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秋季,落叶纷飞,让人的眼前尽是枯黄色的时候,我的心中一定会想起秋儿。如若,恰巧又是秋风横虐,我的记忆又一定会跳到十几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天,秋儿用破旧的自行车载着我,在农村那片一眼望不到头,早已封冻的田野间, 迎着割人的冷风,缩着头用尽全力穿梭,不时回过头来问我:"冷吧,就快到了,这该死的天儿!"
有关秋儿的记忆不但没有随时光的流逝而消退,反倒是从众多的琐事中脱颖而出,越来越清晰地挂在心头。
秋儿,是我十七岁那年,在离家 100 公里的县城学校复课那一年中的同班同学。记不起秋儿是在什么场合场景走入我的视野内,又慢慢地融入我的生活中。总之,秋儿成为了我在复课那一年,形影不离的伴。
说是 “ 伴 ” 而不说是朋友,是因为秋儿就是没有缘由的喜欢跟着我,和我一同去教室,去食堂,去跑步,去校园一角的桃林、、、但是又从来没有像朋友那般读懂过我的心。或许是因为那个阶段,我固执无奈的将朋友定位在“知心”,或许是我那个特定阶段,由特殊的家庭背景和特殊的班主任薄老师带来的心态,根本不是我同龄的花季朋友能体会得了的。 在我的心中,我一直把秋儿置于友人之外,确是友人之外最近的一位。
秋儿不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子,我大概是秋儿在班中唯一的朋友。秋儿,平日也并不用功学习,所以在秋儿周围嗅不到,班中其他同学们身上透出来的紧张。这让秋儿有着唯一的与众不同。秋儿的脸,长得棱角太过分明,形状有些像长方形,而且瘦瘦的不见血肉。眼睛细小狭长,流露着害羞,顺从还有迎合。笑起来大而突兀的嘴, 猛然将脸上能松动的皮肤都堆聚到眼角形成皱纹,让人要费些力气才能分清哪是皱纹,哪是更加细长的眼睛。加上秋儿略带沙哑的嗓音,还有看不见替换,终日穿着的深蓝色上衣覆盖着的宽而瘦俏的肩头,秋儿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丝丝男人的气息。
后来从慢慢的闲聊中知道,秋儿,已经是第三年复读了. 而且秋儿上学比较晚,那一年,秋儿已经 22 周岁,我 17 周岁。那时,我常常望着秋儿,在自己浅显的履历中惊讶并相信这个事实----世界上竟然有长我 5 岁的同班同学。
秋儿,从上一年开始已经转报体育院校。上一年的高考中,秋儿的文化课高考成绩刚巧压线。遗憾的是,秋儿竟然在自己的强项 ---- 铁饼中意外失误。秋儿又回到了这所学校复读。
秋儿总是反反复复地告诉我“今年,是最后一年了。要不是我苦苦的求爹。我现在就在家里忙着农活了。”在后来秋儿和我的感情更近了些的时候,重复过后还会加上“爹,早就给我说好了人家。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再复一年课。我可能就嫁过去了。男方虽说愿意等,但是人家也说最后一年了、、、!”这个时候的秋儿,多数会抑制住自己的不安和惶恐,忽然变了口气说:“他愿意等他就等,哼。我考出去了,还不知道怎么样。”我一般不会纠着秋儿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而是好奇的问秋儿:“他长得帅吗?他喜欢你吗?你喜欢他吗?你们俩人谁先向谁表白的?”。有时秋儿会忽然收敛了脸上常有的讨好别人的表情,换了一幅让我感觉很差强的一幅大姐的口气说:“你这个黄毛丫头,瞎问啥,跟你说也白说!”。赶上秋儿不同心情的时候,秋儿会满怀伤感的说:“哎,你们城里人才会有你说的喜欢不喜欢。我们家那里是不一样的。我的家里穷,长得也不好看,爹说有个人能愿意娶我过去就好!、、、他、、、就在家里种地呢、、”。
从那开始,我不敢再在秋儿面前表露,十七岁的年龄,对爱情如同对天空中,那飘浮的美丽而遥远的云朵般的憧憬和好奇。只是默默的听秋儿,忽上忽下得说着“考上了,还没准啥样子呢。” “人家说了,就等这一年了”“他愿等,他就等”、、、
飘茵阁---我会继续,但愿你别怨我写的东西中,蓝色调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