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打麻将把二万叫肖斌么?
2012年6月4日
何必
6月1日,上海与东京两地金融市场,人民币与日元直接交易正式启动……(略)
之所以拿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消息,是因为在搜索引擎上键入“六四”,显示出来的像悼词那样黑乎乎的文字是“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部分搜索结果未予显示”。可今天的确是六四耶。
来看看相关内容吧。
(何必注,略。)
洋鬼子中文媒体的相关文字。
(何必注,之所以出现这种正文里繁体简体都有的情况,是因为洋鬼子中文媒体如此内容敏感,刚刚看了第一页,翻页时就被屏蔽了,只能从网络上寻找其他地方的转载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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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毛派人士王希哲发来的相关内容。
(何必注,略。)
来自俺收到的电子邮件的相关内容。
(何必注,略。)
李延明发来的相关内容。
(何必注,略。)
白祖诚老先生发来的相关内容。
(何必注,略。)
呵呵。
装修噪音里的写作。
由于俺如此每天一篇文字收件人通讯录发生了很大变化,很多都是去年末和今年才开始收到俺如此垃圾文字的,所以对六四的有些内容,俺也就老生常谈些许吧。以前如果看过的人包含包涵则个。
俺1987年4月10日从监狱里出来。马丽珍找了陈越光让俺给走向未来丛书干点子杂务;俺的堂姐夫则找了他在北京经济学院的校友、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的同事、当时已经在陈子明李盛平王军涛所弄的函授大学以及《20世纪文库》干事儿的贾湛,给俺找了个差事,后来贾湛带着《中国劳动人事百科全书》和《行政管理学大辞典》两部书稿离开了李盛平们,从王志雄那里借来了“北京企业管理研究所”的名号和公章,与俺两个人弄起了出书的买卖。(干这图书发行的勾当也是个惊天动地的事儿涅,俺创下了很多纪录耶。这另当别论于此不赘。)当时除了这两部书稿外,狗都没有,俺们四处借地方,也曾经借过沈志华位于当时真武庙的房子,也去贾湛家里好一阵子,后来是俺找了当时中国商业报然后找了周保英(其兄周梅英、嫂子徐晓)联系了经济日报出版社赵润亭黄文夫(后者后来是中华工商时报总编辑)卖书号出版百科全书,周提供了在旧鼓楼大街144号的房子给我们办公,从此俺们俩才打抱头鼠窜的日子里解脱出来。
贾湛是个很胆小的人,不敢随便去广场。而六四前夕,俺基本上夜以继日待在广场上。从一开始学生到广场纪念胡耀邦,到占领广场绝食,到北京市百万人连续不断大规模示威游行,再到戒严,一直到六月三日下午,俺几乎都在那里。俺亲眼看到学生手捧请愿书走上人民大会堂高台阶顶端,跪下来请求李鹏派人收取请愿书,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都在看大会堂里面是不是会有人出来避免学生长跪不起,但根本没有动静。那个下跪的学生最终也只能悻悻而返,而整个广场群情激奋怒不可遏,学生们嘶哑的嗓子抗议着李鹏当局无视民意,然后就咬牙切齿要采取进一步行动。俺当时还在北京轻工业学院就读的表弟也参加了绝食,为此俺得以登上广场里他们学校所在的公共汽车探望,并爬上车顶观望整个广场的状况。俺那时候就是个刚刚从监狱里出来有前科的劳改释放分子,不会参与任何群体性活动,但还是在示威游行里看到了太多熟人,像马丽珍啦、贾燕庚啦、项灵羽啦、等等。当然喽,也在广场上看到了俺的校友刘纪鹏(当时他叫了俺,俺看到他却叫错了名字);六月三日下午俺在广场大会堂后骚扰部队时,看到了吴会劲,这看是周围人有口皆碑的我党间谍,是1981年俺被经济学院赶出来流离失所借宿在南礼士路二炮宿舍时一帮子人在那个房子组织什么“学习会”而当时在北大中文系78级就读的吴经常担任授课者,后来吴被分配到了新华社,成为我党的密探,那时候,周围人就提醒俺,离丫挺的远儿。
那时候,北京彻底失去了日常生活的秩序。工矿企业机关学校几乎全部停下了正常工作。广场附近交通岗已经不见了交警的身影,而由广场学生所取代。北京的社会治安状况空前绝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没有了平日里恶语相向动辄拳脚相加,而都彬彬有礼,男女老少都异常温良恭俭让,那时候,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是,北京的小偷因为时局而“罢偷”,一时间传为佳话。
此后戒严,整个北京全民皆兵,白天小伙子大姑娘守候在大街小巷,晚上则是老头老太太驻守,前三门地铁全部被公共汽车堵在地面站口,防止部队从地铁里进入市中心。占领广场的学生就是不是离开广场争论不休,天空中我党的军方直升机在广场上投下传单,但人们看到了都捡起来直接撕掉。高自联和工自联的高音喇叭成天到晚吼叫个不停。刘晓波、侯德健、周舵等四君子参与绝食,为广场学生注入了强心针。乌尔凯西、王丹、柴玲等学生领袖风光无限。那时候,很多机关都游行支持学生,人民日报、新华社、中央电视台也有着明显的同情学生的倾向;游行队伍里面,也经常出现戒严部队军人以及警察的身影招致欢呼声震耳欲聋,至于说中国羽毛球队、芭蕾舞团等等出现在游行队伍之中,更是人们一睹明星的大好时机。那时候,整个广场变成了一个垃圾箱,到处都是废弃物,蚊蝇飞舞,医务人员进入广场到处消毒避免瘟疫。学生三五成群胸前挂着个箱子募捐,人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进入夜晚,广场上还是很冷,市民回家,广场上时不常播放什么重大消息来吸引注意力并且聚拢人心。大批批摩托车队围绕广场风驰电掣,振作士气,并且摩托车队从广场到六里桥木樨地等初打探戒严部队动向,广场上经常有誓死不离开的慷慨陈词。
六月三日下午,俺到了大会堂后面,看到大会堂里出来的军人已经整装待发。人们围拢在军人方阵的旁边,捅他们戴着的钢盔。那时候,有人用竹竿高挑着爆炸后的催泪弹的空壳,指戒严部队已经到了木樨地。那时候,广场上高音喇叭不住地呼吁有尽量多的市民到广场来保卫广场。可由于旷日持久狼来了的效应,人们都已经对部队进城越来越将信将疑。俺也不相信部队会有所动作,要不然就不会离开广场啦。
六月三日,从青海来了个人,到俺位于劲松东边武圣东里的家中,俺们都陪着青海来客。在青海的习俗是,喝“好”了就是喝倒了。当天,俺们都酩酊大醉,几乎不省人事。
次日上午醒来,得知已经开枪了。
也就是说,或许那个青海来客让俺躲过了那天的生死劫,得以到现在也嬉笑怒骂苟延残喘。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
整个北京都在烧军车,劲松道路上烟雾弥漫,军车烧毁后散发着胶皮和塑料燃烧后的味道,马路上到处都是砖头瓦砾。俺骑车去了一个妞儿的住处,在永定门外马家堡,一路上烟尘滚滚。俺们一起骑车去了广场,在前门附近遭到了戒严部队的街垒,高音喇叭警告俺们不要靠近,否则格杀勿论;俺们改道去了六部口,戒严部队封得严严实实,俺们不得不从戒严部队的夹道里穿行而过;到了南河沿,打枪了,人们如鸟兽散,据说有打死了人。晚上,俺与妞儿分开,各回各家,俺路过建国门立交桥,看到桥上和桥下两支部队形成对峙局面,人们交头接耳,桥下部队拒绝执行开枪命令,桥上部队是前来弹压的,人们都等待看两支部队大打出手的结果,但良久没有什么动静。俺继续东行,到了大北窑,突然枪声大作,不知道因为什么,俺也骑车迅速向南而去,最终总算是平安回家咧。
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薛飞和杜宪身着黑衣出镜,表情凝重,用非常的语调朗读着新闻,不日被拿下,改成了邢质斌铿锵有力的宣读戒严部队命令以及中共中央平息反革命暴乱的振振有词。
后来见到马丽珍,她说当时拍了不少照片,却被戒严部队强行夺取相机取出照片给曝光咧。马丽珍抗议也没有用。实际上,当时俺的相机里也有大量的照片,可却无法冲洗,北京各个照相馆都接到命令,借此搜查“暴乱分子”,俺那几个胶卷一直存放在冰箱里,后来也就因为时间太长而只能扔掉咧。不过,到现在俺看着当时冲洗出来广场上深夜黑暗天空里呼啦啦飘扬的旗帜上写着的“死磕”字样照片,依然心潮澎湃耶。
六月七日,俺骑车在长安街上溜达,反正俺是太爱凑热闹咧。到了建国门外交公寓时,一对军车正好路过,突然外交公寓里有枪声出来,一时间军车几乎全部朝着外交公寓射击,俺连忙躲到外交公寓背面,那里已经躲避了很多人,眼睁睁看着子弹打下来的建筑物碎片稀里哗啦落下。这时候,看到悬挂美国星条旗的大使馆车辆飞奔而来,车上下来荷枪实弹的美国鬼子,匆匆忙忙进入公寓,当然是护送美国佬离开公寓咧。美国佬保护他们的国民,俺们这等人却要在子弟兵的枪林弹雨中东躲西藏。然后,俺就骑车向被逃窜,旁边还有两个交通警察,对戒严部队破口大骂,也狼狈逃窜,说这他妈还值个狗的班呀,能够保命就谢天谢地啦。
北京遭到戒严部队的血洗,地球人都知道。
六四之后,很多人都无法联系。俺去了已经从政法大学调往中央团校教书的王润生家,得知他已经开溜了。他写了《抓住那只黑手》,因此不得不举家逃亡。为此,陈越光讥笑王润生,没事找事咎由自取,俺则对陈越光如此态度嗤之以鼻。只不过,陈越光的同党金观涛六四之前就已经在香港了,根本没有什么躲避之说。而俺前两天在周国平们在作家出版社忽悠下纪念毛泽东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发表70周年之际进行身体写作的文字里也提及,随着金观涛、王润生、严家琪、陈一谘、以及王若望、刘宾雁、方励之等的出逃,中国学术界大伤元气,周国平们才有了出头之日耶。
六四后,陈子明被抓起来,俺对贾湛说,现在是雪中送炭的时候,应该去探望并且安慰陈子明的夫人,要知道,这时候去,才叫患难见真情,会让人记住一辈子的好虽然说贾湛对陈子明为人处世上的做法颇有微词,比如如果求陈子明一件事,那么必定会得到陈子明当机立断急功近利反过头来要求办10件事的待遇。贾湛对俺还是言听计从滴,就像他那两部书稿都因为俺而创下了六四前后这么样的工具书发行量的纪录一样。
后来,从方方面面听到六四前后的说辞,也进一步充实了那段惨绝人寰的事件的过程。比如,俺称之为全球华人黑社会老大的朋友等人一直在广场附近,并且与当时到北京来熟悉中国成为俺称之为全球华人黑社会老大的朋友的小兄弟、现在路透社全球副总裁布莱恩一道,把中弹死亡者拉到路旁;去年在俺称之为全球华人黑社会老大的朋友那里认识的全球知名记者的荷兰鬼子,更是赶上了全世界的重大事件,比如印度甘地遇刺、南非镇压黑人、以及六四。俺问这个娶了个中国女人的荷兰鬼子,是不是爱中国,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爱中国人民,但绝不爱中国当局。
六四成为中国的一个死结。
动用武装到牙齿的野战部队,进入北京城中心区,屠杀手无寸铁的学生和市民,并且实行全城长时间的戒严,古今中外人类历史上也是闻所未闻的吧。如此事件,却让俺赶上咧,并且几乎全过程都在场。
俺对于任何杀人的行径都感到匪夷所思。比如战争,为什么要用子弹夺取一个人的生命呢?这是俺打小儿起就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而戒严部队进城滥杀无辜,更是让俺无法接受的事实。从前面的图片看,是不是让当时在北京并且曾经上街看到过如此惨不忍睹景象者记忆犹新?北京到底被杀了多少人?到现在这都还是个国家高度机密。
六四,让全世界看到了我党的本质。六四之前,邓小平改革开放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以及打开国门与国际接轨等等,给人们以我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自此弃恶从善改弦更张的假象,一个六四开枪,就让我党所有伪装的面纱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撕去了所有的假面具,真实的狰狞刽子手面目妇孺皆知。那时候央视播放大连那个肖斌因为传播北京六四屠杀“两万人”而成为家喻户晓明星(当然,他本人为此锒铛入狱杳无音信咧)以至于后来人们打麻将出“二万”时干脆称之为“肖斌”啦。
今年,王立军薄熙来事件后,有关平反六四的说法乌烟瘴气,那么,现如今六四会怎么样?且听下回分解。
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