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敏是在美国,她已经结婚,和夫婿一起跑到我开的饭店里,来个突然袭击。那会儿我羞于见人,联系方式谋生手段和地址只有父母知道,所以自然是父母泄的密。
敏的丈夫体格健壮,说是山东某部队大院出身,在德州某医学院做研究博士后,敏则在实验室工作。跑那么老远来看我一身油污,衣衫褴褛,我心中汗颜,但强作不以为意。聊下来之后,感觉敏的丈夫说话爽快,直言胸臆,确是可交之人,为敏感到高兴。只是自己破罐破摔,自然不会特意去结交。敏反而话很少,一直默默无语。
直到临别,敏夫已经上车启动,敏忽然转身看着我说:多好的读书人啊,可惜了。才猛见她泪花滚动,痛惜之意流露无遗。
一把大锤实实在在地砸在我心上。那是我那段时间,见到的第一位旧友,也是把我不服输的性格重新唤醒的重要原因之一。整个谈话期间,我根本就没问任何同学的近况,是心底自觉惭愧的表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