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反思中国的知识产权立场了
2006年4月20日
何必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国务委员周永康18日下午参观了正在此间举办的中国保护知识产权成果展览会。……(略。)
这则消息,以及温家宝到正在军事博物馆举办的该展览参观的报道,在央视正点新闻节目中被反复播放。
这个展览,是在国家主席胡锦涛访问美国期间举办的,其含义不言自明。而于此期间,北京法院终审判定秀水市场公司承担摊主出售假名牌服装赔偿责任、上海法院判定家乐福超市出售假冒国际名牌女包侵权赔偿。所有这些,都在呼应中国领导人出访,给米国人一个姿态。
而这次的领导人出访,根本没有理会中国方面将其规格说成是“国事访问”、而美国方面则只是称之为“正式访问”的外交层级的差别,并且,首站就选择在了当今世界上的软件业巨头、美国微软公司。胡锦涛成为中国最高领导人(上次访问还是国家副主席)后第一次造访美国,第一个接待他的是连续多年荣膺世界首富的比尔•盖茨。在这期间,比尔•盖茨风度翩翩地用充满外交辞令的口吻赞扬中国对知识产权保护的成就。
众所周知,在中美关系中,除了政治和国际关系外,经贸一直就是个长期微妙的敏感地带。当下被美国当作中美经贸领域三大难题的是,贸易逆差、人民币汇率、知识产权。而前两者在双方都存在着巨大的争议,只有知识产权领域,中国在本国法制领域中,每每不惜出重拳。
应该看到,连叫喊保护知识产权最厉害的美国,涉及到知识产权侵权的案件,也是在民事法律调整的范围当中。而中国却将其纳入了刑事法律调整的领域,不惜动用暴力工具,来维护所谓的知识产权。
数据显示,在中国的知识产权领域,来自国外的专利、商标、版权等的数量占到了85%,而国内只占区区15%。因此,保护知识产权到底是在维护谁的利益,从这个数据上也可见一斑。
不只如此。国际上对于美国等列强以保护知识产权为借口,向穷国发起劫掠的行径有所非议。
法国著名学者皮埃尔•卡蓝默在其《破碎的民主》一书中写道,“分享后增加的财富在知识经济、信息革命和生命科学这三方面发展的影响下,从现在起占据着确定未来的重要地位。于是,传统的经济行动者——企业,和自由经济的热心提倡者看到了危险,不断地将这一新的财富类别纳入他们自己的思维逻辑中去,企图将知识私有化。在这方面,我们可以引申一下援用在另一个背景之下创立的专利做法。迄今为止,专利用于保护可以有效地提高生产的各类知识,或者是有用的新产品或服务的发明创造,使得复制费用变得十分昂贵。因此,专利的作用是酬劳创新。但是,当产生的财富或服务的复制费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时,如计算机程序、新型种子、信息、非专利药品等,我们就完全拥有了另一种思维逻辑,而专利将变得极不合理,因为它造成了多余的费用和人为的稀缺。”“在绝大多数人心目中,生物专利化被认为从道德、政治、甚至从经济观点看都是愚不可及的,这种看法很有道理。这等于是把经济规则作为财富生产的屏障,难道经济的使命不是发展财富吗?”
2005年12月14日《华盛顿观察》在采访美国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客坐研究员章嘉琳时他谈到:“现在的科技发展迅猛,为伪造很多产品造成了便利条件。只要家里有台电脑就能随意刻录、拷贝DVD了。于是,传统意义上的偷窃概念被模糊化,有些‘侵权’的行为应该重新界定。”他还说:“美国有些正版产品的价格高得离谱。比如WINDOWS XP这样的软件,在中国要卖到几千人民币,和它的原始成本已经不相符了。中国人实在是买不起。”
而地地道道的米国人对此也有看法。哥伦比亚的大学经济学和法学教授、关贸总协定署长的经济政策顾问、最新报告《WTO的未来》专家组成员贾格迪什•巴格沃蒂(Jagdish N. Bhagwalti)在谈到WTO多哈回合香港部长会议进程时认为,“可以说多哈在很多方面还是有成果的。……知识产权保护以及TRIPS(《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定》)协议的问题。知识产权本身并不饱含 WTO之中,但是在乌拉圭回合上,制药业和软件业迫使WTO议程上增加了这一问题。这个协议使得贸易制裁代替从发展中国家收取专利费的单边措施具备了多边合法性。TRIPS协议对于非专利药物的生产及其对穷国的销售施加了严格的限制。但由于艾滋病在非常蔓延,并且人们普遍认识到,需要更廉价的抗逆转病毒药物,因此TRIPS问题最终在坎昆会议上被回避了。知识产权保护也仍被排除在香港谈判的议程之外。”
事实上,在禽流感成为全世界新的恐慌之际,瑞士罗氏制药公司对于抗击流感病毒药物达菲的知识产权采取保护性政策,拒绝公开配方引发了全世界几乎一边倒的谴责,在人的生命和企业知识产权方面,到底孰轻孰重也是成为街谈巷议的题材,强大的舆论压力迫使罗氏不得不放弃该药物的专利盈利权而向全世界公开配方。
现如今,在电脑、家电以及手机操作系统上,微软的态度招致越来越多的人的反感,而LUNIX开放源代码的方式被人们当作是未来世界(或许就是我们喋喋不休的“和谐社会”)的主流方向。
如此,给中国的知识产权基本立场提出了严峻的挑战。从这个意义上看,周永康的欣喜并没有那么值得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