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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尚,定居美国。打工养家糊口之余,喜爱搬弄几千中英文字,聊解岁月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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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 (原创小说)

(2006-03-24 17:26:23) 下一个

牛大

                                                                              李公尚

 大牛经常在公共场所抛头露面,但却很少人知道他姓什么。熟悉他的人,叫他大牛,刚认识他的人,出于礼貌,问他贵姓,他就眨眨眼说:叫我大牛!眉宇间一股豪爽。


    一次,他在华盛顿特区参加集会,有老外记者采访他,照例先问姓什么,大牛愣而吧唧地说:是啊,姓什么?反正没人称呼我的姓。叫我大牛吧!


    在旁边帮他翻译的林志祥,觉得如实翻译原话,有失体统,就翻译说:他叫大牛。记者赶紧把这名字记在本子上,然后说:牛先生,谢谢你接受我的采访
……大牛听了这称呼,很不自在,如同站惯了的佣人,主人让坐,便觉得难受一样。记者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干脆说:我称呼你“牛大”,你不介意吧?大牛一听,乐了。赶紧说:对对,牛大,就是牛大,这样最好。后来,再有人问他姓名,他除了说“叫我大牛”之外,通常再加上一句:叫我牛大也行,这可是美国人给我起的名字,还是个著名记者呢。


    大牛能有今天这番光景,全凭他这十多年来,不知死活地愣搏硬拼打出来的。十多年前,他刚从老家福建省偷渡来美国时,不满二十岁,除了身高体壮,一无可取。那年蛇头带领他们二十多个同乡,在纽约组织冲关时,让懵头晕脑的大牛打头阵。当时美国的出入境监管局,查验出入境旅客,不像现在这样严格。这二十多人持的都是假护照和伪造签证,结果只有大牛和另外两个人被查出有问题。于是,他们就被分别带进三个房间接受讯问。


    讯问大牛的两位官员问他叫什么,大牛毫不含糊的说:大牛。结果,这名字照例被译为牛大。官员通过翻译告诉牛大,如果他和当局合作,就可以免受起诉。牛大似懂非懂,直眉瞪眼地说:我们一共来了二十多人,只抓我们三个,算什么本事!


    这两位官员一听就惊呆了。本以为一次捉住了三个闯关者,就是大案了,想不到竟有二十多人从眼皮底下偷渡成功。于是,纽约出入境监管局立即把这一线索列为要案。


    牛大被关了三天,鉴于他向当局“提供了”重要线索,就被有条件的释放,要求他每隔两星期,就须到所在地移民局汇报一次,听候移民局的处理。


    出来后,蛇头找到牛大,说牛大的福建老家那边,没有把他的偷渡费付清,牛大必须做工偿还。于是他被带到一个叫云姐的福建同乡开的餐馆打工。只管饭,不发工钱,什么时候还完债什么时候离开。


    大约是半年后的一天夜里十二点多,牛大下了工乘地铁回住处,见老板云姐也乘地铁,就想接近两步套近乎。云姐不屑理他,怕受污染似得把脸转向一边,又避尤不及地向远处走几步。


    列车来了,牛大悻悻地走进空荡荡的车厢,坐在离云姐较远的一侧。一会儿,一个满脸皱纹,前偻后弓的黑人,龇着满嘴的黄牙,笑着慢慢走到云姐身边坐下。云姐本能地挪动着身子,警惕地用眼角看着他。一会儿,一只鹰爪一般的黑手,不慌不忙地伸到云姐面前,打开云姐抱在胸前手提包,像伸进自己的包里一样从容地摸索着。


    云姐吓得不敢说话,看看周围的人,有的目光游离,把脸转向别处,有的双目半垂,低头闭目养神。那黑人从云姐的手提包里掏出钱包,细心地拿出其中的钞票,又把钱包放回云姐的包里。


    他起身刚要离去,牛大一步跨到他面前,右手抓住他握钱的手,左手去夺钱。那黑人紧紧抓住钱,仍咧着嘴笑。牛大用力把他的手一掰,他痛苦地把嘴咧得更大,手松了,牛大拿回钱还给云姐。


    这时车厢的另一端,连蹦带跳地晃过来两个花里胡哨的黑人青年,其中一个手里弹出一把刀子,嘴里叫着,在牛大面前晃。云姐见状,吓得抱着手提包溜到了远处。


    牛大初生牛犊般地全无惧色,目眦尽裂地瞪着他俩。两个黑人被瞪愣了,另一个也掏出刀,然后颠着脚跳来跳去。牛大怒目而视,突然一头狠狠地撞在车厢的扶手立柱上,“嘭”的一声巨响,把合金的立柱给撞得变了形,并凹进去一块。牛大的头上顿时肿起一道青紫,几道红色蚯蚓般的血流慢慢淌下。牛大毫不眨眼,目光炯炯地逼视着他俩,他俩吓得赶紧退了两步,等车一停,两人对视了一下,扭头蹿下车去。


    第二天,牛大青头肿脸地去开工,受到同事们英雄般地欢迎。云姐当即宣布,牛大的工作由洗碗刷盘子改为送外卖,工钱由原来的每月八百长到一千二,虽然仍拿不到手,但是加快了还钱的进度。另外,送外卖还有小费可得。


    骑自行车送外卖,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有时必经一个黑人聚集区,经常遭到抢劫,甚至被打伤。为此,餐馆里已换了好几个人。不久,牛大送外卖途径那里,被几个黑人围住。牛大虽未读过弗洛伊德
 “怒目使精神集中”的论断,但是发起愣来 “脸不变色眼不眨”。


    一个为首的,拿刀在牛大面前晃了晃,见牛大视而不见,回头和同伙一阵大笑,就用刀顺着牛大的鼻子,刮到下巴,然后另一只手迅速伸进牛大的上衣兜里。


    牛大突然伸出左手,一把握住他的刀刃,又猛地伸出右手狠狠扼住他的喉咙。那人被卡的喘不上气,忙从牛大的衣兜里抽出手,示意同伙不要蛮干。牛大左手上的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滴,但毫不手软。那人被卡的双腿发抖,要瘫下去,拿刀子的手也垂了下来。牛大便用力一推,把他摔出几米远,其他人惊得目瞪口呆,搀扶起他狼狈而逃。从此,牛大走到那条街上,那伙人见了望风披靡。


    于是,牛大在同乡中的形象,便如同冬季黄昏时的日影,时间越久,越发变形地高大起来。


    后来,一个同乡送外卖时遭到抢劫并被刺死,激起了华人餐馆的愤怒,于是同乡会决定举行游行,借此向当局请愿。同乡会的干事长林贵祥,请
 “民主人权监察”组织的著名活动家王大钧、徐志玲等人前来指导。王大钧等人对此事不感兴趣,但是他们上次到同乡会来募捐时曾跨过口:“民主人权监察”是一个著名的国际组织,由中外专家组成,专门保护弱势群体,重点给予不熟悉法律的人士以司法援助。


    拿人钱财,理应替人消灾。此事他们似乎推诿不过,只好前来应酬。社会活动家们正在云姐的餐馆里推杯换盏,牛大送外买回来,林贵祥面有得色地介绍起牛大的“英雄事迹”,说这次游行请愿,让牛大扛着同乡会的大旗,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王大钧看了看牛大,问他是什么身份。林贵祥说,这次请愿的主题是“要生存”、“要尊严”、“要居留权”,所以大部分参加的人员都是无合法居留身份的人。王大钧皱皱眉头说:从法律的角度讲,这种活动还是不搞为好,因为参加者本身就非法,我们恐怕难以给予协助。徐志玲解释说:我们愿意帮助你们,但是这种请愿示威,是向美国政府施加压力。不客气地说,是一种暴民运动,所以我们劝你们不要搞这种活动,大家可能还会在美国住的长一些。


    林贵祥不解地问:贵组织不是负责监察民主人权,保护弱势群体吗?我们这些同胞就是最没有权利和尊严的
……


    王大钧打断林贵祥的话说:我们当前的工作重心,是监察中国国内的民主和人权状况。至于你们的问题,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和美国政府无关。美国是一个民主国家。如果你们向美国政府施压,会给我们这些中国人造成不良影响。


    林志祥不满地说:那我们的同胞也不能就这样白白地死了。徐志玲说:这里是保障人权的社会,要相信美国政府,他们一定会处理好的。


    游行请愿被当局批准,在中文学校的棒球场举行。时间两个小时。


    请愿那天,王大钧等人来到现场,对林贵祥说:这次活动能被当局批准,我们的组织起了推动作用。希望你们一定要遵守规定,活动严格限制在棒球场的范围内,一超出范围,就是违法。如果事情搞复杂了,我们也不好说话。林贵祥失望地看看棒球场,摇了摇头说,围着球场转来转去的,能引起什么社会影响?


    游行请愿开始后,十几个警察牵着警犬站在棒球场外戒备,王大钧等人站在远离球场的地方看。参加游行的二百多人,举着标语,无精打采地围着球场转圈。牛大双手挥动着大旗,始终斗志昂扬,成了记者们的焦点。


    云姐为参加游行的每人准备了一份免费午餐,林志祥原定在游行结束前,让人送到现场,后来他灵机一动,让大家游行解散后,一起步行到云姐的餐馆去领。从中文学校到云姐的餐馆,大约一英里,要经过四个街区,林志祥想利用这段距离在街上造点声势。


   于是,在去餐馆的路上,他仍让牛大扛着大旗走在最前面。牛大以为游行仍在继续,就又挥动起旗帜。警察见此,骑着高头大马冲过来,警告牛大游行已经结束,不许再挥动旗帜。牛大听不懂,傻瞪着眼愣了半天,便一边回头找林志祥,一边继续挥动大旗。警察见状,抡起警棍,狠狠的一下,就把他打闷在地上。


    第二天,报纸刊登了牛大的几幅照片,其中一幅,牛大用手捂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的头,肩扛大旗,一脸的不屈不挠。于是牛大成了新闻人物。


    三年后牛大终于还清了欠债,赎了身,成了自由人。此时,他自由得一无所有,自由得无所畏惧,自由地可以批发或零售自己了,便离开了纽约,继续几年前他从中国来时未能成完成的旅程,前往终点站华盛顿特区,去找他的表哥大春。


    大春也开了一个餐馆,正需要人手,早就盼着他来。兄弟相见,感慨万千。于是牛大就在此处安身立命。


    大华盛顿地区的社会活动,比起纽约来不仅频繁,而且浩大。经常有一些团体组织前来联系牛大参加。一个从国内逃亡出来,专靠修仙炼道进行欺诈的组织,朝闻道夕极怕死,便想让牛大奋不顾身一回去替他们殉道。


    该组织的“刘大仙”,据说法力无边,远隔宇宙,只要一发功,就能把中国的通讯卫星击毁。一些信徒也纷纷予以见证,说他曾经略施小技,就把中国的几家最大电视台的发射信号,截断过好几次。他亲自派人去动员牛大,让他去中国大使馆门前参加抗议请愿活动,要求国内政府允许他们修仙炼道。


    牛大历尽磨难,早已形成了世上没有救世主,只有自己救自己的思维定式。心想:人若真能修炼成仙,何须还让别人批准?如果根本就不能成仙,批准了又有什么用?牛大不认识黑格尔,说出话来竟然一口的自然辩证法的味道。


    该组织引诱牛大说,只要参加了他们的活动,他们就可以帮助牛大申请“避难”,让他合法地居留在美国。牛大想起前几天王大钧、徐志玲前来找他去参加一次抗议游行时,也曾提到要帮他申请“避难”一事。当时牛大曾对他们说:留在美国当然是好,可以打工挣钱,但是一天到晚搞这些玩意儿,哪有时间打工?挣不到钱,留在美国又有什么用?如果挣到了钱,就是回国又有什么不好?一番“衣食足,知荣辱”
 的唯物主义道理,说的王大钧等人无言以对,只好 “道不同不与为谋”地摇头去了。此番这伙修仙练道之徒再次提到了避难,牛大就干脆说,如果你能付给我钱,比让我申请避难强。


    刘大仙犹豫了很久,终于答应付给牛大工钱,但要求牛大在游行示威中绝对服从他指挥。双方讨价还价,最后成交:牛大参加活动一天,刘大仙付美元五百。付了定金,刘大仙心疼地说:你一星期也不过就挣这个数。我付你一天,顶你干一个星期,还是现金,不用缴税,你太赚了!


    第二天,刘大仙聚集了二十多人,有的穿着戏装,有的裹着朝服,峨冠博带,远看像杂技团玩杂耍的,近看像赶庙会跳大神的,个个张牙舞爪,装神弄鬼,在警察划定的区域里,演绎着“创纪元新人类”的“人鬼未了情”。


    牛大一脸庄严地高举大字标语,他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向中国大使馆送交请愿书。直到请愿活动快结束时,也不见使馆派人接信。一直没有露面的刘大仙沉不住气了,就让人通知牛大,立即冲击使馆。


      
“重赏之下”之下的牛大,集聚起武夫之勇,不顾死活地撞进了使馆。不幸被使馆人员扭住,当即交给了警察。警察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牛大再次落得个头破血流。于是摄影的,录像的,采访的,赶紧兴风作浪。牛大在第二天的媒体上又热火朝天了一阵。


    第二天林贵祥拿着报纸来找牛大,听说牛大被打得血头浑脸,只得到五百美元,连叹牛大吃了大亏。据林贵祥的经验,这个团体闹这么一次事件,只要在媒体上弄出些动静来,至少可以向有关方面的“国安密帐”申领五十万美元的活动经费,再加上零打碎敲的募捐,怎么都能弄个百儿八十万。


    林贵祥告诉牛大,云姐不幸被当局以“参与组织人口偷渡,拐卖妇女,非法拘禁他人,非法雇用劳工”等罪名逮捕了。同乡会决定援救云姐,他特来请牛大去参加请愿活动,一天支付牛大两千美元。另外参加活动期间的一切花费,也全由同乡会报销。


    牛大渐渐成了社会活动明星,邀请他前去参加活动的团体便多了起来。华盛顿这个地方,隔三差五的就有一番热闹,什么闹独立的,什么搞自决的,再不就是折腾民主的,还有鼓捣人权的,反正只要有利可图,就会有人拼命地倒腾。如同早年的赵高,只要是奇货可居,就连庄襄王都能拿来投机倒把一回。


    王大均礼贤下士,三天两头地就来鼓动一次牛大。每次雇佣牛大冲锋陷阵,总少不了为他指出前景,说只要你今后跟着我干,过几天我就考虑提拔你当个小组长。可别小看这组长,将来国内一旦搞政治改革,回国你就相当于县处级。


    牛大问什么是“县处级”,汪大均说,你可真没救!这你都不知道?就是县太爷啊!如果我要提拔你当了我们组织里的部长,将来回了国就相当于省部级,至少也混个全国政协常委,人大代表之类的。


    汪大均见牛大听得津津有味,便越发侃得起劲:知道台湾现在那些当政的吗?当年他们在美国时算什么东西?还不如我们现在混得好呢。可是后来台湾风水一变,现在个个都人摸狗样地成了达官贵人。


    牛大又问什么是达官贵人,汪大均一听就泄了气,心想给你这不学无术的东西说这些干吗?但又见牛大满脸的激动,如同老和尚养外室有了后一样又惊又喜,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干脆模仿起威虎山上那个座山雕的戏词:“只要你好好干,等国军一到,我就是司令,你们都弄个师长旅长的干干!”


    但是那些热衷于社会活动的帮派五花八门,仅是折腾民主的就分了好几帮,闹得牛大眼花缭乱。甚至一帮里就七个人八条心、十三种主张,互相攻讦,各不相容,恨不能你死我活,个个都想拉了牛大去谋私利。牛大先一阵盲目地左突右冲后,最后索性作为特邀著名人士,干起了社会活动专业户,随行就市。谁给钱多,就先接谁的业务。


    林贵祥见钱眼开,干脆做起了牛大的经纪人。一些记者采访牛大,问他什么叫民主,林贵祥在牛大耳边低声提醒:民主就是一人一票选当权的。有记者问,你选举过什么人吗?牛大说:我选那些东西干吗?瞎耽误功夫。记者又问: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不需要民主?牛大说:没有钱,要民主有什么用?再说,别人能让你民主吗?有了钱,还要民主干吗?如果有足够的钱,把一个国家都买下来,下个命令实行民主,谁敢不实行?


    记者听了觉得有趣,就写了一篇“牛大论民主”,发表在媒体上,结果牛大便招致了一体痛骂。接着又引发了骂人的人之间的相互谩骂。总之是人人都想做民的主,不想做主的民。


    有国家领导人到访,汪大均、刘大仙,以及那些玩儿独立的,闹自决的,忽然觉得有机可乘,便纷纷摩拳擦掌,准备登场表演。


    只惜此次不同以往,有关当局暗示,美国的国际战略利益高于一切,有关团体不能利用抗议活动,干扰美国的战略利益。王大均、刘大仙本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哪敢狗违人意?可是“国安密帐”那边又有引诱:如能制造出重大影响,便有重金慰问。于是想闹事的团体便纷纷雇佣牛大抛头露面。


    牛大的价码一日数长,林贵祥接洽得不亦乐乎。王大均下狠心出了高价后,又煞有介事地写了一副白底红字的头幅:争人权!要民主!让牛大举行抗议活动时裹在头额上。并嘱咐:这件东西千万要保存好,将来国内搞政治改革,你回国后,这就是千金难换的历史文物。只凭这个,你就可以弄个省部级干。


    林贵祥敛足了各方面的钱,同时收下了什么西藏的“雪山石狮子”、新疆的“青龙小月牙”、台湾的“绿草白扁豆”等标志,以及修仙练道的戏装古旗等,堆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让牛大披挂。


    国家领导人到访那天,美国政府隆重规格,浩大场面,戒备森严地予以接待。在领导人下榻的宾馆门外,前往欢迎的中外人士,挥动着旗帜,高举着标语,兴高采烈地排列了数千米。照相的,摄影的,解说的,也“长枪短炮”地大造声势。


    突然,一个头上裹着红字头幅,身穿戏装朝服,前襟上贴着“绿草白扁豆”,后背上钉着“雪山石狮子”,屁股上拖着“青龙小月牙”的怪物,在另外几个人的掩护下,从队列里冲了出来,手举着“民主人权监察”的大旗,高喊着“民主自由”,“修仙练道”,“要求独立”,在人群中奔跑。立即引来了“长枪短炮”们的聚焦。


    藏在暗处的王大钧见了,气得对徐志玲大骂:这小子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让人一看就联想到我们和什么“密帐”关系密切。徐志玲也骂:更糟的是,别人会骂我们已经堕落到了拜仙求神的地步。


    于是,两人赶紧向媒体发表声明:此人与本组织无关。更有的团体也发表声明,指出牛大神经一直严重不正常。


    牛大被有关当局关了几天释放后,很快接到了非法居留遣返通知。林志祥给牛大出主意:听说加拿大那边移民比较容易,你不妨先到那边去住一段时间,我可以安排人协助你过去。至于钱嘛,你不要随身多带,等你到那边之后,安顿下来,我就给你送过去。


    牛大逃走后,受到了当局的通缉。大约半个月后,在美加边境上的柔丝湖畔,一名企图越境的“高危险分子”被警察击毙。当时围扑的警察让他别动,他却把手伸进怀里去掏东西,警察开枪后,他的手从怀里掏了出来,握着一幅已经揉皱了的白地红字的头幅:“争人权!”,“要民主!”

                                                  2006322

                                                  于美国佛基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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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ium4 回复 悄悄话 幽默的最佳效果不是讽刺,而是把要讽刺的人摆在同等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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