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美女售货员捉弄

自从回到民国，蔡白杨一直都待在小地方，先是舟山岛，又到奉化镇。

这次可好，终于出差到了大都市——首都南京。

受陈署长委派，他来南京公干，将奉化城规划方案提交国府建设部评审。

他记得陈署长的嘱咐，安顿好，就赶紧去逛商场。

要见人呀！他得有身像样的衣服。

他穿的磕碜，用陈署长的话说——寒酸十足，不伦不类。

没办法，穿越时身上的衣服，鱼腥味洗不掉，扔了，那会他也没钱，后勤张大娘便将自己儿子的短褂子借与他穿，小了一号，吊腿露胳膊，仅是凑合。

六朝金粉地，金陵帝王州！

首都南京城果然气派，街上人流如织，商铺鳞次栉比，橱窗里的时装琳琅满目，蔡白杨有一种回到现代的错觉。

他不认路，掏出手机导航，虽然搜索出的都是现代的地名，不过影响不大，老字号历久弥新，就像北京隆庆祥，至今还在前门大街。

搜索出南京最繁华的商业区——新街口，导航上介绍它历史悠久，解放前就是南京的商业中心。

那就去这儿！

坐上黄包车，蔡白杨直奔新街口。

这新街口还真是新呀，刚刚建好，啥都是新的！

也难怪，北伐胜利，还都南京还不到一年，一切都是新开始。

十字街口有一栋崭新的建筑，门楣上挂着匾额——“金陵百货公司”。

门前排着长队，民众摩肩接踵，仔细一看，大多是男士。

男装专卖？蔡白杨赶紧也排上队。

进来才明白，原来都是来看售货小姐的！

手机百度了一下，原来民国早期的售货员都是分性别的，男装配男的，女装配女的。

男女授受不亲嘛~

直到1925年，上海先施百货公司才开了先河，统一雇佣售货小姐，而且还必须是美女，这一来，销量大增。

买男装还能跟美女搭个话，值！

引的各百货公司竞相效仿。

蔡白杨很同情民国的男性，可怜！估计都没和老婆之外的女性说过几句话。

可又一想，他们可以同时娶好几个老婆。

再想想自己……母胎单身至今。

“哎！小丑竟是我自己……！”蔡白杨哀嚎。

叹息之余，自顾自地在男装区闲逛起来。

一件米黄格子的西装映入眼帘。

很漂亮的西服三件套，做为理工直男，蔡白杨并不太懂穿搭，只觉得很拽很有民国范儿。

又好似在那儿见过！深思片刻，对了！

他想起来，在老家旧相集里，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一位男子就穿着类似的西装，和一位身着旗袍的女士，围坐在一个画着漂亮风景的背景布前，微笑着合影。

记忆中，还是幼童的他坐在爷爷怀里，奶声奶气地问爷爷照片里的人是谁？

记忆中的爷爷慈祥地告诉他，那是他的太爷爷和太奶奶。

“爷爷……”蔡白杨眼角湿润了，穿越两个月了，他想回家。

感触间，手，不由自主的去触碰这件衣服。

毛料的质地，温暖，柔软，仿佛依偎在爷爷的怀中。

突然，脑海中电光火石一闪，出生时，是爷爷坚持让他和太爷爷同名，理由是为了纪念太爷爷。

莫非爷爷知道他要穿越？蔡白杨大惊！

“先生！”一声清脆的女音，把他从畅想中拉回来。

回头看，是个售货小姐，穿着先施百货公司统一的白色工装款旗袍，很漂亮，但清秀的眉目之间，隐约透露着不悦。

“先生~这件衣服是法国巴黎今春最新款的接驳领洋装，嗯……挺贵的，请勿触碰。我们另有更实惠的款式，喜欢的话给您拿来试下？”售货小姐说。

这话外之音谁能听不出来？蔡白杨不高兴了。

“碰都不让碰，我怎敢买？”他直接怼回去。

售货小姐脸红了，显然没想到蔡白杨敢怼她，一时语塞。

蔡白杨并不了解，在民国，敢于抛头露脸出来工作，又能在百货公司这类当时的高端场所就职，都是一些有文化的新女性，她们的地位很高，毕竟只有达官显贵或洋人才会来百货公司购物，售货员都要求会英文，虽然是服务业，可都并非一般人能企及的，社会地位基本相当于90年代的空姐。

可这个穿着不合身短褂子的乡巴佬竟然敢怼她？

周围的民国男士们先不乐意了，团团将他围住。

“小赤佬，侬个嚣张噢，好好讲话要得不？怠慢人家小姐还耍泼皮？”

靠前的甚至撸起了袖子，准备教训他。

“买买买！我买，这衣服多少钱？”蔡白杨怂了，人生地不熟，咱好汉不吃眼前亏。

“20块大洋！”有人撑腰的售货小姐憋着笑，得意地看他出窘。

“啊！这么贵……”蔡白杨大惊，他当了代理总管，月薪也才不过区区30块大洋。

“当真是这个价？”蔡白杨怕她宰客。

“明码标价。”售货小姐把价签指给他看。

“买不起还这么横……”人群中窃笑。

“买！谁说我买不起？”蔡白杨气愤难平，人活一口气，大不了回去啃半个月馒头。

“打包！”他霸气地当场掏出20块大洋，拍在柜台上。

“那有你这样买衣服的？您得试一下尺码。”售货小姐也不乐意了，继续扛上。

想想也是，这么贵买件衣服，总不能不合身的吧……

蔡白杨郁闷至极，还得试衣服……

周围的男士们幸灾乐祸地吃瓜看戏。

售货小姐看穿了他想尽快脱身的企图，故意捉弄起他。

近身为他整理衣角，扣扣子，手指在蔡白杨的身上优雅地游走，轻轻拍打着褶皱的部位，男人们看的如痴如醉，甚至嫉妒起蔡白杨来，人群中窃窃私语。

售货小姐转头向着人群，坏笑地说：“这款衣服现货充足，欢迎各位先生试穿购买噢！”

人群踊跃，瞬间把蔡白杨挤到一旁。

售货小姐却从人群中挤出来，将刚才换下的短衫打包递给他，歪头打量了一下蔡白杨，带着刚才坏坏的笑容说：“先生穿这个确实很帅，侬讲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