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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贼公计,状元才”。状元的才学老少皆知,不用赘述。这里单述贼公计,贼公计能与状元才并列,定然有它独到之处,其计之妙,确实使人赞叹不已。
我少年时代,是在高棉农村度过。在那里,可能是“天高皇帝远”,而造成盗贼如毛。我家的瓜果、鸡鸭、衣物等,常被小偷于晚上挖洞进来偷去。有一次,我伯父要进城暂住数天,家中只有我的堂姐看守。当地柬人贼公得知这消息,认为是机会难逢,第二天晚上就来“光顾”。
我伯父的庭园可说是防卫森严,外墙种满密密麻麻的竹丛,那些野竹是带剌的,不易进入,而且养了两头狗防守。那天晚上,残月如弓,在微弱的月光下,勉强还能看到一些迷糊的景物。子夜时分,狗突然吠得很厉害,我堂姐知道贼公可能来活动了,就不敢入睡,静静地拿着一把长柄大柴刀,坐在床边守候着。不久,狗的吠声停止,一切恢复静寂,只有偶尔传来的虫叫声。但我的堂姐还不敢躺下再睡,仍然坐在床边防守。不久,屋外传来微弱的异声,这声音是发自厅堂的墙脚。这篱墙是用竹排,再涂以粘土做成。贼公要挖洞入屋,并非难事。我堂姐从墙壁的小洞中向外望去,只见有些黑影在移动。她知道贼公真的来了,顿时慌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叫起来嘛,只怕贼公知道屋里无男人,更加放肆入屋抢劫;不叫嘛,万一贼公钻进来怎么办?正在犹豫不决时,墙脚已被挖开了一个小洞,眼见贼公就要进来了!就在这时,我的堂姐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轻轻地拿着大刀走到洞口,严阵以待。洞是越开越大,不久,有一个黑头逐渐地钻进来。就在这紧张时刻,堂姐顿时鼓起九牛二虎之力,一刀砍下去,只听见“噗”的一声,砍在一个硬物上。屋外的贼公吓得魂飞天外,逃去无踪。
事后,我堂姐把手电筒一照,原来砍碎的不是头颅,却是一个瓦煲,而屋外的两只狗,已被贼公用带毒的肉类毒死了。
有人知道此事后就说,盗贼在进入屋前,都是用上述方法试探数番,待到他们认为真正安全时,才敢钻入屋。我堂姐没有经验,竟然中了贼公的奸计。真是贼公计,不下状元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