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战亲历记三十二

拾柴草受批评?

中央军委对所有入越参战部队都下达这样铁的纪律：“爱护越南人民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因此，入越部队的一切需要，都由国内运去供应，只有炊事用的柴草是在当地购买的。所以越南人民感慨地说：“你们只喝越南的水!”?

三十一支队的任务是守卫整个谅山省的铁路和公路交通线。谅山省几乎全是山区，森林密布，满山都是高大的原始森林，遍地都是枯木朽枝。我们的机关就隐蔽在这些深山密林中。按理，炊事用的柴草，随手可拾的，可是上面定下的纪律不能不遵守，仍然要用外汇向越方买柴草；而不论购何物，都要通过越方联络组进行，不能私自与当地群众直接交易。越方联络组的人员说，满山都是无用的树枝，要拾多少都可以，何必要买呢?言下之意是怕麻烦，因为每次要买柴草，就得要他的人员带路冒着被敌机轰炸的危险，到较远的地方选购。当地的群众也三番四次地说，那些山林是国家的，随便拾柴来烧吧!有些好心的群众，有时还送一两扎上门来呢!可是我们部队硬是不肯，一定要向越方购买炊事用柴。久而久之，有部分干部、战士，觉得这样规定未免过于机械化，满山的枯木朽枝掉在那里，任由它腐烂变泥，为何不拾回来烧，而节约宝贵的外汇呢?因而有些单位就大拾起柴草来。

有一次，科长叫我下团检查群众纪律。有一位团长喜形于色地向我汇报了他团发动各营、连上山拾柴，自力更生，节约外汇的经验，并已写好了月结叫我带回师部，希望推广他的所谓经验。我听后心里暗自叫苦，因为这位团长违反了外事的纪律仍然不知。但他是团长，我怎好当面批评他呢?只好对他说：“等我将您的材料拿回去给首长审阅，如果是好的经验，就会在整个支队（师）推广，如果不幸是教训的话，那就要迅速收科，马上停止拾柴草。”

结果，师政治部否定了那团长的做法，并批评他违反外事群众纪律，命令他立即停止发动群众上山拾柴草。并立刻行文通知所有各单位要遵守“爱护越南人民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的规定，不得擅自违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