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1)
三年前,第一次听到了吉田拓郎和中岛美雪的《给我一个永远的谎言》。这首歌的故事比音乐本身更吸引我。年轻时的一对恋人,分手后她一直未婚,他经历过好几次婚姻。49岁的他江郎才尽,向她邀歌,要求一首像遗书一样的歌。她给他寄去了这首《给我一个永远的谎言》。在他60岁的演唱会上,54岁的她穿着白衬衫和曾经的恋人合唱这首歌。 台下喧嚣,她有些不合时宜的拘谨,嗓音也不是很明亮,一直微笑。他弹着吉他,和乐队一起为她伴奏。两人合唱的时候,都不曾对视, 她有时转头含笑看他的侧影。唱完,两人握手,她鞠躬,离场。就像她写的歌词那样“像风一样潇洒”。
不知道这首歌到底是写给谁的,吉田拓郎是不是歌中的那个他,歌里的情景细节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呢?若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唱起这样遗书一样的情歌,心里一定是既甜蜜又酸楚。也许正是如此,54岁的她唱起这首歌依旧有少女的神情,局促,乃至于嗓音都有点不安。
他到底有没有给她一个永远的谎言呢?说一切都是为了爱她?听这首歌的时候,觉得一定有。
我曾经坚定地认为,爱我,一定要对我说真话。而今,却发现,原来生活在谎言里的人,才是最幸福的。有人说,男人千万不能对我说谎,否则我惊人的洞察力一定会把他打回原形。 其实有的时候,我宁愿装傻,捧着一本书,逼着自己不借着超常的第六感朝着FBI方向发展。我的签名是:“只要你说,我便相信。”所以,恳求你,给我一个永远的谎言,永远不要说穿,让我梦一生。
曾经反反复复追问他,到底为什么会分手?每每梦见,醒来总会想起遥远的他在电话里绝情地说:“我们分手吧。”语速很快,说的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麻木。“可我才刚离开几个月,可你还是爱我的,可我忘不了。”倔强的我,留下了心中所有的话,回了一句:“好。”他还是在我的联系人里,只是被我一直屏蔽,直到半年后的某天,我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放下,伤口慢慢愈合,才右击他的名字,取消了屏蔽。他见到我,便来叫了一声:“宝贝”。这些细节,一直都记得,因为一直不能释怀。 一直追问,为什么。“那个姐姐和你,到底有没有发生?对我说实话,只想听你说一句实话。”回答却永远是否定的。
之后的十年。接到他的消息,结婚,离婚,有孩子。每次从美国回上海,他都会赶来见一面。我依旧追问为什么。我不相信任何人给我的答案,只想听他说。
终于,在我完成了《宝贝书》之后,他告诉我,我的感觉一直都是正确的。他看着《宝贝书》的情节,说他都忘了那晚在堂会里打手鼓的新疆男孩子。他告诉我我们分手的原因,我的脑子突然懵了一下。三十六岁的年纪加上原本就有的心理准备,还是不及他的话来得突然。别人说,用脚趾都能想出来的事情,之前我却选择相信了他(们)的话。也许,这也不是事实;也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觉得自己有愧疚;也许,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因为当初的爱情。像歌里那样唱的:“用谎言来代替永别的悲伤。”
于是,三年又八个月前,遇见了一个喜欢这首歌的美国男人。他说,曲子好像美国七十年代的流行乐。他也曾经是鼓手,于是我像在台下望着《宝贝书》里的他那样望着这个美国男人玩他的架子鼓。他说他一个人完成了认识我之前的十五年。无论别人如何质疑,我都选择相信,只要他说。
女人,永远不应该失去心灵的纯真。所以,请对我说永远的谎言……
我要你永不破灭的谎言,“没有什么缘分是值得后悔的!” 我要你这样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