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蝎子 炸蜈蚣
说到吃,俺们炎黄子孙那可是当仁不让,老外也真是没得比,就凭汉堡热狗三明治那几样吗?还是省省吧。饮食这块儿是最能体现华人的聪明智慧的了。宇宙无敌的“中华美食”绝非浪得虚名。
东土大国之所以成为一个闻名于世“美食大国”,除了因为对口腔快感有着丰富强烈的欲望以外,俺逐渐发现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绵延数千年食物短缺的民生生态。
自古以来,饥饿一直是压在国人心头挥之不去的梦魇。现实中也是一代代国人共同的生命体验。记得小时候从画书上看到一个小孩儿在吃饼,我捧着那本小书久久地停留在那一页上,咽着口水想象着自己是那个画中的孩子。
由饥馑造成数千万人大规模死亡事件的发生在这块土地上并非新鲜事儿。最近的案例是上世纪50和60年代期间,数以千万计的国民在“大跃进”疯狂的乌托邦试验中被活活饿死。对于一些中型国家来说,这样的大悲剧无异于灭国。
食物短缺所带来的必然结果是,但凡可以充饥的东西都会被人们拿来做成餐食吞进肚腹。在这块土地上,为了使各种能找到和开发出来的食材都能吞咽下去,于是发明出来煎炒烹炸花样百出的中式吃法。
饥饿状态的长久存在以及频发,体现在文化中就出现了许多富有中国特色的成语短句,如“饿殍遍野”、“易子相食”、“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以及“民以食为天”等等。想象一下前面两个四字成语的画面便知因饥饿带来的灾难是何等惨烈和恐怖。所以,后来人们见面打招呼时,“吃了吗”成为长期存在于民间的一句标准问候语。
华夏神州乃农业大国,何以“食不果腹”成了这个族群的宿命?答案是,皇家的贪得无厌和对国民的残酷盘剥。
不再为“吃了上顿没下顿”而发愁是近几十年才出现的好光景。但是,实话直说,至今仍有一些生活在荒野乡间的炎黄子孙身处温饱边缘。
闲聊到这儿,应该就可以窥见到所谓“中华美食”的美誉实际上是与食物短缺有着无法回避的因果关系,或者说是“中华美食”本质上是食物匮乏的衍生物。
据传天津人爱吃鱼,甚至会把鱼鳞软化后都做成一道美食。俺就想,如果天津卫的老百姓能有吃不完的各种鱼,俺是不相信会有人费尽心机地把鱼鳞扒下来做成一道菜来吃的。
也许有人会说,很多人专门爱吃鸡爪子鸭脖子,就好那一口。这种嗜好照俺看来只不过是贫穷的先人遗传下来的一个饮食陋习罢了,是嵌入基因后形成的一个固癖。积习难改,就像如厕习惯了蹲坑换成坐便就不行了一样。
都知道老外不喜欢吃动物内脏。对于动物肢体上的零碎附件,他们都是选择用来出口到资源匮乏的异国他乡。的确,在洋人的超市里,别说很难买到动物内脏,就是动物的头、脚、耳朵、尾巴等都很少见。
三吱儿(鼠为食材) 烤毛蛋(孵化一半的鸡蛋)
轮到我们当然就不同了,不仅能把动物“下水”烹调得活色生香,还能做出“扒猪脸”、“驴三件”、“牛欢喜”之类独具中华特色的美食名菜来。可是列位是否想过,假如国人家家户户都有充足正道的大鱼大肉,怎么会有人去鼓捣那些羊杂碎猪下水吃呢?
现如今, “饕餮”、“吃货”在民间话语里早已从贬义词逆袭为美食家的别称。只要聊起吃来,国人在世人面前再也不必假装低调。凡是洋人嫌弃的不吃的,甚至是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都能被国人拿来化腐朽为神奇,烹制出眼花缭乱的中华美味。什么醪糟虾酱臭豆干,鸡爪子鸭脖子猪大肠……色香味俱全,甭管你吃不吃,就问你服不服。
扒猪脸 炸猪眼
有奇葩的土壤必有奇葩盛开。有一种说法是“世界美食在中华,中华美食在广东”。有段子夸张地调侃说, 广东人四条腿的除了板凳、长翅膀的除了飞机不吃以外都能上得餐盘吃进胃中。其实何止岭南同胞,这些年,由于交通和互联网的发达,东西南北文化的交汇融合也同时带来了四方美食大串联的盛况,塞北江南各种吃法推陈出新争奇斗艳,中华美食的博大精深早已被长城内外各族人民演绎得出神入化:蝎子蝗虫青蛙知了蜈蚣老鼠穿山甲果子狸……统统被送进后厨煎炒烹炸蒸烤煮炖,然后热气腾腾端上餐桌。至于什么“三吱儿”、“浇驴肉”、“烤猪眼”、“炸蜘蛛”、“龙虎斗”(以蛇和猫为食材做的菜)、“牛粪火锅”(以牛肠胃中未完全消化物为食材做的菜)之类黑暗料理,完全跨入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崭新境界。
蝙蝠汤
与之相比,洋人的餐食文化更加显得乏善可陈,饭食单调得近乎寒碜:大块鱼肉,简单烧烤,红酒半盏,咖啡一杯。这种餐饭,在国人眼里实在就是生猛简陋,几无烹饪智慧含量。对此,恐怕只能怪洋人食物资源过于丰富而不知饥饿为何物所致吧。
小结一下:神州多美食,中华好肠胃! 追溯起来,无它,都是早年被饥饿逼出来的。饮食一旦形成习惯,肠胃便有了记忆,记忆转入基因遗传,随后就成全了我等族群“中华美食”的靓丽名片,真个是歪打正着,遥遥领先……
(文中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