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 2017年12月8日‘

地点：新疆喀纳斯景区

人物： 老侯，豆豆。小唐 （老侯手下刚提拔的副总）

 

机场候机楼大门口，老候、豆豆和老候的手下小唐正站在一起。豆豆正好在休假，老候决定带她去喀纳斯景区放松一下。小唐是他新提拔的副总，现在负责开车送他们，等行李新车上取下来后，老候对小唐说道：“行了，你回吧，公司的事情多上点心。”

            “那个于总，于胖子的事情，虽然说有100套房子作抵押，但是还是要多小心。去房产交易所你一定要自己去，于胖子做事没有底线，没有他不敢干的，一定要小心……”老候叮嘱道。

 

小唐点头：“好，您只管放心吧。”

 

飞行了一个半小时后，他们抵达了喀纳斯景区。

       新疆喀纳斯的十二月，天地间仿佛被一层洁白的薄纱覆盖，银装素裹，宛如童话世界。高耸的雪山巍然矗立，山峰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纯净。松林在厚重的白雪压覆下，枝桠低垂，宛如一片片晶莹剔透的冰雕。湖面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反射着冬日清冷的阳光，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宁静的湖面，划破了这片寂静的白色世界。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寒意，呼吸间能感受到大自然的纯净与壮美。

     他们入住了一家准四星田园式酒店。酒店位于一个静谧的山谷中，由一座集中式酒店和二十几座别墅组成。

 

老候本来定了一座别墅，每天的价格将近4000块。

 

豆豆走到前台问服务员：“如果取消了会怎么样？”

 

前台服务员微笑着回答：“没有关系，排队订这类别墅的人多着呢。”

 

豆豆果断说道：“那就取消。”她转过头对老候说：“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我们两个人，一定要住有五间房的别墅干嘛？”

 

“没事，”老候淡然道。

 

豆豆没好气地说道：“那你一个人去住吧，再叫上五个俄罗斯姑娘。”

 

老候无奈，只得退掉了别墅，重新预订了酒店的标准间。

 

“定个大套间吧。”他对前台说的同时，还偷偷瞄了豆豆一眼。

 

“随你，你钱多住套房，我就要一个标准间，我也带卡了。”豆豆自顾自地说道。

 

老候忍不住一把拽过豆豆：“干什么你？一间房不行啊，又不是……”

 

“打住，不行，我可以去你房间，但你不能来我这儿，要充分尊重女性，我还没有嫁给你呢。”

 

老候只好妥协：“好好，听你的。”于是，他改开了两个标准间。

 

晚饭是在酒店的餐厅解决的，这个餐厅有着浓浓的俄式风味。酒吧的四面墙上悬挂着几个动物标本，整个装修采用了松木装饰，顶子也是熏过的松木板。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松木香味，夹杂着啤酒、格瓦斯，还有白酒的气味。

 

老候要了啤酒，豆豆则点了咖啡，还点了一盘红肠、一盘老虎菜（辣椒、洋葱、黄瓜混合的凉菜，味道很冲，所以叫老虎菜），还有一盘熏马肉。他们坐在角落里，豆豆突然发现，老候似乎心事重重。

 

“老候，你怎么了？”豆豆感到有些疑惑。

 

“在我印象里，从来没见过你发愁啊，什么事让你这么忧心忡忡的？”豆豆进一步追问。

 

老候抿了一口啤酒，语气低沉：“豆豆，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离开？去哪里？为什么要离开？”豆豆放下咖啡杯，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也没啥，南方的朋友，想让我过去做事情。那边有个公司我入了点股，现在快要上市了。你知道我们这里有些方面和内地比还是差距很大的。”老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豆豆挑了挑眉头，严肃道：“老候，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工作吗？还有我父母。你觉得，我会现在嫁到南方去吗？再说我父母，在这里工作了一辈子，他们喜欢这里，也习惯了这里。就算让他们去，他们也不一定去……你想清楚，如果你现在决定了去南方……不知道你怎么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老候急忙摆手：“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你要是觉得不妥当，我们就哪里也不去，好不好？钱在哪里都一样赚，我不会和你分开，去外地做生意的。”

 

豆豆点点头，语气略带安慰：“老候，我觉得你不是个太贪婪的人。生意人赚钱是天性，但生活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友谊、亲情、爱情、正义感，等等。你赚再多钱，这些东西也是买不来的。如果一个人为了赚钱而不顾这些，那他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我是这么看的。”

 

老候听着，微微点头，但眉间的阴影依然未散。他轻抚着豆豆的手，不自觉间，他发现她的目光在自己发间停留。

 

豆豆忽然轻轻地说：“你看，你每赚一点钱，白头发就要增加一些。老候，你要注意身体。我不希望你把生意做得多大，而累坏了身体，那样得不偿失，我还希望和你多过几十年呢。”

 

老候心里一阵感动，紧紧握住豆豆的手。

 

“老候，我是个国家公务员，这个职业注定没有什么钱可赚。但你能说这个工作不重要？就算是任何一个岗位，你能说哪个不重要？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以赚钱为目的的。我们警察不能这么想，也不能这么做。社会需要一个安定的局面来搞经济建设，老百姓需要安全的生活环境，你们生意人也需要这样一个环境赚钱。你说，不能所有人都去做生意吧？警察也不能满脑子想着钱吧？钱每个人都需要，但需要多少才能觉得幸福？感觉很好？人和人不一样，但每个人应该有个特定的标准吧？对于我来说，家里有房，出门有车，小康人家，就足够了。最好还能有个向南的院子，种点花花草草，后院再种些蔬菜，再有个小孩子玩的地方，那就最好了。我们不是买了个别墅吗？那个就非常好了。”豆豆一脸幸福地描绘着她心中的理想生活。

 

就在这时，酒吧里响起了慢舞的音乐，几对情侣站了起来，开始在昏暗的灯光下翩翩起舞。

 

“来，老候，老人家还跳得动吗？”豆豆发出邀请，笑意中带着几分挑衅。

 

他们一起走到屋子中央，随着悠扬的萨克斯旋律缓缓移动。两人默契地沉默着，任由音乐将他们包围，似乎此刻的世界只属于他们二人。昏暗的灯光下，旁边影影绰绰的舞者、吹着口哨的酒吧女、歪坐在椅子上昏睡的醉汉，都仿佛成了遥远的背景。

 

豆豆的手轻轻搭在老候的肩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安逸。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了，这几年她早已习惯了警察的生活，整齐划一的口令、清一色的警服、快速反应的动作……这些几乎成为了她的全部。

 

忽然，豆豆感觉到一滴冰凉的水滴落在她的手臂上。她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确定没有漏水的迹象。疑惑间，她猛然转向老候，发现他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你怎么了？”豆豆急切地问道，语气中透着担忧。

 

“没事，没事，烟熏的……”老候赶忙掩饰自己的情绪，急忙把脸转向一边，似乎不愿意让豆豆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豆豆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追问。她低声对老候说道：“走吧，我们回去休息。”随即她向酒吧老板挥手示意买单。

 

他们回到了老候的房间。

 

豆豆坐在床边，盯着老候：“说吧，你到底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老候没有立即回答，他用胳膊肘撑着脑袋，低头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有些事情，我很后悔……都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但过一阵可能会有点事“有些事情，我很后悔……都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但过一阵可能会有点事，现在还没事。”老候的声音低沉，显得心事重重。

 

豆豆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变得更加严肃：“事情大吗？”

 

老候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但随即避开了她的目光：“你别问。”他粗声粗气地说道，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豆豆显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怎么的你了？还拽上了？”

 

老候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们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吧。”他试图转换话题，声音里带着疲倦，“对了，我们的房子，你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中式？欧式？美式？还是新疆式？”

 

豆豆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愣了一下，随即挑起了眉毛：“什么是新疆式？”她问道，语气里透着好奇，某种意义上她感激老候岔开了话题。虽然他们是恋人，但她知道，老候有些事不愿让她知道，也是为了彼此都好。

 

老候扯了扯嘴角，调侃道：“新疆式就是嘛，什么风格都没有，就是新疆式。”

 

豆豆被他逗乐了，笑着摇了摇头：“我喜欢美式的，家具宽宽大大，浅色调，简单点，墙壁上不做任何装饰，粉刷成橘色，我喜欢这个颜色。浅色纯木地板，客厅里要有一个壁炉，不过这个不是给你烤烤肉的，而是装饰。厨房要大，要有个门通到后院，后院靠厨房这边修一个大大的露台，上面放一个长方形的遮阳伞，下面摆一张原木餐桌，配几张沙滩椅。你的朋友们来了，你就在这里给他们烤烤肉，我在里面给你们做拉面，边拉边吃……”

 

老候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都靠在了沙发上。

 

豆豆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啊？”

 

“哈哈，我是说要不要在厨房里安个马桶啊，还边拉边吃……”老候憋不住继续大笑。

 

豆豆被他说得囧得无地自容，但在她爱的人面前，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真是没正经。”

 

老候笑声渐渐平息，眼神变得柔和：“嗯，那样的日子，想一想就很幸福。”

 

豆豆见他目光柔情，立刻收起了笑容，故作严肃地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老候见她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心里又好笑又觉得她可爱。他试图从沙发那边站起来，靠近她。

 

“站住！”豆豆半真半假地喝道，“你想干嘛？”她的手条件反射般地往腰间摸去，似乎随时准备应对什么突发情况。

 

老候立刻举起双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我投降，我投降，警察同志，我只是觉得您坐飞机累了，想给您捶捶肩，放松一下。”

 

豆豆这才放松下来，拍拍他的肩膀：“来吧，这还差不多。”她转身坐在沙发扶手上，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老候的捶背服务，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老侯低声说道：“豆豆，我在国外存了一笔钱，也买了一个小国家的护照。如果你同意，我三个月给你也办一本，绕道东南亚就可以激活护照了……”

 

豆豆站起身，满是疑惑：“老候，你没什么事吧？为什么要买其他国家的护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