我不再感到空虚,我感到我的心被浓浓的温情包裹着,让它沉静,让它坦荡。见过小柔两次,38岁的小柔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儿,做了母亲的她幸福充实,见面时的话题,除了关心我,更多的是在谈论她女儿。远在美国的前女友嫁给了一个美籍华人,彻头彻尾的香蕉人,不会讲中文,她定居在波士顿。这两年IT不景气,她失业了,但趁着失业,领着失业救济的当口,这丫头一口气生了两个大胖儿子,她发给我的电子邮件中,有一张她抱着两个儿子在家门口的照片,她笑的那么开心,那笑是从心底发出来的。
  X偶尔会和我一起喝酒,喝高了的我们相互吹捧,我没有探询过她真正的生活,我们现在是酒友。
  我和妻子的关系依旧是吵吵闹闹恩恩爱爱,不同的是,我开始在这种近乎过家家游戏的婚姻生活中找到了一种塌实感。在文章的结尾,我引用了海子的短诗《女孩子》。常有人说岁月如歌,那么就让我在这如歌的岁月中,抱着面向大海,春暖花开的心情,为哪些曾经爱过我的和正在爱着我的女人们、为那些我曾经历过的善良的女人们,用我的一颗真挚的心,为她们浅吟低唱,默默地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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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bambooseven 回复 悄悄话 停云,思亲友也。
good 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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