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个人征信系统也是个狗屁

                                2006年2月3日

何必

我国个人信用信息基础数据库已于今年1月份正式投入运行。人民银行征信中心日前表示，目前个人查询这个系统里的个人信用报告暂时不收费……（略。）

有关个人信用体系的建立，广为社会各界所关注。中国人民银行建立个人征信系统，甫一问世，即获得一片喝采。

不过，按照笔者这般鸡蛋里头挑骨头没事找事吹毛求疵的劲头，还是看着这破玩意儿不顺眼。虽然咱的稿子在很多地方刚刚贴上网就遭遇到删除的命运，可拦不住老潘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首先，央行表示这征信系统查询暂不收费。各位都知道银行卡当初推向社会时，也是一副财大气粗挥金如土的架式，可现在再看看，各银行纷纷推出各式各样银行卡收费措施，不收费的都是那些小银行为了活命而出血，央行这时怎么着？“不反对”！银行针对小额账户收费，这也是进入新世纪后的奇怪举措，打破了几十年一贯制的个人账户免费方式，把小额账户所对应的城市低收入群体和广大农民都列为了搜刮钱财的主力军，而央行还是个不反对。从这点上看，就如同银行卡被消费者习惯使用后再强制性收费一样，个人征信系统查询也面临着早晚要收费的命数。不信，兔子，等着瞧！

其次，央行做这么个个人信用系统，是什么货色？看那些明细路数，都是与银行打交道才会发生的记录，而类似公交车逃票（这是中国人在海外最容易发生也最容易被逮着计入个人信用记录的行为，甚至成为国外评价中国人的一个标志性特征）、个人之间借贷、失约、迟到等行为注定无法进入该系统，也就是说，所谓的个人信用系统，准确地称谓应该是个人金融信用系统，根本不能涵盖个人所有信用信息。

再有，以一个盈利性机构做这么个个人信用系统，其公正性准确性很值得怀疑。在西方，个人信用系统从来都不是银行建立的，而是由非盈利性的第三方机构设置的，个人所有社会活动都被纳入该体系，确保信息的客观、公正、全面、科学和准确的性质。

当然，还有如此个人信用信息被银行系统征集加工保管使用，在威权国家之中其安全性可想而知。即使是银行做出捶胸顿足的承诺，在政府公信力都威信扫地的情况下，又能价值几许？

还往外扯，郎咸平最近在其《中国殛待和谐化》一文中认为，“我认为目前中国的社会，是处在一个以片面理解的经济发展观为唯一导向的、最原始的人吃人的初期资本主义阶段，而这个腐败阶段正是欧洲两百年前社会主义革命的温床。”在解释中国现在怎么成了人吃人的社会时，他说：“我分析有三个原因使得我们的土壤变坏了。第一，中国这一代人是五千年来的唯一不敬鬼神的一代，古人「抬头三尺有神明」、做坏事下地狱的简单封建理念，到了这一代荡然无存。我虽不主张迷信，但是当一个民族到了一切向钱看而无所畏惧的时候，人吃人的社会就成形了。此外，土地改革将地主阶层一扫而空，我绝不否认恶地主的存在，但是地主阶层，也就是以前的乡绅，在中国文化中是中华礼教的维护者。最后，中国从来就是个没有法治的国家，一直到现在依然如此，地方干部和恶霸在历史上一向为所欲为的传统到了新中国没有丝毫的改变。”

笔者不想讨论郎咸平的说法是否全面而准确，只是，我从来不会认为一个指出皇帝赤身裸体的人这种指认行为本身是具有什么实质性错误。而是，问题的实质性倒是可能在于，中国这样的人吃人的社会里，个人信用系统又会如何？想当初，银行储蓄实名制就是为了反腐败，防止贪官污吏假借他人名义中饱私囊，而从实施效果看，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腐败之风愈演愈烈。那么，现在这个针对个人的金融信用体系，能够对缓解社会不公平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呢？通看上去，能够抑制权力和利用公权力谋取不正当利益的条件都不具备，却给了银行方面很大的自由裁量权。如此一来，除了给弱势群体套上新的紧箍咒（就像小额账户收费只是损害贫困人口利益）外，还能干什么呢？

法国历史学家马迪厄在其《法国革命史》一书的第一页写道，“这次革命不是发生在一个贫穷的国度，而是发生在一个富裕的国度。不是发生在大饥荒中，而是整个国家在欣欣向荣”。那么是什么东西使这次革命发生呢？他认为是由于社会结构失衡、两极分化与阶级斗争。

就目前情况看，中国社会中的各种风险因素逐渐增加并且逐渐超越国际公认的警戒性，失业率居高不下，贫富差距日益扩大，贪官污吏横征暴敛，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即使是在党政系统内部，部门之间、行政区域之间、中央与地方之间、地方与军队之间等利益集团纠葛层出不穷，并已经相当固化。

如此大背景里，这般个人征信系统的出台，无非只是给类似银行这种利益集团又一个设寻租的新空间。