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悲观时事

潘晓来信的作者之一。老么咔嚓眼的。不迎合不争论,不自以为是否定其他,不以为掌握真理,只是口无遮拦唧唧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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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然应该急不可耐地解放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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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然应该急不可耐地解放思想

                           2007年8月23日

何必

6月25日胡锦涛同志在中央党校的讲话,包含着丰富的内涵……(略。)

由于在马洛卡上网,给当地那个中餐馆的福建老板添麻烦,一直感觉有所负疚。昨天,也算是为了报答,去中餐馆里晚餐,原本想连这些天的上网费用一并加在饭钱里支付,可菜一上来,老板就送了一盘北京烤鸭。结帐时,这鸭子怎么着也没有计算进去,而且其他饭菜也最终还打了九折,总共才收了不到30欧元,多于的钱死活给退了回来。要知道,即使是在必须用其电脑的网吧,一小时也要3欧元。我每天发送邮件,必须分三批,其间时间间隔必须在一个小时以上,也就是说,每天在网上至少要超过两个小时,即使是按照140分钟计算,每天也要7欧元,如此从周日到今天,(今天将是我在西班牙的最后一次上网,明天就要回到奥斯陆,可稿子还应该是在马洛卡完成。)怎么着也应该有40多欧元的档次了。这还不算我得使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利用中文操作系统以及内容;另外,更不算我在国外必须用浏览器发送邮件,可这两天祸不单行,搜狐邮箱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发送一封邮件竟然需要三到五分钟,而且经常等到最后出现一个所有上网者都会污言秽语的白花花的“该页无法显示”,等于此前复制粘贴录入等一系列动作都属于瞎忙活,咬牙切齿,但只能忍气吞声。不得以,前两天我都是将我在新浪和搜狐上两个VIP同时启用,轮流发送,但还是耗时良久。因而,对福建老板的歉疚愈发深重。

也是由于上网不方便,昨天我看到,我此前接连两天写的文字,就是三峡工程以及中国崩溃方面的内容(崔之元转发了后者),被博客中国一次性全部删除了,而前天我还看到,这两篇还在,并且骗取了不少的注意力,光是文字后面的点评就已经若干。我还没来得及看,正文连同评论就都被博客中国干掉了。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中国的互联网网站霸权已经愈演愈烈,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惨无人道。这两天,我刚刚看到海外媒体报道中国互联网对于中国舆论、法治、维权等方面的积极作用,国内一干人等站出来手舞足蹈地对2003年非典和孙志刚事件所招致的“互联网元年”拍手称快,可以我自己与网站打交道的经历,随便一个什么80后的编辑就可以让辛辛苦苦半天的文字销声匿迹,在所谓言路开放的平台上,演绎出类似文革期间张志新被割喉那样禁绝声音的法西斯情形。到现在,我自己以及周围人于此的遭遇,已经将中国所有知名网站悉数囊括进去。面对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网络霸权,咱也就知道什么叫做依法治国,什么叫做公平公正,什么叫做和谐社会,什么叫做八荣八耻了。

特别是在国外,无时不刻都在想着国内,自己掏腰包向国内传递信息,却被网站连个招呼都不打更让人死(文字被彻底删除)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删了之,对于中国的感觉非常之恶劣。身在他乡,对中国的举动更是有另外的感受和视角。也因之,更是对新政嗤之以鼻绝望透顶。

但是,这毕竟拦不住御用文人们对当局溜须拍马。开篇之作就属于此类。这篇标题为“坚定不移地坚持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的八股八卦文字,充满了现如今中国官方语境当中那些让人看上去就一脑门子官司的陈词滥调,就像坊间所说的,当前官方报告越来越长,责任范围越来越短,贪官越来越多,实事越来越少。

作为中国官方的智囊机构之一,中国社科院在为委府制造舆论方面也义不容辞。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嘛。吃委府的饭,敢不为委府做事?所以,这种通篇都是被当今人们称之为连如何歌功颂德都不会、还是保持着一百多年前的话语水平而让人不胜其烦的表述方式,被当作是行将就木者的回光返照胡言乱语也就在所难免了。

这篇对625讲话的解读,对于四个坚持进行了全面肯定(当然,也只能如此)。其中,涉及到了对于解放思想的内容。“科学发展观深化了对改革开放的新认识,是解放思想的新成果,开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境界。……坚持科学发展观本身就是解放思想,就是要开拓改革开放的新思路,形成改革开放的新共识,就是要开辟一条既不同于传统的计划经济,更不同于西方的新路,就是要开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局面。……当前,面对居民收入差距加大、城乡发展和区域发展不平衡加剧等重大问题,不解放思想,不继续推进改革开放,走老路必然是死路一条。但是,坚持解放思想,绝不能把‘中国特色’当成幌子而搞私有化和全盘‘西化’,绝不能放弃社会主义的基本制度。”

可以看出,这种很是老派的说辞,也代表了目前逐渐日薄西山的老左派们的基本立场。

而对于解放思想,现在也有着各式各样的研读。友人给我发来了两篇颇为对立的文章。由于在浏览器上发送邮件都自动转换为超文本格式,因此也就不放到框里。

《财经》:理解“解放思想”

作者:胡舒立

(何必注,略。)

另一篇则是冼岩针对胡舒立所言的质疑。

与胡舒立女士谈“解放思想”

冼岩

(何必注,略。)

冼岩没有涉及到的是,胡舒立文中被当作是解放思想最初奠基之作的是那场1978年的惊世骇俗:“正是邓小平在1978年亲自引导和大力支持了‘关于真理标准的大讨论’,使之成为一场波澜壮阔的思想解放运动,为当年启动改革作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也正是这场讨论,开启了改革开放后中国在观念上偷梁换柱的先河。那场讨论的主体,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讨论缘起于当时南京大学一个教师的一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而被当权者在其中加上了“唯一”两个字,性质就发生了决定性的变化。

毛泽东在《实践论》中指出:“马克思主义的哲学辩证唯物论有两个最显著的特点:一个是它的阶级性,公然申明辩证唯物论是为无产阶级服务的;再一个是它的实践性,强调理论对于实践的依赖关系,理论的基础是实践,又转过来为实践服务。判定认识或理论之是否真理,不是依主观上觉得如何而定,而是依客观上社会实践的结果如何而定。真理的标准只能是社会的实践。实践的观点是辩证唯物论的认识论之第一的和基本的观点。”

这就是说,在毛泽东看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第一和基本”;也因之,除了实践这个第一之外,逻辑上也应该有第二、第三……

而讨论将第一改作唯一,本身就在屏蔽其他客观事实及其解读。换言之,胡舒立所谓的“为当年启动改革作了充分思想准备”的“波澜壮阔的思想解放运动”,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偷换概念欺世盗名的氛围和路径。

胡舒立认为:最典型的是1992年,邓小平发表南方谈话,改革春风重临华夏大地。这一年,“解放思想”再度成为舆论主基调,为秋季中共十四大确定“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方略奠定了思想基础。

1992年是什么情况?1989年动荡过去,国际上对于中国进行铺天盖地的谴责和真刀真枪的制裁,国内则出现了向计划经济回归和对经济改革的全面质疑。邓小平在北京已经无法撼动由他自己建立的权力体系,只能跑到南方去,弄出南巡讲话。而即使是邓大人在如此这般的解放思想之际,却还是容不得人们对于改革开放本身进行论证,而是非常高压强势地采取了“不争论”的只许埋头拉车不准抬头看路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专制思想原则。或者说,1992年的思想解放,也是建立在剥夺话语权的基础之上。姑且不去讨论如此作为是否权宜之计,以及对向毛泽东时代复辟的势力是否有积极作用,只是看,不争论本身将改革开放所面临的一些重大甚至致命的理论问题雪藏起来,直至击鼓传花到了现在,不得不让现如今的中国社会在邓大人“我身后哪怕它洪水滔天”的不作为之中上窜下跳。

于是,胡舒立所列举的中国改革开放历史上两次举足轻重的思想解放的真实货色,也就如此了。

也就是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从来没有过真正的解放思想。

到现在,解放思想又一次被郑重其事地提出来,该如何判断?

友人说,解放思想也应该与时俱进。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解放思想的含义本身也在发生着变化。如果说,改革开放之初是要肃清文革留下的宁左勿右的流毒、要坚持把以阶级斗争为纲转变到以经济建设为纲的基本路线上来的话,那么现在则是要完成类似十一届三中全会那种拨乱反正的作用,从十一届委府倡行的以钱为纲的基本路线,通过十六届六中全会的拨乱反正,到以公平公正为纲的路线上。而这才是在新时期解放思想的要义所在。按照友人的话说,就是解放思想的“标的物”不同,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我这两天博客文字被删除了,这应该是非常具体的鸡毛蒜皮。现如今人们看到,中国民间对于空洞宽泛的政治化宏大叙事深恶痛绝,而更关心身边发生的也许琐屑但却意义深远的事情。比如家庭收入,比如欠薪,比如看病难看病贵,比如基础教育成为吸血鬼,比如维权艰辛,比如舆论封锁日益严酷……正是由于人们将目光从国计民生上,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民粹”基本理念当中收回到了自己的一幕三分地,才使得中国社会获得了权利意识的草根基础,更由于人们对于自己利益的警觉,让精英治国的路径命途多舛。

《读书》主编的易帅风波,在《中国改革》换将之后,再一次告诫社会,当今中国的形势何等险恶。新左派阵地的节节败退,使得自由主义派别们口口声声“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的自由民主本原论调在当今的中国特色之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了与时俱进的党同伐异,与异见者不共戴天的情势。

这也就是胡舒立所谓“一些人的认识出现了混乱,甚至陷入某种‘民粹’情结,以不切实际的分析吊高‘胃口’,很容易引致偏差”这种自以为是居高临下姿态的背景所在。

从本性上说,中国人太有着好为人师的冲动,特别是如果自认为处于道德制高点,可以俯瞰时间纵横捭阖运筹帷幄,大可以指点江山厘清世道,以救世主的面貌出现,钦点黎民防微杜渐,拯救普罗大众与水深火热当中。这也是胡舒立咬牙切齿对左派开刀问斩的基本来路,更是其在“拨乱反正”关键时刻(假如真是如此的话)急不可耐站出来喋喋不休的功利缘由。

其实,无论是否解放思想,中国社会都在经历着恐怕在人类历史上最为惊涛骇浪的思想纠葛、分裂、激荡、碰撞、淹没、吞噬、洗礼、变迁……不信看看现在中国社会上存在各式各样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观点立场吧,怀念毛泽东的有之,赞颂赵紫阳的有之,欣赏邓小平的有之,对现任委府歌功颂德的有之,西山会议自由主义大行其道,新左派也风起云涌,复古到老庄的群体兴风作浪,儒家更是粉墨登场,经济学家依然试图维系话语霸权,法学家当仁不让试图用宪政时代取而代之,社会学家则旁敲侧击弱化经济建设主张和谐社会,历史学、心理学、人类学等等争先恐后跑马占地,土鳖海归水乳交融……

看似很热闹吧,但事实上,委府的腾挪空间却逐渐被压缩,政策弹性日益衰竭,能够挥斥方遒的余地越来越狭窄。当大公无私已经成为遥远的梦境,自上而下通通谋划着一己之利时,人们所能够祈求的,就是解放思想的终极在对于人类灾难的置若罔闻和对自身危险的虚怀若谷,应对不测之机当有临危不乱击鼓而歌之类的傻了吧唧。

我本人既非左派,亦非右派。这不是因为我选择中间路线,而是因为我切实的身份所致。本来嘛,一个彻头彻尾的社会最底层分子,活到了快50的年纪连份劳动合同都没有签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当然也就不指望什么派别会带着我玩儿。不过这样倒好,置身度外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不在体制内也落得个清闲,省得成天到晚看着贪官污吏的脸色唯唯诺诺胆战心惊。一直的失业状态,倒是使我可以不得不大义凛然,大不了还是个没饭吃,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除了剥夺自由之外,还能把我怎么的?要说解放思想,咱这等混混儿也可以算作是一马当先了不?

2007年8月24日于西班牙马洛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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