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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妹是宋朝一位才女。一天,她突然写出一副对联:
月下杜鹃喉舌冷;花前蝴蝶梦魂香。
其兄苏东坡叹为妙句,特为之宴客炫耀一番。王安石知道后,吩咐仆人“如此,如此”。
苏东坡送客出来,见门口有人摆着一长桌子,写着“专门修改天下奇联妙句”。苏东坡想为难他,当众出示苏小妹的妙联命他修改。那人看后道:“此联不通”。“月下的杜鹃,如果是闭着咀飞的,风吹不进口,何以会‘喉舌冷’呢?花前的蝴蝶,多半是飞着的,并未熟睡,何以会‘梦魂香’呢?这岂不是不通吗?”众人说:“你是修改天下奇联妙句的,依你看怎样修改?”那人提起笔来改为:
啼月杜鹃喉舌冷;眠花蝴蝶梦魂香。
苏东坡叹道:“吾自此方知天下之大,奇才之多也!”
在巴黎,有些诗人同样犯有苏小妹的“不通”毛病。
例如,有个自诩诗坛“泰斗”的人,写了“红梅万点素银装”,的诗句,还自鸣得意,说是妙句。我的天!“红梅”是红色,怎么会变成“素银装”的白色呢?简直是狗屁不通!
前阵子,我在报上看到一首新诗,写一条向来在长江生活惯的淡水鱼,突然不甘寂寞,要游到地中海去,最后觉得咸水很苦,还是回到长江的好。这首诗的主题很好,比喻深刻,正是“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可是作者如苏小妹一样,犯上比喻不贴切的缺点。因为除鲟鱼外,绝大多数淡水鱼接触到咸水就会死亡的,怎可以一直游过太平洋、印度洋而入地中海,又游回来呢?
记得前两年,有一学者之类的“香老九”,写了一首仿七律诗,祝贺某报社庆。只有最后两句写得还可以,是全诗画龙点睛之所在。这两句诗是这样的:
莫道瑞雪今宵冷;将化春雨润人寰。
可是最后一句同样犯有“不通”的毛病,逻辑概念不清。
中国字的字义是十分严密的,“雨”和“水”是两个完全不同概念。由天空降下的小水点叫“雨”,雨落到地上就汇集成“水”。在冷的地方,雨点变成雪花降下,叫“下雪”。雪溶化后就变成水,水在地面上不会再成为雨的。因此,怎可以说“将化春雨润人寰”呢?应改为“将化春水润人寰”才对。而且“水”字的气势比“雨”字更磅礴。
以上这些事例说明什么呢?说明我们在写文章或吟诗作对时,不要一味追求句子的美,还要考虑到比喻、描写要符合客观情况,符合逻辑性,不然的话,将会贻笑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